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可不止一笔买卖
老帽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几块布料，一边帮他裹头，一边传授技巧：“鬼市里龙蛇混杂，得遮严实点儿。”
刘晨照做，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半截鼻梁。
自行车钢号也被他仔细地缠上了布。
“成了，这下差不多了。”老帽满意地点头，骑车带头出发。
刘晨紧跟其后，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地发生变化。
骑行中，他忍不住偷瞥一眼老帽，只见他帽檐下的眼神狡黠，仿佛藏着一肚子坏水。
刘晨头上套着个头套，跟老帽两人凌晨摸黑到了鬼市，感觉不像买东西的，倒像是去抢银行的。
夜深人静，凌晨两点的天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月光朦胧，照在手上，影影绰绰的，再远点儿就只能看到漆黑一片。
“这鬼市，真是鬼气森森啊。”
刘晨边走边四周打量，只见每个摊位上都摆着一盏煤油灯，灯罩是用薄布包的，透出那么点黄光，整个市场粗略一数，少说也有五六十个摊位。
来来往往的顾客们，手里都拿着手电筒，像寻宝似的照来照去。
“老帽，你带手电筒没？”刘晨转头问老帽，也想模仿别人那样照照。
“带了，这黑灯瞎火的，不带手电筒怎么行。”老帽神秘兮兮地应道。
“给我使使。”刘晨伸手。
老帽从自行车后座的袋子里掏出一个手电筒递给他。
刘晨打开手电筒，四处乱照。
“哎，陈小兄弟，可使不得。”
老帽赶紧拉住他，“这儿的规矩，得站在摊位前才能照，不然可要惹麻烦。”
“规矩真多。”刘晨撇撇嘴，心想这帮人做的买卖，还真是见不得光。
“干这行的，哪个不是提着脑袋？”老帽低声解释。
刘晨将手电筒还给了老帽，他自个儿有夜视能力，要这手电筒不过是图个新鲜。
两人推着车，老帽熟门熟路地领着他来到了肉摊前。
那肉摊的老板娘，眼眸似水，唇瓣红润，耳朵上挂着两个亮闪闪的耳环，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别有一番诱人的风情。
刘晨逛到肉摊前，眼睛一瞥，只见那砧板上猪肉横陈，鸡鸭列队，就是不见牛肉羊肉的踪影。
两张桌子拼成的摊位，垫着一条破麻袋，摊主笑眯眯地站在前面，背后还衬着两个肌肉发达的青年，大概是防备那些心怀叵测的顾客。
这年头，钱财招人眼红，没点武力撑腰，难保不会有人抢了肉就开溜。
“哎呦，帽儿爷大驾光临啊！”
摊主一见到老帽领着人过来，热络地招呼起来，忙不迭地从兜里掏出烟来递上，“今儿有兄弟要照顾生意，可得给我露个脸。”
老帽喜滋滋地点燃烟，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刘晨已将烟夹在耳后，开口问道：“五花肉怎么个卖法？”
“一斤一块六。”摊主答道，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没票的肉，就是这个价。”
“那鸡呢？”刘晨随手一指。
“鸡是一块二一斤。”摊主回答。
“得了，给我来十斤五花肉，切块，两只鸡也分成几份。”刘晨思索片刻后吩咐。
“得嘞！”摊主抄起刀，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
过秤后，十条五花肉串在稻草上，鸡也按吩咐切好，用牛皮纸包了个严实。
结账时，刘晨掏出二十三块四毛，而老帽在旁笑得合不拢嘴，介绍个顾客就能提成三个点，心里早乐开了花。
“这黑市里，人来人往，可大多都是冲着那肉来的，所以咱们这抽成，低得很。”
刘晨心里合计着，花了234元，老帽那边还赚走了七毛介绍费。
肉塞进了背包，刘晨跟着老帽，继续他们的购物之旅。
&34;跟我走，带你去买烟酒茶。”
两人来到了一个摊位，这里比其他地方显得高档些。
四张桌子拼成的货台上，大木架子上摆满了烟酒茶。
老帽跟摊主熟络地打招呼，那摊主便热情地递上了一支烟。
刘晨耳朵上夹着烟，一边打量着货台上的货物，一边问价格。&34;大前门多少一条？红星二锅头呢？”
“大前门两块二，二锅头两块。”摊主乐呵呵地回答，语气里透着长期生意人的自信。
“那行，给我来两条烟，四瓶酒。”刘晨说着，心里却在滴血。
这前后一加，又是十二块四没了。
付了钱，刘晨小心翼翼地把烟酒塞进背包。
老帽这边又赚了三毛多介绍费，乐得合不拢嘴，“小兄弟，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再去买点鸡蛋吧，今晚就到这儿。”刘晨说。
“好嘞，这边请。”老帽领着刘晨七拐八弯，来到了卖鸡蛋的摊位。
一路上，老帽还不停地介绍，而这边的刘晨，心里却在想着那肉、那烟酒，还有那即将入手的鸡蛋，他不禁想象着，明天家中的餐桌上，又会是何等的美味丰盛。
刘晨逛着鬼市，眼前两个大盆里头堆满了鸡蛋，每个盆子直径足有半米，鸡蛋多得让人眼花。
盆子中央挂着张纸条，上书“鸡蛋四毛一斤”。
他买了十斤，心里一算，好家伙，一百个鸡蛋！老帽用布给他包得严严实实，一边打包一边念叨：“陈小兄弟，这鸡蛋金贵，别骑得太猛，碎了可就不好了。”
刘晨胸有成竹，答复得轻巧：“挂车大梁上，稳如老狗，没事儿”。
出了鬼市，刘晨把鸡蛋一股脑儿塞进随身空间，回头老帽又往他兜里塞了一包大前门，还满脸堆笑：“下回要啥，记得找我，咱们交情在这儿呢。”
刘晨心知肚明，这老帽精明得很，送烟不过是维护关系的小手段，可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他笑着答应：“那必须的！”说完，他作势要摘头套，“这头套和布”
老帽大气一挥手：“送你了，不值几个钱，下回还来，还能用。”
“那真是太感谢了！”
刘晨感激地一笑，跨上自行车，挥挥手：“下次见！”
他骑车离去，留下老帽笑眯眯地望着他的背影，随后转身，又投入了鬼市的喧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