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新人
“您是……”
江言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先行试探。
而老人呢？
他像是对这城门极其熟悉，轻车熟路来到一个角落坐下，根本不顾地上尘土：
“我？不过是一个守门人罢了。”
很奇怪，当老人出现之后，江言澈就能够完完全全感知到他的气息，之前那种神不知鬼不觉并未再现。
不应该啊……
江言澈一度怀疑是自己的疏忽，致使自己并未察觉老人的到来，他用【星星】感知n遍，老人还是老人，其体内没有任何诡异的能量波动。
多虑了……
轰！
江言澈心中稍安，面前一声巨响传来，就在他眼前，那扇不论他怎么处理都无法开启的门，竟然拉开了条缝。
从缝隙里，一队商贩缓缓踱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都是满满的珠光宝气，夏荇一家跟他们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商人这个阶层内，也是存在很大差距的。
由于刚为了开门集中注意力催动【节制】，江言澈撤回【星星】的屏蔽能力，于是他这么直愣愣站在门口十分醒目。
但这群商贩都未搭理他，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他们根据人的衣着判断身份，而江言澈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最底层的贫民。
“您不是说……还没到开门时间吗？”
“是没到时间。”老人声音响起，“没到进人的时间。”
看着眼前开启的门缝，江言澈双眸一眯，不再理会守城老人，【星星】屏蔽一开，通过门缝进入其中。
这道门缝并未维持多久，在江言澈进入后数息，便缓缓关闭。
门外，响起不知何人的低语：
“皇城啊皇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不论何者，都不得志……”
……
“这是最新打造的宝剑，上品，削铁如泥！”
“这是一柄佩剑，可能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用于装饰，完全能突显您的身份地位。”
“……”
正对皇城大门的，是一条极其繁华的商业街。与外城的拘束冷清不同，刚进入其中，嘈杂的介绍叫卖声便将江言澈包围。恍惚间，江言澈还以为回到了禹妄市，回到了车水马龙之中。
相比于外城的人，皇城中的居民神情更生动些，有着许多自我意识。当然了，该有的祷告不会少，只不过外城人祷告时是麻木的，而皇城人祷告满是狂热。
行走在这些人之间，江言澈毫无表情的面孔格外突兀，到了这儿，根本无法完成扮演。若江言澈没有【星星】屏蔽，只是瞬间，他的扮演就会被看穿，他就会被周围人撕成碎片。
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已经不知不觉开始考虑起新人的情况。这第二层对于即将到来的新人来说，完全是修罗场，他相信到这儿的第一天，新人估计就会死伤大半。
思忖着解决方案，江言澈沿着商业街前行，向着整个皇城——也是整个圣城的正中心行去。
殊不知，他口中的这些新人，此刻，也在议论着他。
……
现实，入梦室。
不变的房间布局，不变的八台“胶囊”，变的，是坐在“胶囊”里的人，七位陌生面孔。
他们七位似乎刚从连续噩梦当中缓过神，望着主任离去的背影，有人已经开始骂骂咧咧。
“艹，这公司还想不想办？等出去后，信不信我找道上的兄弟把它砸了！”
一位看上去肌肉发达的男子嘴里嘟囔着，表情却怂的很，看着周围陌生景象，眼里是茫然，是无助。
他的“胶囊”是八号，正是江言澈另一边最边缘的“胶囊”。
“放弃吧，都已经这样了，跑都跑不了咯！”
他的左侧，七号“胶囊”，一个脸色漠然的女子呆呆坐着，即使是说话，她的双眼也直勾勾看向正前方，她似乎挺喜欢说丧气话，一副摆烂的模样。
“那你说怎么办，就死心塌地帮这公司办事？”
“就办事吧，也没什么办法了，逃出去就不用想了，当然了，还有一个方法。”
说着，这名女子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另一侧墙边还在梦境中的江言澈身上：
“主任说，他是上一批的入梦人，是我们的队长。只要我们趁他沉睡把他杀了，队长就会在我们当中诞生，我们就能掌握一定主动权。”
“好，有道理。早就看这家伙不爽了，一个瘦狗，有什么资格当我们队长？”
嘴巴像是没停过，这位男子挣扎着从“胶囊”中站起，可之前长时间噩梦的后遗症依然存在，即使他人高马大肌肉发达，四肢也依然虚弱尚未缓过来。
双脚刚落地的刹那便是一软，整个人无法保持平衡。
可没人嘲笑他，因为在场七人都一样，都处在一个虚弱期。
轰！
“我建议你们不要打他的主意。”
门再度打开，一位新人从门外走来，她虽然能够支撑着行走，但还是需要扶着一旁墙壁。
她便是厉雨，一位年仅十八的女孩，也是之前主任点名要见的对象，刚从主任办公室回来。
至于主任为什么要见她……
不为别的，她爸有一家上市公司，且就在不久前扩张为集团，主任找她主要是套近乎和寻求投资业务。
这么看，其实这些入梦人在现实的身份还是挺重要，江言澈没这么认为，主要是他那一批人里，没有身份背景特别大的。
可当然，还是那句话，不论在现实这群人身份如何，到了x公司，他们就和囚犯没有任何区别。她的父母也不清楚她的处境，就算是厉雨，她的现实身份能帮到她的，大概就是让她在x公司能有一些便利。
当然，这些便利都是对x公司方面不痛不痒，没有任何影响的便利，她得到的权限跟江言澈差不多——能随意进出书库。
她又为何要替江言澈说话……
看到江言澈的面孔，她不禁想起两分钟前，就在她刚刚离开主任办公室时，主任的那位女秘书对她的警告：
“想动他，建议你们想想清楚，他为何能成为队长，又为何上一批人里，只有他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