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交流
“咱们这儿关于污染者的资料只有齐谷给我那些吗？”
司空朔点点头。
王牧了然，看来出于某些原因，八方议会一直没能正确掌握污染者的性质。
关于污染者，议会只知道他们大多都获取了“系统”，而他们可以通过完成系统派发的任务来发挥出近似心能者扭曲现实的能力而不必通过末那。
议会内部也研究过这种系统是否是一种特殊的末那的体现，结论是不是，那种系统来自于其他的世界，是其他世界侵染现实的一种手段。也因此，他们被称为污染者。
但是污染的源头，污染的体现形式，污染爆发的扳机，八方议会对这些统统不知晓，只知道每名污染者身上的体现方式不同。
王牧抬头看了一眼赵涛，赵涛会意，主动退出了守秘结界的范围。
女人那边已经被杜宏用反向的守秘结界围住了，她们现在很难感知到外界。
王牧花了一小会来整理语言，将自己的洞见之眼看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司空朔。
“你登阶了？”司空朔的关注点完全集中在了王牧登阶的事情上，“你知不知道登阶很危险！”
王牧无奈地敲了敲桌子：“重点不在这，我是想说，刚才那些信息能不能对咱们有点帮助？”
“重点就在这里，王牧，你听好。”司空朔目光灼灼，“任何事情，都没有你的生命安全重要，任何事情。”
他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好好好我听你的，但是现在这已经是事实了，你之后再说教可以吗？”
司空朔双手抱胸，向椅背靠去，抬头看天，半晌才说：“我不在乎这个，你可以事后提交报告，提交给守密人，那边的杜宏就是守密人。但是我不是专门处理这种事的，我也不在乎污染者的事，我在乎的是你，你不能出问题，不能出任何问题。”
王牧挠挠头，又伸出手指在桌子上不断地画着圈。
他没听懂司空朔究竟在说什么，不过这并不是第一次了，司空朔总是非常关心他的安危，从小就试图为他排除一切危险因素，只是他从没有这么明确地表态过，王牧也就没意识到这件事有多反常。
“司空朔，我问你。”王牧的语气前所未有地严肃，“保护我的安全，是你接近我的目标之一？”
司空朔沉默不语。
“那天齐谷说的，‘他叫王牧，他也叫王牧’是什么意思？另一个王牧是谁？《认知概论》的作者吗？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接近我的动机有没有关系？”王牧连珠炮般地抛出几个问题，这都是他思考已久的事情。
但他不能用这些事问齐谷，齐谷曾试图让他忘掉这些，事实上他也的确忘掉了，只是在身处那片洞见之眼所在的黑暗时，他把这些都想起来，并一一写进了日记里——至少到现在为止，日记和洞见之眼所在的那片空间反映出的过去还没有出入。
司空朔看着他，神色复杂，思索良久才开口道：“你没忘掉，齐谷的能力似乎对你没什么作用。”
“你还是不想回答，是吗？”
“对。”
王牧叹了口长气，摇了摇头。
“小心齐谷，别让他知道你能想起来。”司空朔把手指掰得劈啪作响，缓解着内心的不安，“还是别让我以外的任何人知道比较好，这真的很危险。”
“至于我能告诉你的事，不多。”司空朔竖起手指，开始分条列举，“第一，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是王牧，不是因为你叫王牧。而齐谷说的事情，是因为你叫王牧。”
万物无名则无灵。凡有名者，皆为名所缚。这是曾经洞见之眼说过的话，王牧还记得清清楚楚，他的解读是，名字蕴含力量，而司空朔则是在告诉他，齐谷是因为他的名字来找他的，但司空朔不是，司空朔只是因为他是他，仅此而已。
但是，洞见之眼也说过，他是无名者，虽然不太理解，但这里的名字应该指的是同一件事吧。
“第二，我要保障你的安全，最主要是出于……”司空朔拖了个长音，似乎在做思想斗争，“我的个人情感吧。另外的部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王牧瞪大了眼睛，他从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停，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我现在没法解释，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的情感是非常健全的，人之常情，就这样。而且我对你的希望也只有一个，就是安安全全地活下去，只要你能活下去……”司空朔又卡壳了，似乎在衡量后面的事能不能说。
王牧双手下压：“okok，我理解了，你对我的感情是因为我活下去会发生对你有利的事，我没理解错吧？”
司空朔点点头：“最初确实是这样，不过后来嘛，毕竟也相处了十来年了，我单纯把你当哥们，但让你活下去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比我自己活下去更重要，希望你理解我。”
“行了，就此打住，越描越黑了。”王牧敲了敲桌面，“还有别的事吗？能告诉我的。”
“有，最后一件事。”司空朔又严肃了起来，“登阶很危险，你拿到的那份资料有些过时了。”
“根据议会最新的研究成果，登阶才是心能者堕化的根本原因，之前普遍认为的过度的自我信赖只是登阶的原因，真正会引起堕化的是登阶这个过程，而强烈的欲望引起的堕化更危险。”
王牧不太关注这些学术性的问题，不过他从司空朔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这个研究不是突然开启的，对吗？”
司空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就在前几天，有人堕化了，在对抗污染者的过程中，所以我……有些紧张。”
“污染者很危险，朔儿，你要知道，就算我不主动去招惹，他们也可能给我带来很大的危险，我不能置身事外。”
“哎，好吧，你说的对。”司空朔支着额头，一副头痛的样子，“你说吧，我听着。”
王牧将自己观察到的事情又强调了一遍。
“污染连接，扳机，的确是新的概念，我会去议会提起研究议案的。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目前为止，我知道的人里只有你能做到这样详细地观察污染。”
“我可以协助。”
“不……”司空朔收声，摇了摇头，“算了，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这方面的研究是肃正者在做，议案通过之后我会给你引荐的，不过那也意味着你要加入八方议会，你决定了吗？”
王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