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苏家被押赴刑场
世宗想到什么，又压下了火气说道：“不清楚就算了，朕叫你来，是为了其他的事。”
苏凉将头垂得更低，呼吸都变得愈发谨慎，小心翼翼地说道：“恳请圣上赐示。”
“朕听闻爱卿宅中之二小姐身怀有孕了？”
世宗那双眼眸恰似平静无澜的湖水，毫无半点波动，就这般直勾勾地直视着苏凉，一字一句徐缓地讲出。
苏凉闻听骤然跌坐于地，又匆匆忙忙跪好，被世宗这简单的几个字惊得头晕目眩，他想知道世宗从何得知，知道了多少，但是他不敢问。
“是，圣……圣上，我……我……” 苏凉须臾之间，难以置信。
这个他意欲隐瞒捂住的消息竟这般迅速便传入了世宗耳中，由此可见，苏府于圣上眼中究竟还能藏匿几多秘密？
“苏将军的家教着实令朕大开眼界啊。”
世宗的语调仿若寒霜，眼神亦同样冷冽，说道：“不过亦是朕有一个好儿子，才令苏爱卿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朕结为亲家吧？一个苏婉婉爱卿觉得尚且不足，还要再添上一个苏二小姐？”
苏凉一阵天旋地转，直挺挺地跪在原地，过了许久许久才缓缓消化了世宗所言的那些话。
“臣……微臣不敢啊，此事在昨日之前，臣亦不知情。”
苏凉意欲抬眼端详世宗的神情，稍一触及世宗审视的目光，苏凉便一颤，以头撞地。
“臣治家无方有辱圣听，恳请圣上责罚。”
“呵，责罚？苏爱卿是否觉得朕大限将至，朝廷律法对苏将军而言形如虚设。”
“微臣万万不敢！”
苏凉焦躁慌乱到了极致，浑身上下冷汗汩汩地往外冒，耳畔仿佛皆是寺庙里撞击的钟声在萦绕。
“再来与朕说说，苏将军装病归来究竟有何企图？” 苏凉的脑海之中，似乎浮现出他们苏家被押赴刑场的那一幕。
四周围拢的人，有他的昔日同僚，亦有寻常百姓，都对着他们一家人指指戳戳，叫骂、嘲笑。
还有那如凶神恶煞一般的刽子手，将那冰凉、宽阔且沉重无比的刀紧紧贴在他们全家人的脖颈上，只待一声令下，便让他们一家人身首异处。
世宗所询问的桩桩件件该如何解释？苏凉根本无从解释。
待到苏凉擦掉额头的冷汗，才发觉吉祥大太监在叫他。
“苏将军？”
吉祥大太监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苏将军？苏将军？圣上问您话呢。”
苏凉木木的抬头看着吉祥大太监。
“大总管……”
苏凉满脸皆是狐疑之态，面色变幻不停。
吉祥心中不由暗暗讥讽，心下暗道：这可是堂堂的大将军啊，不过是被皇上问了几句，就惊吓得这般模样？
但表面上的吉祥，却是弓着身躯，毕恭毕敬地对着苏凉小声重复道：“圣上问您作何打算呢？”
苏凉毕竟也是久历沙场之人，虽惊慌失措，脑子却也不忘飞速转动。
苏凉向着世宗所在的方位又朝前跪着向前挪移了两步，身体颤抖着开始回复，极力表达着自己的忠心。
他深知，此时一个不慎，苏家便会灰飞烟灭。
“回禀圣上，臣不知是何人污蔑臣，微臣最近确实感觉身体不适，愿将兵符交予圣上，返乡养病。
至于微臣的二女儿，微臣已然给那个不孝女准备了落胎的药，恳请圣上明察，微臣愿为大楚国倾尽所有，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只求圣上允臣所求。”
“苏爱卿认错的态度，朕心甚慰，吉祥，把苏爱卿的兵符呈上来给朕。”
“是。” 吉祥大太监快步走到苏凉身边，苏凉从怀中掏出兵符递给吉祥大太监。
世宗的嗓音低沉且沉稳，挟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徐徐说道：“苏凉，做人可以有野心，但不可存二心。”
这话语仿若惊雷一般，在苏凉耳畔轰然炸响，苏凉赶忙跪伏在地。
“臣万万不敢有二心，臣誓死效忠皇上！”
苏凉聆将一个头重重地叩在地上，惶恐不安地回应道：“微臣绝对不敢存有异心。”
此刻的他仿若惊弓之鸟，唯恐一个不小心便触怒圣上，从而招来杀身之祸。
世宗的目光恰似鹰隼一般，紧紧地凝视着苏凉，接着说道：“你们到底在筹谋何事，莫要以为朕不清楚。”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径直刺向苏凉的心脏。
苏凉的心跳愈发急促，额头上亦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暗自琢磨着，世宗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事事知晓，可究竟知晓了些什么呢？
苏凉的心中充斥着恐惧与不安，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整个宫殿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世宗的威严令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喘息。
世宗嘴角泛着一抹冷冽的笑容，冷哼道：“苏凉，睿王朕已经打算舍弃了，可朕瞧你们苏家倒是趋之若鹜。”
苏凉之心瞬间凉透半截，世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圣心难测时是真的难测。
“臣惶恐，臣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
苏凉听后，身体猛地一颤，额头上的汗珠更加密集，他连忙叩头，颤声道：“圣上明鉴，微臣对圣上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半点异心。
至于睿王，微臣与他并无过多交往，更无趋之若鹜之举。”
世宗眼神如刀，冷冷地看着苏凉，说道：“哼，朕自然有朕的情报来源，你无需多言。
朕念在你往日的功劳，暂且不追究你的责任。但若再让朕发现你有任何不轨之举，朕绝不姑息。”
苏凉叩头如捣蒜，连连谢恩：“谢圣上不杀之恩，微臣日后定当加倍忠心，为圣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世宗挥了挥手，道：“罢了，你且退下吧。记住，朕的眼睛时刻盯着你们，不要有任何妄想。”
苏凉如蒙大赦，缓缓起身，脚步踉跄地退出了御书房。
走在宫道上，他心中暗自庆幸，虽失去兵权但好歹保住了性命，世宗没说要削去他的大将军之职，反而令他更加惶恐。
一阵寒风吹来，苏凉一个哆嗦，才发现自己忘记将披风穿回来，可此刻让他回去去取，他宁愿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