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汝南会军
汝南郡，定穎县。
皇甫嵩一众自长社一战后，又攻破阳翟。
波才败走颍川，退至西华，本想先拿下汝阳，却不料那汝阳县守备颇为殷实，滚木弩箭等不要钱的向下扔，倒是将这汝阳给守下来了。
波才这才发现攻城战原来如此困难，先前攻城都是靠着太平道人在内抢下城门，倒是不知这攻城一事如此艰难，无数滚木箭矢落下，难以靠前。
原本平舆县有内应，本可将之拿下，却不料从何处冒出一个名叫陈到的县吏，其发现有人夺城，竟靠一人武力硬生生拖住数人，致使太平道夺门失败。
波才率众强攻，那陈到临危不惧，平舆县守兵在其指挥下守住了黄巾军的冲锋。
波才无奈率众退回西华县，眼见皇甫嵩一众快从颍川杀来，波才只得撤出西华，带上粮草向南阳徐晃方向行军。
而波才部黄巾军中还有不少人不愿意走，有的是因为拖家带口，身有牵挂，不愿离开，而有的是因为波才接连战败，心灰意冷，不愿走了。
最后波才将剩下的粮草分给不愿离开的人，与彭脱带着剩下的三千黄巾军向南阳方向行去。
波才与徐晃等人于定穎汇合，徐晃所率两方黄巾军，俱是可战之兵，队伍中不含老幼。
最后由新加入黄巾军的黄忠作先锋，将定穎打了下来。
城破，众渠帅于城门相会。
徐晃率其麾下渠帅走上前，对波才、彭脱拱手道：“久仰波渠帅大名，今日终得一见。”
波才苦笑，“罪将而已，何来大名。”
彭脱开口道，“不若介绍介绍。”
徐晃点点头：“此为我荆州渠帅，张曼成、周仓、裴元绍、赵宏、韩忠、孙夏”
张曼成身后站着赵宏、韩忠、孙夏等人，而徐晃身后只站着周仓和裴元绍，还有个黄忠。
张曼成是原本豫州的太平道执事，若是徐晃没有空降豫州，这豫州大渠帅一职应当是他的，张曼成倒是对此并无不满，毕竟徐晃无论是武力还是谋略都远胜过他。
波才看着徐晃一众，心中感慨万分，又想起何仪、吴霸等人，心如刀割。
“徐渠帅，某便是波才，此为我豫州渠帅彭脱，”略微犹豫，波才咬牙补充道，“豫州渠帅仅剩我两人。”
徐晃知道他定有万般痛楚，宽慰道，“早听闻那皇甫嵩非是易与之辈，波才渠帅不必介怀。”
波才闻言苦笑，“某辜负了大贤良师，本欲一死，但大仇未报，只得苟活。”
彭脱也不愿在这个话题纠缠，开口道，“方才攻城见一先锋颇勇，武艺非凡，不知是哪位渠帅？”
“是某疏忽了，忘了介绍。”徐晃让开身子，见到一人，身高八尺有余，筋肉显明，正是黄忠。
在徐晃眼神示意下，黄忠有些不情愿地朝众人拱手，“某乃黄忠，见过诸位。”
徐晃向众人开口解释，“黄忠兄弟刚加入我太平道，暂领百夫长一职。”
不过黄忠并没有太多心思与众人招呼，他的儿子黄叙还在营中，徐晃许诺他待汝南郡事了，便为他求大贤良师替他儿子治病。
波才看着黄忠不住点头，长相不凡，武艺不俗，有大将之资。
看向徐晃，波才问道，“徐渠帅可有接到军令，我等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天色不早了，不如我等进城再议。”徐晃思索片刻，回答道。
“也好，”波才抬头看了看天，夕阳西沉，月已东升。
“待我等进城再议。”
进城后，徐晃先是设法支开张曼成与黄忠一干人。
而后带着波才、彭脱二人左拐右弯，到了城中一小屋。
屋子里已有周仓、裴元绍二人。
“徐渠帅，这是何意？”波才皱眉，向其问道。
彭脱同样不解，有些谨慎地将手摸向腰间的短刀。
“哎，你且看。”
徐晃将一封信从怀里掏出。
周仓和裴元绍也围了上来，这信他俩也没看过，徐晃只说未到看的时候。
波才接过那信，打开一看，信中只有十四个字：
迁徙百姓，诱敌至上蔡，决堤鸿隙陂。
“这，”波才看完一惊，“这当真是大贤良师”
徐晃点点头，“千真万确。”
波才久久未出声，这鸿隙陂他是知道的，若是决堤，不知多少人会因此丧命。
“自古成大事者必有取舍，此前某亦有思量，但单凭我等兵马难与朝廷对抗，若想胜，非此法不可。”徐晃看向众人，缓缓开口。
众人闻言皆是神色复杂，周仓与裴元昭依然有些不敢置信，他二人已随张角十多年之久，这会是大贤良师下的命令？
“这迁移百姓一事，我想交给你二人来做。”徐晃看向周仓与裴元绍二人。
周仓先回过神来，“这，应当如何迁移？”
裴元绍面露忧色，开口道，“若是城中百姓不愿离开又该如何？”
徐晃沉吟片刻，“便只好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了，先在定穎、上蔡等城中散布我太平道欲屠城的消息，然后强行驱走。”
似是想起什么，又对二人道，“对了，可在上蔡后的河道下新修沟渠，如此可使汝河分散，你二人可能做到？”
裴元绍与周仓对视一眼，“此事便交与我二人。”
徐晃点点头，接着道，“眼下有一难点在于如何引官兵至上蔡，我打算先与之一战，使其知晓我的名号，再由我将官兵引至上蔡。“
徐晃向波才、彭脱拱了拱手，接着道，“到时还需麻烦波才与彭脱渠帅于鸿隙陂决堤，至于这决堤的命令由我发的，与大贤良师无关”
“不。”波才摇了摇头。
徐晃一愣，眉头微皱，若是其不配合该如何是好。
波才接着道，“我与皇甫嵩等人已交战数回，由我来引其至上蔡最为稳妥，至于这决堤的命令，也是某来下。”
“不错，”彭脱也跟着说道，“此事交于我二人，更为妥当。”
徐晃深深看向二人，“若是决堤，恐难活命。”
波才闻言轻笑，“某本就是该死之人，由某来做最为合适，更何况徐渠帅你的才能远胜于我，大贤良师需要你。”
彭脱也跟着笑道，“徐渠帅可得把我的功劳记好，待我下去了，也好跟吴霸他们显摆显摆。”
徐晃看向二人，有些愧疚地，“这决堤的命令还是由某来下吧，若是”
“不，”波才打断了徐晃，轻声笑道。
“这青史留名的好事，便让给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