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源头
“活的大闸蟹，新鲜的虾，快来看看诶……”
“草莓便宜卖咯，草莓便宜卖！全场车厘子打九折！”
……
江言澈只觉得思绪一片混沌，祛除毒素的剧痛几乎让他晕厥，而毒素祛除后的一身轻松，让他困意上脑，顷刻间进入了梦乡。
直到耳畔响起吆喝声，江言澈混沌的思绪才被拉回清醒，环顾四周，是一副现实景象的街道，下意识摸摸口袋，塔罗牌质感分明，他明白自己并不在现实，而是来到了梦界第一层禹妄市。
“呵……这算不算加班？”
江言澈摇摇头，嘴上吐槽着，内心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是人就总得睡觉，不可能因为连续睡了十五天，江言澈就能连续十五天不睡——没有这种说法。
而有塔罗牌在身，江言澈一旦入梦，就会保持意识层面的清醒，这还真跟加班没什么区别！
但既然来到的是第一层禹妄市，那么，江言澈更倾向于把这当作一次度假，与一次自由的体验。这几个月的梦界探索，他最喜欢的层级，还是第一层禹妄市，至于原因……
大概禹妄市背景就是现代。
来都来了，江言澈也就顺便故地重游，在禹妄市随意逛逛，看看【节制】离开后，这第一层有无不妥之处，有无贪婪再度滋生。
若有……那江言澈就要当一回好人，把贪婪扼杀在萌芽之中。
简单辨认了下方向，自己刚好在禹妄市市中心，找准方向后，江言澈离开菜市场，没有动用任何塔罗牌力量，就凭双脚慢悠悠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后，他来到了市中心那座图书馆。
这儿，是当初他遇到胡文磊的地方，同时，也是第二批入梦人在梦界碰面的地方。
图书馆中，许多书籍并不可阅读，能被翻开，但江言澈读不到其中内容，映入眼帘，只是一些碎片化的句子、段落——他在表层梦境，而表层梦境是由无数现实人的记忆组合而成。
少有人能够完全记住一本书，江言澈看到的书，内容并不完整。
先前他能够看到完整的一本书，只是因为当时禹妄市在潜移默化间，被【恶魔】的气息影响，与现实的障壁薄弱了许多！
随便翻了翻，确认这图书馆少有书完整后，江言澈悻悻地离开。这图书馆，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在他看来，偌大一个图书馆，价值还没有x公司一个小书库来的高。
缓步向着图书馆大门行去，走着走着，莫名地，眼前的世界似乎颠倒过来、朦胧起来，一阵无法抵抗的晕眩涌上大脑，而这，【星星】和【隐者】没发出任何警示！
一阵恍惚，江言澈极力凝神，想要集中注意力，可待得视线清晰后，他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他曾经在禹妄市医院停尸间昏迷时，来过此地！
周围景象与潜意识海十分相似，悬崖下，便是波涛汹涌的海洋，不同的是，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没有什么灰白阻挡视线。
他的身体再度不受自己控制，飞奔在地面不平的悬崖上，不论路途崎岖，不论前路漫漫，他始终奔跑不断，步履不停，不受任何拘束，十分自由！
他就这么跑着跑着，悬崖永无止境，体力永无衰竭。
直到某一刻，江言澈突然不受控转变了奔跑方向，他不再沿着悬崖奔跑，而是直直向着海洋的方向冲去。
加速，冲刺……眨眼间，他已经来到悬崖边，将所有力量集中于腿部，纵身一跃。
就仿佛他并不是想要跳入海中，而是想要跃过这片一望无际的海，抵达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彼岸。
腾空的刹那，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冥冥之中，江言澈只觉得他触碰到了自由的真谛。
但这种腾空并未持续太久，从他跃起的刹那，悬崖、波涛……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成了泡影，是那么轻松就会迎接幻灭。
……
猛一抬头，江言澈眼前场景清晰。身侧，依然是自走自路的行人，没人理会江言澈，他还在禹妄市的图书馆中，就立于图书馆门口。
取出手机——他也只有在禹妄市，能够有手机这种现代之物了——江言澈赫然发现，从刚刚见到那悬崖到现在，时间只过去不到五秒！
但在那片悬崖之上，江言澈只感觉自己跑了很久很久，一刻不停，跑了几个小时！
不停地奔跑……
追逐自由，向往彼岸……
这种感觉，江言澈莫名觉得很是熟悉。
“前辈，我刚刚有没有什么异常？”
【星星】在沉睡，【节制】不在侧，江言澈只能询问【隐者】。
而【隐者】则有些困惑，不解的声音直接在江言澈脑海响起：
“刚刚？除了你突然原地不动站了四五秒，没有其他什么异常啊？”
【隐者】的陈述是肯定的，它的的确确没感受到任何异常，同时，也没感受到周围有任何危机。
在它看来，这第一层就算放在整个梦界，都是一片净土。只是可惜，身处都市之中，与【隐者】牌的含义相悖，它无法永远留在禹妄市中。
“去源头。”
突然，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江言澈脑海响起，江言澈瞳孔一缩，以往听到这声音，都是在他面临生死危机之时。
【源】！
这是来自【源】的提示！
可【源】的提示内容，却是让江言澈前往源头，江言澈明白，这所谓的源头，跟【源】两个字虽然一样，但意义不同。
源头源头，一切最初始的地方，而江言澈能够一直探索到梦界第四层，一切的源头是【星星】，而【星星】从何而来……
江言澈猛一抬头，不再继续驻足于原地，一个箭步冲出图书馆。找准方向后，向着禹妄市西区冲去。
他并未忘记，他在禹妄市的家、曾经探索过的西迁医院、那得到【星星】的校门口，都在禹妄市西区！
江言澈不知这场梦何时会醒，这回，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悠闲步行，可手中两张塔罗牌都没有速度增幅的能力，于是，他靠着【隐者】的藏匿能力，钻入了一辆高速行驶的私家车上。
他就蹭着这趟车，只花了二十分钟，便横穿了半个禹妄市，重回西区。
在街巷间左拐右拐，那熟悉的小学校门已经清晰入眼。
只是刹那，江言澈便发现，在那校门口，没有什么老婆婆，没有什么占卜摊位，但是……
却有一位青年男子左顾右盼，脸上是震惊与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