第9章 恐败露比酒认输,终事发瞎编搪塞
今日的春红与平常相比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风格。
一身翠色衣裳,淡妆清雅,盘膝坐在椅子上,白色腰带垂落一旁,胳膊肘在一条腿上,侧着头,一只手托着腮。
静静地盯着门口,眉毛轻挑,眼神迷离。
“不敲门?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既赴友人之约,何来敲门之仪?是吧,春红姐。”
史旦挠了挠头,转身关上了门,直接坐在春红旁边的凳子上,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坛酒。
“废话少说,开始吧!”
春红起身,非常麻利地打开了两坛酒,拍了拍坛身,非常自信得看向一旁的史旦。
“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史旦此时此刻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盯着春红手边打开的酒,有些不知所措。
酒香散在空气中,宛若雷电破空,霎时冲击着两人的大脑,兴奋之感更加强烈。
春红踢了踢史旦的腿,大声喊道:“发什么呆,问你话呢?”
“没,我听到了,心里特别感动,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表达。”
“没想到,春红姐对我这么好,会把今天刚到的好酒拿出来,招待我这种粗人。”
春红一只脚踩着凳子,脸上的表情略显无语。
“你戏可真多?真是自作多情,这酒呢,比平常的酒要烈许多,我把它搬出来只是为了更快解决掉你!”
“到底谁先来?算了,问了也是白问,还是我先来吧!”
说罢,春红双手捧着酒坛,刚要举起来,史旦见状迅速起身,抓住坛口,摇了摇头。
把酒坛放在了桌子上,淡定的将酒坛盖好。
史旦热泪盈盈欲出,一脸情深,满眼感动的看着春红。
“春红姐,我输了。”
“嗯?还没比,你就认输?怂了?你还是你吗?史旦怕不是变成怂蛋了。”
春红初觉不解,竟赢得如此轻松,转念一想反正已经赢了,顿时大笑起来。
史旦没有理会这发癫般的笑容,无奈地瞅着春红,心里犹如万马奔腾而过,真想用手把她的嘴捂上。
笑声戛然而止,春红满脸倦态,瘫坐在椅子上,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我在这里,但求一醉,至今还没有体验过喝醉的感觉,你那日如此嚣张,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没想到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不不不,你是只敢叫嚣不敢应战,投降认输你倒是第一个,简直弱爆了,你们这群男人果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史旦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都要气炸了,强装镇定。
“求一醉呢,还是等一人求其心呢?”
酒香逐渐隐去,烛火躁动起来。
春红满不在乎,清冷的 目光里透出几分迷茫。
“你在说啥?等什么人,求什么心,我根本听不懂。”
史旦面带假笑,双手一摊。
“随便你咯,赶紧说说你的惩罚吧,外面还等着我干活呢!”
春红双手捋了捋一侧的头发,闭上眼睛,沉思一会。
“惩罚嘛?暂时没想好,让我好好考虑。”
“得嘞,您慢慢想,我得去忙了。”
“希望你有一天能够遇到那个让你心甘情愿醉去的人吧。”
史旦洋洋洒洒地走了两步,回想起刚才的场景,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得意过头了,尴尬地回到桌前。
“既然你赢了,我帮你把酒搬回去吧。”
春红两只手抱着酒坛,刚要拿走,却发现怎么也挪不动。
春红一只手按在酒坛上。
“春红姐,什么意思?”
“你献什么殷勤?心里有鬼吗?”
史旦麻利地把手拿开。
“好心帮你,你却如此不领情,我走便是!”
扭头朝门口走去,双手合上,轻轻放在嘴边,慢慢念叨,
“求老天爷眷顾,能晚一天是一天吧。”
快步跑下楼梯。
春红嫌弃的嘟囔着:“这都什么人,真扫兴。”
顺手打开手边这坛酒,一手提坛口,一手将坛塞随便一抛。
坐在椅子上,看着眼香几上瓶子里摆满的插花,花苞没了光泽,叶片耷拉着脑袋,瓶周落下的花瓣更是不成样子。
仰着头,举着酒,坛身慢慢倾斜,甘泉般的佳酿,一滴,一注,顺着坛沿滑落空中,映着烛光,粼粼闪闪,缓缓落于口中。
清酒激荡于上下唇齿之间,无情地冲击着味蕾。溢出的酒顺着嘴角流向脖间,润入肌肤,浸入衣裳。
春红猛的起身,把酒坛重重砸向桌子,酒晃出不少。
“噗!!!”
春红将嘴里的酒吐了出来,霎时间化成水雾,弥散开来。
“史旦!!!”
提着酒坛怒气冲冲地跨出门去。
站在栏杆前,环视整个大厅,目光像猎人一般,凌厉的搜寻着猎物的踪迹。
狗三端着两个木盘正在小心翼翼地走着,眼睛来回扫视,生怕碗里的汤洒出半点。一个人影停在了眼前,伸手接过一个盘子。
狗三面露喜色。
“你咋这么快?我一个人能应付得了。”
“什么快慢的,就是一点小忙罢了,辛苦了哈,狗三。”
“刚才你不知道有多险,差点就露馅了!”
两人来到前厅,史旦给顾客送下菜品,觉得有点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边走边抬头,眼神扫向不醉阁。春红假装无事发生,冲着史旦莞尔一笑。
史旦在下面招手回应。春红将背后的酒坛提了出来,一只手指着酒坛。
面目狰狞,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史旦低头赶忙用木盘挡住了脸,向着中院小跑而去。
春红见状,快速跑向东楼北面的楼梯,冲下去一把薅住了史旦的后背。
“跑什么?跟我解释解释呗。”
“吆,这么巧,春红姐,你这是去干什么?”
解释什么?里面太吵了,我只看到你张嘴,以为你在跟我打招呼。”
春红指着酒坛,眼神逐渐不耐烦。
“少装蒜,我问你,是不是你掺的水?”
“你真行呀,我还以为你善心大发了呢?”
“虚假的关心,莫名其妙的认输,你很棒!”
“先放开我姐,别在这里喊,跟我走,换个地方我跟你解释!”
“就在这说!”
春红死死抓住史旦的衣服,史旦强行拖着春红进了一旁的小屋子。
“好了,别扯了,快要烂了。”
“说吧,我看你怎么编?”
“关心是真的,酒呢,我是真不知道咋回事。”
“接着装?赶紧说,能不能干脆利索一点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我猜是因为,这酒估计没有盖好,里面的酒挥发掉了些,就跟兑水的酒差不多。”
“真的?”
“嗯,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春红手撑着墙还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史旦趁机从一旁溜了过去。
边走边低头笑,春红追了上去,朝史旦屁猛踢一脚。
“我让你笑。”
“等忙完,我会跟你解释明白的。”
史旦挨了一脚,撒腿就跑,边跑边回头看,生怕春红再次追来。
“你给我,等着,我跟你小子没完!”
春红吼了一嗓子,提着坛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忙碌一晚,客人走得七七八八,史旦从后厨拿多拿了盘花生,放在了春红的门口,敲了敲门。
春红开门,端着眼前的这盘花生米,左右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叫怎么回事,这算说法?管他呢,反正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史旦躲在楼梯一角,心里默默念道:“时间还长,等以后再说吧,以大家喜欢方式。”
楼前半月,星光微泛,史旦慢悠悠地走回住处,倒头睡下,梦交织在寻花楼的夜空上,安详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