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土匪下山
“大当家,探子来报,给丞相送节礼的车队马上到咱们虎威山了。”栓子长的人高马大,跑过来向何敬之,浑号何老虎的土匪头子禀告情况。
何敬之嘴里咬着一根干草,看着跟黑熊成精一般的栓子,真想问问,带着这些肉跑起来,你累不?
你可能不累,但你跑过来山都跟着抖三抖,我怕啊!
如今是习惯了,最开始和栓子出来干活,栓子跑动,吓的何敬之连忙站起来开跑,边跑边喊,快跑,快跑,地动了!
不能想以前的糗事,何敬之让自己的思绪回到今日要干的大事上面。
“他们一共多少人?”
何敬之看着山下的官道,这条路是去往京都的必经之道,也是他们整个土匪窝的主要生活来源。
但他们不是残害普通百姓的土匪,他们劫来的都是不义之财。
比如说今日的买卖,就是地方官员收上来的民脂民膏,打点上头官员的好处。
这样的银钱不劫,不是虎威山的风格了。
“二百人左右!”栓子想到探子描述浩浩荡荡的官兵队伍,也艰难的咽下口水。
何敬之听到二百人,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看向旁边的二当家徐安康。
“徐叔,这些狗官真的是怕了啊,过一个虎威山,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徐安康看着长成大小伙子,能独当一面的大当家,心里不禁感叹,岁月不饶人啊。
问题在于,一个土匪,长成何敬之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一点与他的身份不相符啊。
人们心中的土匪应该是,虎背熊腰,面容如同门神一般吓人,脸上还要有一条长长的刀疤,走起路来,气势全开,横扫千军的霸气。
如同栓子一般,栓子除了没有那条刀疤,其他的全占了。
可他们虎威山的大当家,忽略他那身短打的行头,看身材还有脸蛋还以为是哪个大家族精心培养的少爷呢!
大当家身高腿长,站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能被他身上的气质所吸引。
看面容,黑色长发冠于头上,只是简单的梳起,反而增添了不一样的美感。
刀锋般的眉毛,没有一丝多余毛质。
眼睛大而亮,却不是人们喜欢的双眼皮,而是小小的内双,看你笑时,总有一种无害之感。
高挺的鼻梁,英气十足。
嘴唇上薄下厚,粉粉嫩嫩。
如此长相,你说他是个土匪头子,还是大渝朝久攻不下,无可奈何的存在,有人会信吗?
大渝朝的官员,尤其是京都的官员,哪有人不知何老虎的威名。
哪个贪官没被何老虎劫过银钱。
多次围剿,都以失败告终,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唉,徐安康也不是非要想起这些,主要问题是,他内心不安啊!
一个大当家,说话就说话,一双眼睛总给送秋波是怎么回事?
“徐叔?” 没有得到回应的何敬之,又一次抬眼看向徐安康。
徐安康看着又给他送秋波的何敬之,真想对他说,叔,年纪大了,你饶了我吧!
“想来节礼不轻啊。”
若是普通的节礼,不至于让官兵护送。
“我喜欢重的,马上中秋节了,咱们山上那么多人,还等着过节的吃食呢?”
何敬之想到那么多的银子还有宝贝在向他招手,表情根本控制不住,一脸的喜色。
“大哥,咱们人手带的可能不够,要不我派人回山叫人吧!”
说话的人正是虎威山的三当家,也是何敬之的亲弟弟,何伟之。
“不用,这些当给我练手了,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打一仗了,今日正好过足瘾。”
何伟之还打算再说,被徐安康拦住了。
徐安康一个眼神,何伟之适时的闭上了嘴。
何敬之前些日子,从小养的狗突发疾病死了,让何敬之的情绪消沉不少日子。
今日他好不容易有兴致,徐安康不想让他扫兴。
心里也是相信何敬之,不是冲动行事的人,既然他决定动手,定是心中有了成算。
今日他们下山,只带出来二十人,好在都是山中的武艺突出之人。
何敬之远远眺望,山下官道的右侧路上,已经能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一点点的向他们走来。
虎威山上的二十人,也在树木的遮挡下,找到一会冲下山的有利地形。
正在何敬之摩拳擦掌之时,他身后的小哑巴着急的拉他的衣服。
何敬之不耐烦的回头,以为是小哑巴又没事找事。
只见小哑巴,指着官道的左面,嘴里呜啦啦的说着。
何敬之顺着小哑巴指着的方向看去,居然从京都方向也过来一队人马。
与送节礼的队伍正好相对而行。
何敬之看着两方队伍,按他们现在的行进速度,送节礼的队伍会先走到他们的山下,若是顾及另一方,只能放送节礼的队伍离开。
那怎么行?山上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呢,他每天坐吃山空,怎么可以!
何敬之又看向左边走来的队伍,行进的速度很慢,大概骑马的人只有四个,是在队伍的前后各两个。
剩下的都被围在中间,看着像是流放队伍。
流放队伍好啊,何敬之又露出坏坏的笑。
流放队伍大多都是衙役押送,他们根本没有胆子管虎威山的事。
年年想走他的虎威山,还要给他上供呢?
“大当家,被流放的人看到也不好吧,必竟留下了话柄不是?”何伟之刚说完,得到的就是何敬之的一个白眼。
“他们不看到,难道就没人知道是咱们干的了?”
何敬之说完,何伟之也觉得是自己想法想错了,何苦呢?他们就是土匪而已,何必在乎世间人对他们的评价呢?
“大当家,有言在先啊,节礼咱们一定要劫,但流放的人,还是不要往山上领了。”
徐安康有些后怕的说。
从京都流放的人,走他们虎威山这条官道的,去的地方一般都是苦寒不毛之地。
被流放此地的,大多是犯错的官宦家眷。
虎威山距京都不过是五百里路,走到这时,还没有吃太多的苦。
还不知道一路的艰辛困苦,仍然没有改掉曾经的富贵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