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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入满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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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偰慢慢道:“你们可曾想翼的领头老大也救过一城。只不过这城后面还是没落了。”他并没过多粉饰翼的善举,倒更像是阐述他们做过的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迹。

    闻人望顶着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态,在这世间,翼只能是恶!

    闻人望伸了伸脖子,他震问道:“翼救的是哪座城!”

    更像是在逼问,众人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

    朝煟摆手安抚着闻人望,闻人望仿佛被燃起了一团腥火,好像翼真的是他的什么深仇恶敌。

    泠偰微微扭过头,用羽扇半遮脸庞避了避微不足道的怒火。他道:“救的是古慕城。”

    几人一听是古慕城,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又松开了紧绷的眉。泠偰知道的太多了!

    朝煟道:“这城不早就没了吗?”

    闻人望的腥火渐渐灭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个什么。他也同样问出这所城怎么会被翼的领头老大所救下。

    泠偰的羽扇慢慢落下,他道:“百年前的城被近年星火燃起为非作歹的翼所救下,不可置信也是情有可原。只不过,只是个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还得去寻找。”

    百年前的事与满斋楼一样历史悠久,谁还会去探寻以前的事?难不成这个世界真有和神一般长生不老永生不死的人?

    就算是高神乐也在千年前死去了。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神,只是靠着古人短短事迹拼拼凑凑出来的“神”。

    那还不如是信奉子南封。

    朝煟道:“传闻?那你为什么一副好像是真的模样。”他说出了闻人望的真心话。

    生在这样的世间,太多过去的迷雾层层叠叠。白未也迷茫了,她道:“泠偰,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泠偰道:“以后都会知道。传闻既然成为传闻,也有一定的可信度,我知道的未必皆真,亲眼所见亦非真实。”

    此刻他像极了一位喜欢道来苍生之理又爱唠叨经故的主殿长老。朝煟见他说了一通大道理,朝煟不禁笑道:“哈哈哈,泠偰你好像那个喜欢唠叨的老头啊。”

    听言的另外二人也觉得像,沉重的氛围被拉下成了嬉笑的气氛。

    白未也想起在实问门坐听经文的那段时间。闻人望倒还好,天天跑出去死活不听,最后被打得认服才又乖乖坐着和其他弟子一起听,只不过他得补上没有听的那些时辰,想想就觉得枯燥无聊。

    闻人望打量着泠偰,果然门主的气质不会因为年龄变得稚气,看来人也会因为门主的身份被迫成熟变得和那些老头一样死板。

    但幸好泠偰多了分沉稳和安心的感觉。

    朝煟继续笑道:“泠偰,你以前应该是门主最喜欢的那类弟子吧,不爱说话还表现得异常成熟,而且还特别聪明。”还真给他说对了。

    随后朝煟又继续打趣道:“要是你没有离开无望门,你怕是得稳稳选为门主。”

    闻人望一听立马去看泠偰的脸色,但是戴着遮住半边脸的眼罩怎么也看不出。泠偰静静道:“门主不会喜欢离开门派的弟子。我怕是没有资格。”

    朝煟笑止住了,似乎在几年前的无望门已经选好了新门主,而且有一位还失踪了。但他并没有怀疑到泠偰头上。

    他觉得泠偰这种人,应该不会喜欢当门主。

    闻人望道:“要不先别聊这些了?”

    白未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闻人望要打断这乐趣。她平日几乎不回声更别说应声,只喜欢听别人言一句笑一句,长久了形成了一种习惯,只能怪她师傅让她住嘴多听自己讲话。

    “我说闻人望,我发现你很喜欢跳跃躲避话题啊?”她觉得闻人望甚有些匪夷所思。

    闻人望心虚扭头,身下仍然是攒攒人头,这些人真是不累,金陵街永远如同新街一般热闹。

    他低着头观赏这些忙得不亦乐乎的行人,他道:“白未,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他这时装起了成熟,收了不羁傲娇的锋芒,白未觉得他有些故作姿态。

    闻人望接着道:“我们飞在人们上面,这些人不抬头看看吗?”他转移话题过于生硬,朝煟忍俊不禁。

    白未叹道:“谁没事抬起头看天上有没有人,再说,我们会御剑或者是乘法器飞行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吧?”

    闻人望道:“有些人没见过当然会震惊。”

    白未道:“这些人活了十几年不知道刺客?”

    闻人望道:“好吧,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去满斋楼了。”刚开始他拖着不走,现在又急刷刷的模样。

    闻人望故意念术让白羽飞得更快,疾如闪电在长空刮起一道灰风。遇事逃避也是他的一种特性了。

    但这是泠偰的事,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可是被泠偰逼压的那日着实浇灭了他作为离步门少爷的志气。

    白未紧随其后,她也没有再问闻人望在故意躲着什么。狂吹的风在耳旁呼啸,她大声道:“现在是多久了!”

    红潮的暮色没有被降下,反倒来了金陵街见到的穹天被染得更红更美。

    闻人望也同样大声回应着:“现在理应是日沉之时!如果在彻底日落之前赶到满斋楼,应该不会被那诡异的胭脂迷雾给灌醉!”他找不到形容词,确实闻到胭脂香的那一刻仿佛醉了一样。

    白未道:“那好,等等朝煟和泠偰他们吧。我们太快了!”一路上,金陵街弯弯曲曲了好几个巷,红灯亮了一处又一处。

    他们飞行得过于快,前方一棵巨大的树迎面而来。这不是南封树,嘈嘈杂杂之声遍路,或许这是她们先前走路路过的一棵树。忘了这金陵街人们喜爱种花树,但没想到这么大。

    朝煟二人也加速驰飞而来,可当朝煟真正看清时前方红粉虚幻影状才发现是一棵开满了花的树。

    泠偰在后喊道:“小心!”他缓缓停住了,可朝煟来不及。

    朝煟急道:“小心小心!我停不住,我飞得太快了!!”

    本来要停住的白未与闻人望被朝煟一齐撞进浓花景致之中。

    碎花潵满天在红暮中飞扬如灵蝶,下面的行人也被此冲击声闹得吸引了目光。

    该庆幸的是里面棕色枯壮的枝干并不多,更多的是细小的枝桠,撞到了也是轻微的擦伤与刺痛。

    白未捂住脸,她惊道:“朝煟你是真瞎还是假瞎!这么大棵树你看不见吗?”她并没有责怪朝煟,只是差点被刮伤了手臂一时的怒气,没多久就熄灭了。

    可能是这棵树太大,她们竟然冲进了空浓花中缓息了起来。他们渐渐停住脚下的法器,脚下的一行人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们不禁耳尖红染,虽然撞碎了漫花也得到了一场短暂的美景。众目睽睽,自己脸皮再厚也厚不到此地。

    泠偰在外道:“你们赶紧出来吧。”

    白未浓花外听到了迷迷糊糊的声音,朝煟可听得十分清楚,不止泠偰在外的催喊,还有底下行人的杂碎声:

    “这些人是刺客?”

    “好像还有个顺彰门的。”

    “我好像也看见了。”

    闻人望被撞得有些头晕,他责道:“你下次能不能慢一点,本来你的平衡力就不好。”

    朝煟只好向两人道歉:“对不起,看你们离我们太远,所以我就急着赶上去了。”他手足无措,干脆捏着自己一处的衣服来缓解尴尬。

    闻人望揉了揉眉心,他道:“赶紧飞出去,泠偰还在外面等着。”

    三人飞出,又闹了一片散花。众人肩头与头发都沾了些许碎花,出来后他们拍打着自己的衣服,揉着头发。

    闻人望抱怨道:“下次你慢点。”

    朝煟道:“对不起!”

    白未将手臂一处轻微的擦伤用手帕擦了擦,她道:“算了算了,也算是闹了个丑了。”

    泠偰绕着花树飞过,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拿了一朵花。只不过一眨眼间又不知道藏在了哪里。

    泠偰道:“走吧,再过半炷香就可以到了。”

    底下的人最后也散开了。

    果真半炷香就到了满斋楼,但这次没了那迷香。

    他们干脆停在了满斋楼的门前,装潢大门依旧敞开,里面的热闹不减,人却比上次来减少了一些。

    看来比武第二轮死的人确实挺多。

    他们刚踏入大门口,老鸨就出来迎接了。还是南胡,只不过他换了身衣裳,紫衣冠红花,垂铃帘步步摇。

    他摇着扇子上前走来,他对着泠偰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了!”

    泠偰回道:“嗯,有些事想和你说说。”他直接道出此刻来的目的,想着多省些时间。

    身后三人看他们聊一句回一句,闻人望凑身问朝煟:“他们很熟吗?”

    朝煟道:“上次你们在这里喝醉了,我们就喝了喝茶,顺便和这老鸨聊聊天就认识了。你要是说熟,我不清楚。”

    闻人望看着那紫衣老鸨不停地摇扇子,好像扇子如同他的命一般。他又打量道:“感觉这老鸨看着不面善啊。”

    白未也加入其中:“我觉得还好吧,长得倒是有种柔气。”

    闻人望道:“我觉得他看上去就很心机!”

    朝煟听着两人谈论到别人的长相,连忙打住:“停停停,也不怕人家听见!”

    南胡与泠偰聊了几句,打算先行坐下再细细谈论。回头看见三人低着头鬼鬼祟祟的模样,泠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朝煟抬头道:“没事,我们聊满斋楼里面多好看多好看呢。”

    闻人望道:“是的,怎么了?”南胡正直勾勾盯着自己,他貌似做贼心虚扣紧了自己的玉佩。

    南胡手中的圆扇也不摇了,他拥上笑盈盈地说道:“我看这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要不要来当我们这的花魁呀。”

    白未听言扫了面前几个人,哪里来的小姑娘?结果定睛一看,南胡居然用手握住了闻人望的垂下躲避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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