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那一缕气息
江言澈察言观色的能力，达到了顶峰，只一眼，他便发现了这位青年男子的异常——
——这位男子……并不是梦界中人！
并且，他的神情已经暴露，他此时此刻，意识是属于清醒状态！
什么情况？新的入梦人里，可没有这男子！
普通人在梦中清醒，意识到自己的概率有，但并不大，况且每当普通人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时，就说明他距离醒来回归现实不远了。
眼前这位男子，却仿佛已在校门口停留许久。
另外……
真正让江言澈讶异的是，他明明没有在扮演，周围行人却对他视若无睹，并未暴起发难！
回忆起【源】的提醒，以及刚即将离开图书馆时看到的场景，江言澈全身紧绷，哪怕男子一脸懵懂，他依然不敢小觑。
【隐者】力量一闪，江言澈藏匿起来，他却觉得还不够，身形一闪，直接沉入了真实梦境。更令他惊骇的事儿发生了，即使在真实梦境，江言澈依然能看到青年男子的存在，或者说……
他本身就在真实梦境，环顾四周正是因为他看到了周围的破败场景，感到茫然。至于表层梦境的那个，大抵只是他从真实梦境投到表层梦境的投影。
能让【源】亲自出声提醒，这男子的身份一定不一般，江言澈蹑手蹑脚靠近他，最终，就站在了他跟前。
由于【星星】和【隐者】对他身形的隐藏，即使两人相距不足两米，青年男子都没发现江言澈的存在。
“他身上……怎么可能？”
距离如此相近，【隐者】都已能感知到男子身上笼罩了一层气息，正是这层气息的保护，男子能够在梦中保持清醒，并且，不扮演也不会被梦界中人针对！
这股气息，【隐者】很熟悉！或者说，任何一张塔罗牌都熟悉这道气息。
靠近之后，江言澈俯首，却见手中一直沉寂的【星星】，意识竟然强行复苏，一道虚弱的话音被江言澈听闻：
“【愚人】……”
什么？！
江言澈心头骇然。
很早的时候，他便已经知晓，【愚人】牌，这张塔罗牌主牌中的初始牌十分强大，相当于所有塔罗牌的大哥，所有塔罗牌的王！与终焉牌【世界】齐名，只是这张牌，已经丢失许久，并且……
【愚人】牌的失踪，与三年前第零批入梦人的探索息息相关！
所以，【隐者】说面前男子周身是【愚人】的气息时，他何尝不震惊！
原本平和的内心，突然起了波涛，江言澈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认识面前这位男子，然后和他打好关系，最后……让他把【愚人】给自己。”
咳咳，江言澈绝不会承认，最后一点才是他的真正想法与目标。
试想一下，正逆位都具有反噬力量的【塔】，都不算是塔罗牌中的最顶尖者，可三年前手持【塔】的西岚凝裳，却可以直接打穿整片梦界，【塔】的威力可见一斑。
【塔】都那么厉害，都比不上【愚人】，这张初始牌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江言澈的想象。
如果江言澈能够拥有【愚人】，他甚至觉得都不用多休息，他能够直接打穿杀穿整个梦界，夺取梦界核心！
嗡！
想到这时，一股凉意也不知从身体何处涌出，随着千经万络，流转至江言澈全身，江言澈心头的狂热瞬间被浇灭，荡然无存。
回过神来，他这才想起自己在现实，可还在祛毒呢？！也不知自己的躯体状况如何。另外……
刚刚他的想法很不对劲！
江言澈主打就是一个随缘，谁更适合使用塔罗牌，这张塔罗牌就交给谁用。
就像【节制】，目前来看最适合使用它的入梦人是洛无忧，那么，江言澈便直接将【节制】给了洛无忧——即使洛无忧不在的这段时光里，他用得很是顺手。
他不可能泛起夺人塔罗牌这等心思，一切的一切……
是贪婪！
江言澈眉头一蹙，左顾右盼。真实梦境的禹妄市是一片废墟，正位【星星】被催动，眼前，星光匹练缓缓浮现，指向一个位置。
顺着指引望去，就在一旁的断墙残垣之下，有一个小黑点在悄然蠕动。看到这小黑点的同时，一股令江言澈很是反感作呕的气息，也被他感知。
【恶魔】卵！
对这曾经祸害整个禹妄市的罪魁祸首，江言澈不可能认错，这恶心的气息，也是【恶魔】专属！
就在江言澈思忖之际，一股宏大的吸力陡然作用在他身上，这吸力寻不到来源，但有过多次离开梦境经验的江言澈明白——他要从梦中醒来了！
特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这清醒的时间点，江言澈真是服了。眼下，还有两件他尚未弄明白的事儿，一件是青年男子的身份，另一件是【恶魔】卵为何还有残存？！
江言澈能肯定，先前在禹妄市大街小巷闲走时，完全没感受到任何【恶魔】的气息，也就是说……
这【恶魔】卵跟他一样，是预知到了青年男子的不对劲，感知到了【愚人】牌的气息，刚跨越层级而来！
整个梦界开始支离破碎起来，仅剩的时间，已经不足以江言澈继续想下去，所有的疑惑，他只能带回现实慢慢思考。
最后关头他能做的，就只是屈指一弹，一点星光被他凝聚成针，激射向不远处废墟下蠕动着的【恶魔】卵，这星光之中，还蕴含了一丝“射手座”的杀伐气息。
嚓！
电光火石间，江言澈离开了梦界，同时，星光精准命中【恶魔】卵，直接将这肮脏之物磨灭！
禹妄市，真实梦境。只剩下青年男子——俞潮一脸彷徨，还在谨慎打量周围景象。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在现实，从未见过这般荒废倾圮之景！
……
梦界，第九层。
一座西方风格的古堡里，有两道强横气息在沉睡。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黑暗之中，一只眼睛缓缓睁开——这独眼，与江言澈先前在圣城毁灭的那只完全一致！
也正是因为一只独眼被毁灭，此刻在黑暗中睁开的，也只有狰狞的一只眼眸！
【愚人】再现，而它——【恶魔】——则有些坐不住了……
而黑暗中，另一道强横气息逐渐复苏，阴森低沉的嗓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嗓音所言并非人语，但【恶魔】却能理解其中之意：
“加快对其他层级的掌控，【愚人】再度出现，变数将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