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长正
昨天早上。
孙长正边穿外套边从宿舍楼往外走。
因为他更多的时候是便衣，所以制服一直存放在局里，每天都是到岗再换的。
“老板，一个鸡蛋灌饼一杯花生豆浆。”
他走到楼下唯一的早餐摊前，要了自己每天的固定早餐。
虽然是警局提供的宿舍，但这里地处偏僻，虽然有几栋居民楼，但早餐店是一家都没有的，早点摊子也就一个，正好开在公交站边上，孙长正也就习惯了在这边吃边等。
“一共九块，你扫我十块就行。”
老板早就准备好了孙长正那份，顺手就递了过去，他作息实在太稳定了，不管工作休息都是这个点来吃，早饭的种类也不变。
“要不说老板会做生意呢，这么做买卖谁不挣大钱啊。”
孙长正还真就扫了十块钱过去，又很不见外地拿了个茶叶蛋，一个两块的茶叶蛋。
“回头我就跟你们局里投诉说你欺压老百姓。”
“我这叫劫富济贫，什么欺压老百姓。”
孙长正就这样边等车，边和老板聊天，边吃着自己的早餐。
很快，公交来了。
孙长正把手里的包装纸往垃圾桶一丢，上了车。
车上人很少，这边正好是和赵慧玲家相对的城市的另一端，一样没多少人早上上班。
他掏出手机，逐条看着今天的新闻，社会版面的头条被一个他有些眼熟的脸霸占了，孙长正饶有兴趣地点开这条新闻。
“近日，我市知名企业家孙伟力筹备举办‘美好人间’系列慈善活动，社会各界纷纷响应。孙伟力先生委托本报向全社会发出邀请……”
这个孙伟力可不是什么好人。
孙长正回忆起自己有一次被捉去协办经济犯罪的时候见过这个人，“合理避税”的金额大到邪门，甚至他去上门调查的时候对方还想用五百年前是一家这样蹩脚的理由给他行贿。
还好他小孙警官年轻气盛，直接把对方行贿的丑态录进了执法记录仪。
至于那件案子的结局，因为对方的法务部门很厉害，精准地避开了每一个能判刑的点，所以只能草草罚款了事，尽管罚款额度很大，孙伟力还很自觉地额外捐了不少，但孙长正还是很难对他有个好印象。
现在这是想起来积阴德了？
孙长正抬头看看站牌，快到站了。
这趟公交不直通警局门口，他还得下车走一段路。
公交到站停靠，孙长正收起手机，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裤兜里的证件，确认没少后下了车。
就在下车的瞬间，他的余光瞥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但能让他眼熟还叫不出来名字的，不是老面孔就是通缉犯。
本着这样的态度，孙长正悄悄跟了上去。
那人似乎有些反侦察意识，七拐八拐地差点让孙长正跟丢了，还好孙长正运气好，几次都蒙对了对方走的路。
很快，那人走进了一条小巷子。
孙长正有些犹豫，跟，有危险，他现在什么装备都没带，不排除对方身上有武器的可能，不跟，有违他的职业道德。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某人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孙长正激灵一下回过头去，却发现自己对对方没有一点印象。
“孙长正警官，我见过您。”
那人的措辞很礼貌，但姿态却高高在上。
“怎么称呼？”
孙长正没敢放松，随时警惕着对方暴起发难。
“那不重要，孙警官。”
那人向后退一步，在两人中间留出了安全距离。
“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您的愿望，想获得能与‘特聘顾问’相比较的力量的愿望。”
在听到特聘顾问四个字的瞬间，孙长正的身体再一次绷紧。
“这么紧张干什么，孙警官。”
神秘人见他这副模样，扯出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就不羡慕那些特聘顾问吗？不羡慕他们的权力和力量？”
怎么可能不羡慕，他上次见到的两个所谓顾问只是高中生，就能随意左右他师傅那样经验丰富的刑警，能轻易调度大量的资源来配合他们的想法，自身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非凡之处。
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动摇，但仍旧不足以让他放下警惕。
“孙警官，你知道吗，他们中有许多人能够分金裂石乃至移山填海，而这样的力量并不是生而有之的。”
那人的话中似乎有某种魔力，引导着孙长正的思考。
“他们却只用来满足自己的想法，甚至不愿意用这种力量来伸张正义。”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孙长正的痛处。
他想伸张正义，而不是给不在乎何为正义的人打下手。
曾经见过的惨案在他心头回旋，那是他做警察的动力，也是他永远的梦魇。
他曾经问过任警官，为什么不能请特聘顾问帮忙破获那些无头案，任警官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顾问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他不憎恨顾问，但他渴望着那样的权力和能力，他想亲手去伸张正义。
一腔热血的人是最好策动的，他的心狂跳不已，而在不知不觉间，肉眼不可见的黑色丝线已经攀上了他的全身。
“告诉我，你想不想？”
那人的语气中饱含期待。
“只是告诉我而已，没有什么损失的，不是吗？”
孙长正深吸一口气，的确，只是告诉对方能有什么损失呢？
“我当然想。”
黑色的丝线骤然收紧，那人的嘴角勾勒出残忍的笑意。
“心想事成系统已检测到心愿，即将为对方完成，请宿主最终确认。”
“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