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山下有人，山上有人，好多人

    “张齐？”常思佳也很惊讶，“你怎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

    “这……说来话长。”

    他没有想到白水口中恩东外城的旧相识，竟然是常思佳。

    常思佳在外城中的地位，他还是略知一二的，但他没想到刚才要杀他们的，竟然就是她。

    巧了，之前在恩东外城，尽管她从不显露身份，但没有她的帮助，他和十二绝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一把将常思佳从风鬼手中拉过来，说道，

    “这是常队，真是太巧了。如果不是她，我和十二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十二也跑过来惊喜的叫道，

    “佳佳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难道你是来接我们回去的吗？”

    啊？众人脸上顿时都露出了无所适从的神情来。

    常思佳也惊讶的看着十二，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

    “十二，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十二其实也不太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

    这三人其乐融融的场景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直到常思佳朝着风鬼笑了笑说道。

    “你骗我。”

    张齐看她眼神不对，立刻说道，

    “常队，不要冲动，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白水却在这时揽住了常思佳的肩膀，带着她朝人群外走去，

    “思佳，我们两人商议一下。我知道你们的目标是杀我，不能总让别人因为我而受到牵连。”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无可奈何。

    恩人也是仇人，仇人也是曾经的姐妹兄弟，一刀斩下去真的能恩怨两清吗？

    此时以风鬼为中心，他腰间的夜明珠发出润泽的光芒，光芒似乎黯淡了些。

    黑夜也不再那么黑了。

    在杳无边际的天际外，浮现了一抹鱼肚白。

    天终于有些亮了。

    这里地势接近平原，地势起伏虽然有，但并不明显。

    一眼望去，视线近处一马平川。但在天边的极远处却横卧着一列山脉，像是一道忽然紧闭的门。

    但眼睛能看到的那些高耸山脉，真要走到山脚下，恐怕三天三夜的功夫都走不到。

    山顶极高，顶峰上白雪皑皑。

    当地人称呼这山脉为卧苍山。

    而就在白水拖着常思佳往黑暗里走去的当口，在那遥远的，毫无存在感的卧苍山上，有攸忽即逝的红光一闪。

    风鬼敏锐的抬起头。

    红光早已消逝，只有远远的一抹天光逐渐亮了起来。

    风鬼收回了目光，张齐疑惑的看向他。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看着点白水和常思佳。

    而此刻在那遥远的卧苍山里，在一条被积雪覆盖的山脊上，站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

    她眼神平和，但并不聚焦，似乎在沉思和放空中，化作了天地的一部分。

    山脊上的风吹得都是旋风。

    不知从哪个方向起，是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的。它们像一群调皮的孩子，一秒钟也能换好几个方向。

    这旋风吹的女人额前的碎发到处飘散，可她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单薄衣裤。

    那些到处乱窜的风带着雪屑，从她衣裤宽敞的开口处钻进了身体。

    她却一动也不动，像一颗本来就在那儿的白色顽石。

    但偏偏这白色顽石的右手上，提着一盏血红的灯笼。

    从灯罩到提手，再到挂绳，都是同一种颜色，红得有些黑紫，且有些地方的颜色深些，有些地方又浅些，像是往上泼颜料时泼得不均匀，又或者那并不是颜料。

    也不知灯笼是什么材质做的，在山里这样的大风中，女人的衣袂被风吹得烈烈作响，但那灯笼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得悬在半空。

    总而言之，这女人站在那里，就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而女人的旁边，还站着个巨大的，更加格格不入的东西。

    是一只像一座小山般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