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解明

    “孙长正，你试过和那个黑色人影交手吗？”

    “我？没有，我刚把你捞起来以后就在给你做急救。”

    孙长正指了指自己丢在一旁的制服上衣，王牧此时才注意到他没穿上衣，裤子则湿透了，显然刚才是他跳下去把自己救起来的。

    不脱裤子应该是不想在大街上被当成变态吧，而且如果把制服全脱掉的话他身上的贪的污染可能会爆发开来。

    “你去打那个黑影一拳。”

    “我？我打黑影？”

    “对。”

    孙长正虽然心存疑虑，但既然这是王牧的要求也不是不能尝试，况且那个黑色人形已经基本被控制住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孙长正有些忐忑地握紧了拳头，表情中满是犹豫和不安，他还是第一次对抗这种东西，比起王牧和舒梅表现出来的老练，他完全是个新人。

    “等等。”

    王牧出声叫住了他。

    “先把衣服穿上，压制污染。”

    毕竟这里不是警局之内，还是有必要注意一下孙长正身上防范污染的措施的，况且对面的那个黑色人形和嗔有关，贪与嗔听起来就不是没关系的两样东西，如果会互相影响就不好办了，制服和证件上附有的民众的期许能起到保险的作用。

    孙长正经他提醒才意识到就这么赤裸着上身实在有伤风化，急忙捡起衣服套在身上。

    虽然两人的想法完全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

    孙长正穿好衣服，又稍微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走向舒梅的方向，随后握紧拳头，一拳打出。

    黑色人形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冷触感，也不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接住了他的拳头。

    原本因为紧张而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黑色面庞上的巨大惨白笑脸，那笑脸的下面，一只本不该存在的手接住了他的拳头。

    孙长正倒吸一口冷气，他还不至于被这种程度的惊吓搞得完全失了分寸，但一瞬间的恐慌是避免不了的。

    “往后撤！”

    王牧的喊声传了过来，孙长正如蒙大赦般向后抽身，那黑色人形似乎试图拽住他的拳头，但被舒梅控制住了。

    孙长正转身看向王牧，他脸上的惊恐仍未完全散去，但此时王牧的表情已经换上了自信的微笑。

    “你有办法了？”

    他感受到莫名的心安。

    “我明白了。”

    王牧轻轻点头，而后稍稍提高了声音。

    “舒梅，保持冷静，压制你心中包括恐惧，慌乱和敌意在内的负面情绪，它就会自己变弱。”

    做出这样的提示后，他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讲解他推断出来的东西。

    “这东西的本质是情绪，而情绪本身是不具备实体的，它也的确没有实体，和我们对抗的东西一直都存在于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

    “它唯一能做的事是在我们产生负面情绪的时候将之抓住，放大，并将自己诠释为那种情绪的来源，如果我们感到恐惧，它就会成为我们恐惧的源头，变得值得我们恐惧，并在这种认知和现实的差距中塑造自己的形象，化作存在于我们认知中的实体对我们发起攻击，但实际上，它并不存在于客观世界，它只是一个特殊的幻觉。”

    王牧指了指正在被舒梅束缚的那个黑影。

    “注意看它的身体时能发现，它不会和没有自我意识的东西产生任何交互，比如现在，在我眼里它的脚已经没入地面了。”

    “我应该是第一个看到它的，我看到它的原因是观察湖面得时候旁边有一块石头被丢进水里，吓了我一跳，所以它就以能够吓我一跳的形式出现在我的身边了，也就是把我推下去，在我眼里会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未知的人，它最先接触到了我的恐惧情绪，所以以此塑造了自己这次的形象，也就是一个被黑色包裹的未知人形。”

    “在我被推下去的同时，你，孙长正，对我被推下去这件事感到了惊慌，无助和恐惧，所以你也看到它了，舒梅也是一样，但因为她在感情上并不敏感，情绪波动不那么剧烈，所以受到的影响很小，于她而言的黑色人形自然也很弱。”

    “你们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一样，说明这东西只有一个，它已经被我的恐惧塑型了，你们的情绪就只会为它输送力量或者是削弱它，而不会影响它的形态或者重塑一个它出来。我刚刚让你打它一拳就是为了验证这点，它在接你的攻击的时候体现得非常强大，这意味着你很害怕，对吧？”

    孙长正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所以要对付它很简单，只要做到不怕它，它自然就会变弱小，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