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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此战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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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让带着一队护卫向孟津而去。

    “杀!”

    “杀!”

    “杀!”

    刚至孟津渡河,一阵喊杀声响起,把坐在马背上的张让吓了一个哆嗦。

    这次出差,张让特地没坐马车,无他,坐马车不好跑路。

    喊声消失。

    张让重新坐直身子,向着孟津渡口对岸看去。

    这一看就是一惊,河对岸不知何时出现许多舟船。

    还有些人在岸边拖着长木,像是在,造船?

    张让掌心发汗,看架势,这是真要打啊。

    虽然他张让是跟太平道有些联系,但都是小暧昧,毕竟张张嘴就有钱拿。

    这种情况,他张让也不敢拿命去赌这太平道认不认他这点交情了。

    张让想说要不咱就这么回去?

    但一转头就看到蹇硕,这人也是宦官,深受刘宏信任,若是不去,恐怕会被这人添油加醋。

    虽说这刘宏好忽悠,但是一到生死存亡的时候吧,这人又特聪明,要是被蹇硕状告一番,不死也得脱层皮。

    张让一咬牙,开口道,“渡河。”

    乘舟行至对岸。

    围上来数千人。

    一股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升起,这些人虽是衣衫褴褛,却仿若自地狱而来,杀气腾腾。

    张让悄悄往后缩了两步。

    蹇硕看着这数千人,面色一沉,这些人绝非善与之徒,必乃久历战阵之老兵,自血海中杀出者。

    “来者何人?”

    一人高声喝道,左眼裹布,脸上还有一道可怖的刀疤。

    张让虽是有几分惧意,但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当下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

    “咱家乃是大汉天子所派使者,特来为尔等主持公道,尔等有何冤屈,速速说来。”

    蹇硕看向张让,一脸懵,这台词什么时候改的。

    张让使了个眼神,别说话,听我的。

    那独眼瞥了张让一眼,“你是何人?”

    张让眉头一皱,压着嗓子道,“我乃大汉使者,奉天子之命与张角等人交涉,若是尔等误了大事,可知是何罪?”

    “哼,“那独眼冷哼一声,“把兵器都给我丢地上,双手抱头。”

    蹇硕大怒,右手已经摸到长剑剑鞘,却被张让拦住。

    张让向其低声道:“莫要误事。”

    蹇硕闻言,深深看了张让一眼,将腰间长剑取下,扔在地上。

    其身后护卫也跟着将兵器丢在地上。

    那独眼先是命人将武器盘走,而后命人在此处看住蹇硕等人。

    转头看向张让,“你,跟我来。”

    张让翻身下马,从容不迫地跟上。

    蹇硕见此情形眉头一挑,平日倒是小瞧他了。

    张让进入军营,行走间看见一个个膀大腰粗的大汉,或是对其冷眼横眉,或是怒目而视,还有人对着他口舔刀尖。

    张让吓得心头一颤,不再四处张望。

    至一处营帐,守卫森严,营外站着数十人,光是看那身型就知道不好惹。

    “褚渠帅。”一人对着那独眼喊道。

    二人交谈着什么,不过隔得有些远,张让听不清。

    而后那独眼转身离开,数人上前,对着张让上下其手。

    张让有些恼怒,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刚想发怒,之前与那独眼交谈那人走上前来,对着张让道:“可以进去了,大贤良师在里面等你。”

    张让面无表情地收拾收拾外衣,而后抬头阔步走进营帐。

    “哎呀,大贤良师当面,咱家有礼了。”

    张让一进营帐便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

    屋子里有两个人,左边这人貌若古松,颧骨清瘦,右边这个面庞微瘦,目光如炬。

    张让一看这面相,当即便知左边这人便是张角。

    当即对其拱手道:“大贤良师,咱们也算是神交已久,今日得见,实属缘分呀。”

    张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让,开口道,“岂敢岂敢,张公公权势滔天,我等小民哪敢跟张公公攀交情呢。”

    张让闻言连忙陪笑道:“哎哟,咱家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哪里来的什么权势,大贤良师或许不知呀,那宫中可是个要命的地方。”

    张角轻笑一声,“张公公前来所为何事,总不是来闲聊的吧。”

    “呵呵,自然不是。”张让干笑一声,“就是不知大贤良师聚众在这孟津渡口,所为何事呀?若是有何冤屈,只管道来”

    “冤屈?”张角冷笑一声,朝着张让缓缓道:

    “河北百姓饿殍遍地,贪官污吏横行,你说是何冤屈?”

    张让忙开口道,“大贤良师,这贪官污吏实在可恨,都是那些士人所为,一天天将圣贤挂在嘴巴,行的却都是些偷鸡摸狗之事”

    张角打断了张让,冷冷地看着他,开口道,“若是张公公无事,便回去吧,念在你曾助我太平道一臂之力,此次便放你一马,若下次在洛阳城碰见,可就说不准了。”

    此话一出,张让冷汗直流。

    “大贤良师,人皆以和为贵,都是求一条活路,何必以干戈相向?你有何所求,但讲无妨。”

    言罢,张角就这么看着张让,看得张让有些发慌。

    张角突然开口,反倒让其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我要冀州刺史之位,尔等既然管不好,便让我来管。”

    张让闻言面色一僵,这刺史之位一给,冀州怕不是就姓张了。

    不过这和他张让有什么关系?

    心头大定,张让笑着对张角说:“可还有别的?”

    张角面无表情,心下却是一惊,难不成我还要少了?

    “并无,你且回去复命吧。”张角身侧那人开口道,是田丰。

    张让闻言看向张角,待后者点头后,张让向二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营帐。

    离开营帐,张让挺直身子,在黄巾士卒领路下,昂首阔步离去。

    直到见到被看押在渡口边的蹇硕一行人。

    “你们可以走了。”

    言罢,褚燕招呼众人后撤。

    蹇硕眉头一皱,朝着褚燕喊道:“我等兵器,为何不还。”

    “不还就是不还,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褚燕大声呵道,又暗自嘀咕了句真小气。

    蹇硕气得牙痒痒,张让在一旁劝其不要多生事端,只得作罢。

    张让在归途下定决心,定要劝说刘宏,要是真被打到洛阳那还得了。

    蹇硕在归途也在思索,此番一见,这黄巾军实力不俗,若是这十万人都是今日所见之军,恐怕还真有可能打下来。

    他在渡口边看了许久,这些黄巾军是真的在造船,并非装模作样,怕是真想打。

    两个素不对付的宦官,此时心底却是响起同一个念头。

    此战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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