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二徒行道
许智樵与姚广孝走下了山,再回首山就在那里,却遥不可及。
许智樵笑着对姚广孝说道:“师弟,一起,如何?”
姚广孝笑着摆摆手,道:“师兄你的道在民,我的道,在君。道不同,如何同行?”
“师弟,你如何知晓民不能为君,君不能为民?”许智樵摇头道。
“至少当今之世,民不能为君,君不能为民。”姚广孝圆滑的说道。
“那就此分别吧。”许智樵笑道。
姚广孝点点头。
许智樵劈出一道斧光,送予姚广孝,“不能总麻烦老师。”
姚广孝也不回头径直离去,许智樵也不多言,笑了笑,就走向自己之前的村子。
回到村子的许智樵才想起或许这本书没有太大的价值,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识字。
于是他洒然一笑,将书郑重的收起,又做起了老本行,砍柴。
许智樵使自身保持在一个普通人的状态,随他们一同砍柴,可往往许智樵半天时间就砍了比他们一天还要多的柴火,进城换钱了。
久而久之,很多村民便注意到了许智樵,向他请教砍柴的方法。
许智樵便在夜晚村头点一盏灯,讲述自己的书。
许智樵从自然篇讲起,天地自然,人不可取尽,当留一线生机,砍老留壮,伐材留幼,等等。
这一篇章还未讲完,已有一半人离去。
第二日,许智樵讲甄别篇,甄别木材的价值等等,又走了剩余人的一半。
第三日讲省力篇,至全部讲完只剩余二十人在。
许智樵满意的看着这二十人,随手传下一篇寻常的修行之法,人便消失了。
那二十人喜不自禁,认为这三天是仙人给自己的考验,收获了这份修行之法,哪里还会去砍柴,都专心修行去了。
许智樵看到这里自然明白自己又做错了,心头浮现方寸山,“师尊,弟子不懂,明明济众生之术就在眼前,却为何只关注那度己之术。”
“难道自己不是众生,能济众生为何不能度己。”方寸山闪烁,须菩提的声音响起。
“可弟子给了他们度己之术。”许智樵说道。
“孰重孰轻?”方寸山闪烁,须菩提问道。
“自然是众生……”
“看来你已明悟。”须菩提的声音再次想起。
“能将众生放于自身之前者,贤人也。弟子尚不能做到,自身长生方才下山传道,又如何要求他人做到,是弟子想当然了。”许智樵郑重道。
“知行合一,你已迈出第一步。”须菩提欣慰道。
“只是弟子不知要怎么做?”许智樵苦恼道。
一本度人经出现在许智樵心头,“你觉得它是什么?”须菩提问道。
“这…这不是三清道祖传下的经书嘛。”许智樵皱眉思索道。
“可如果为师告诉你它也是三清道祖传下的法呢?”须菩提说道。
许智樵沉思片刻,遥遥朝方寸山一礼,“多谢师尊。”
许智樵便找一处山洞,开辟了一方洞天闭关了。
……
数十年后,姚广孝站在一片废墟之上,眼神中流露出迷茫,“师尊。”
姚广孝无力的说道,心头方寸山闪耀,“我算尽了人心,我杞国南征北战无往不利,杞国人人自豪,国力强盛。面对南枫国,我深知对方有大罗存在,故有假降之策,以杞国之臣治南枫之民,使民只知杞国不知南枫,在迫使南枫国君退位禅让于我王。可一巴掌,只一巴掌,我杞国王城就成废墟,民具死。”姚广孝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广孝,杞国王城只死了一个人,杞国国君,其余民众都已被他转移,王族消去记忆。若真死伤百万,他无法给人族交代。”须菩提说道。
“我并不打算,让杞国脱离这位大罗,可为什么他还是要帮南枫国。”姚广孝不解道。
“你不是自诩算尽人心吗?”须菩提调笑道。
“师尊,我五年前见过那位大罗,隐晦透露过我的想法,他没反对……”
“自你见那位大罗起,你的一切已全部被他得知。你自诩算尽人心,猜猜倘若他人知晓你只所想要如何做?”须菩提说道。
“看戏,或者于我最得意时出手破灭我的一切。”姚广孝说道。
“明白了。”须菩提问道。
“明白了。”姚广孝说道。
“还敢去见大罗吗?”须菩提接着问道。
“敢。”姚广孝回答的斩钉截铁。
“不怕他掀桌子?”须菩提再次问道。
“那就找一个他掀不动的桌子。”姚广孝笑着说道。
须菩提不在说话,方寸山也消失了。
姚广孝面带笑意,朝人族九州走去。
……
“你这十二个弟子有说法呀。”赵朗啧啧叹道。
“怎么说。”须菩提平静道。
“慧…大弟子已经大罗,二弟子大罗之路也已铺平,三弟子倘若他真能完成算大罗的壮举那么他的大罗之路就平了。”赵朗感慨道,“届时,以此之势,你后面弟子的路也会平坦几分。”
“慧能是个意外,智樵他的身份都知道,只有广孝是在走大罗路,且难度拉满了。”须菩提笑着说道。
“终究有条路可走,已胜过大多数生灵。”赵朗说道。
“只是……”须菩提目光盯着人族九州。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唯一的路。”赵朗凝重说道。
“本尊已帮他很多了,那从封神中凝聚,名为申公豹的命格已经给他了。能不能引出洪荒中同属的位格就靠他自己的造化了。”须菩提叹息道,眼中流露着期待。
“而且若他真能成功那些大罗就是最好的目标,洪荒中的不确定因素也能多减少几个。”赵公明说道。
……
百年后,许智樵走出了山洞,手中依旧是那本书,只是用词更加讲究,他将“动”字门的法门融入了其中。
许智樵遥遥朝方寸山一拜,“准。”
许智樵又是一礼,他有时于茶楼说自己的书,又是与樵夫一同砍柴,有时与渔夫们一同捕鱼,在樵夫渔夫们问及他时,传下渔樵纪要,飘然离去。
一地又一地,随缘而至,缘尽则走,无有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