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流
东院的期末来得措不及防，由于平时扣分太狠，青难险些留级，好在之前阿卡镇的任务奖励救他一命，侥幸升入二年级。
之后便放假了，青难回了院子一趟。
树下小土堆里的妖精蜷缩着像在妈妈怀里一样睡觉，其他的植物看到青难过来了，照例乱舞起来，大树叶片沙沙作响，被青难止住了。
他蹲下来用手指戳戳植物妖精，小妖精被他戳翻了身，吧唧吧唧嘴换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青难心虚地收了手，看到小百合睡过去才舒了口气。
青难站起来，正经地说：“别打扰她，让她多睡一会儿。”犹豫片刻，“她醒来了就把福福大叔的消息告诉她吧。”
现在福福大叔的店由他的远房侄子继承，已经不是当初的味道了，植物妖精们留了下来，但是明显那位新店主不想养着他们，只是迫于遗嘱里继承店铺的要求才养的。
“告诉她……想留下来也可以。”
长叶片的蕨类植物伸长了叶子，想像万年前那样哄小树苗睡觉。
“不用……”青难后退两步避开。
神叶找到了吗？他听到这些植物们问他。
“没有。”青难摇摇头，“不过我会找到的。”
植物们摸摸他的头以示鼓励，这次青难没躲。
他离开了。
小院的植物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叶片都耷拉了。
——
离开小院乘船三站后下船，是一片藏在绿植湖泊之间的低矮建筑，精巧的两层小楼错落有致，这边的建筑属于各个学生团体，极少数无主。因为远离校区的主要区域，平时很热闹，一到晚上就没什么人烟。
夜晚降临后，只有少数小楼还亮着灯光，最偏僻的那几栋坐落在湖泊边，树影幢幢，没有人迹，分外可怖。
摩笙照例踩着点到。
他谢过撑船的植物妖精，请它直接返回不需要等他，然后整理衣衫，戴上黑色面具走入一栋漆黑小楼的地下室。
如果用叶幕查询，会发现这栋楼是最早一批被学生组织买下的活动基地，几经交易，现在它属于一个志愿服务类型的学生社团，社团人员不足全员摆烂，等再一次社团清查的时候就会被强制解散。
地下室灯火通明，围坐在长桌边上的一群人都带着同款面具，面具左上角有一个小小的纯白镶金边字母标记。
坐在主位的女人抬起头：“呀呀，人到齐啦。”
摩笙在长桌末尾坐下，发出的声音不是本音：“有点事情耽误了——我没迟到吧？”
女人挥挥手，步入正题：“官方昨天发布了对我们的搜捕令。”
这个消息瞒不住东院的各位，众人七嘴八舌抱怨起来。
“要不是阿卡镇出了差错怎么会这样。”
“我强烈怀疑魔族合作的诚意，不是说派了s级的魔将坐镇吗？结果呢？结果呢？”
女人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抬头看向坐在末尾的摩笙，他正在偷摸着玩手上的叶子做成的书签。
“念石已经运送到了鳍北城，会长让我们接手，七号，你去一趟吧。”
摩笙——七号突然被点名，慢吞吞地抬起头。
“好哦。”
——
青难用东方书院的学生身份申请了各个区域之间的通行证。
东区有一百零一个防护罩，罩在一百零一个区域之上，正好与他的丢失的叶片数对应，他准备用一个假期的时间走访中心区周边的地区。
区域之外统称为野地，随着黑雾对世界的改造，野地虽然资源丰富，但是很不安全，相对防护罩之内浓度更高的黑雾弥散在空气，时不时还会蹦出一些低阶魔物……只有野地猎人才会频繁出入野地。
在这个年代外出真的是很危险的事情，青难不怕这些危险，但是出入手续太麻烦，他在论坛里给自己找了个同伴。
凌晨五点，青难走进一家便利店。
昏昏欲睡的店员惊醒，熟练地为客人扫码：“需要加热吗？好的。”
青难拿着自己的早餐走到用餐区，脑海里浮现出一天前的景象。
“什么？你要去旅行！”罗砌听闻青难的计划，从沙发上蹿了起来。
“不算旅行。”青难纠正道。
罗砌利索地从抽屉里拿出纸笔，边写边说：“你的第一站是鳍北城是吧？那你只要去中心区北站坐车就行，买去鳍北区的车票。几年前我去过一次鳍北，那边治安还不错，北站有家便利店的盒饭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到了记得报平安！”罗砌把写满注意事项的纸条塞给青难。
——
青难吃掉了他买的所有食物，时钟已经快要指向六点，他与在论坛结识的同伴约定六点在这个便利店见面。
还没到吗？
“叮铃铃——”店门被推开了。
一名穿着宽大外套的俊秀少年走了进来，他的外套松松垮垮的，露出了脖颈和最终被做成项链坠的叶片，小叶子亲密地贴在少年锁骨窝里。
他环视一周，很快锁定了青难，露出一个笑容，小跑奔来：“你好！我是摩笙，你来得好早啊！”
青难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同伴，眼神落在雪白的脖颈和锁骨处翡翠般的小叶子上，整个树比睡了美美的觉还要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