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外出
回避难所的时候，寻林喊住了他：“你刚刚在干什么？”
青难转过头：“怎么了？”
寻林想起了正事：“明天我们就要走了，今天要抓紧时间搜查一遍，怕有什么漏网之鱼。”他有点愧疚，“等下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你的伤……”
“没事，队医帮我包扎好了。”
青难点点头：“好的。”
——
青难用子弹射穿从背后偷袭的一只魔物，寻林提醒他：“青难，注意你的子弹。”
“还有两颗。”
“够了。”寻林走过来，□□抗在肩上，“走，回去吧。”
“嗯。”
地面还没有清理完，大家都在避难所，事务繁忙，小朋友们充当帮手给回来的队员送食物。
“叔叔辛苦啦！”小朋友踮起脚尖把盛了食物的餐盘递给寻林。
“哎，你喊什么。”寻林蹲下来，一只手接过餐盘，另一只手不正经地捏他的小脸，“叫哥哥知不知道，叫哥哥给你糖吃。”
送饭的小朋友捂住脸蛋，后退一步：“哥哥，哥哥！”
“乖啊。”寻林掏了包糖给她，摸摸头，“跟去和大家分吧。”
小朋友抬起手来，手腕上系着的东西反光，青难躲了一下：“你手上的是什么？”
小朋友伸出手给他看：“蔓乔大人给我们的护身符。”
“可以给我看看吗？”寻林闻言看过来。
“不可以！”小朋友捂住手腕，警惕地看着寻林，吧嗒吧嗒跑远了。
两人对视一眼，找到其他几个小朋友问了，果然每个人的手上都系着一小块碎片，寻林上报给了领队老师。
所有的小朋友被召集起来，把碎片合在一起，赫然是蔓乔那块黑雾净化芯片。
寻林喃喃道：“天才啊，我才知道这种芯片居然还可以分开用。”
成岚抱着武器走过来，顿了下：“本来就可以分开，只是看人想不想分而已。”
寻林不自在地看了成岚一眼，伸了个懒腰，结果牵连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成岚嗤笑一声，走了。
第二天，增援的队伍过来了。但是因为线路未连接，他们不知道蔓乔牺牲的消息，偏远地区整体实力要弱些，增援的人员里甚至没有神念力超七千的人，得知东院小队要离开，一时间避难所的居民人心惶惶。
出发时间延迟了，上午没事，寻林看青难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就喊他睡觉：“你睡吧，有事我叫你。”
“谢谢。”青难没客气，和衣躺下。
青难睡眠质量很好，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发出悠长平缓的呼吸声。
但是他的叶幕一直在响，寻林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下来，回来看他的叶幕。
青难没开静音，小队通讯频道里一直嘟嘟嘟有人发消息，寻林伸手帮他关了。
青难一觉睡到下午寻林喊他出发，他看了下叶幕，发现小队频道两小时前发了几百条消息。
寻林一边快速收拾行李，一边说：“来处理后续的人不行，我们得留下人手来，之前选人来着。”
青难知道选谁都不会选自己，问：“谁留下来了？”
“成岚。”
“哦。”青难反应了一下，是那个总是抱着武器的高年级学姐。
寻林”啧“了一声：“我没想到她会留下来。”
青难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走出院门，眼睛望向镇子外面铺天盖的、被防护罩拦住的黑雾。
“别看了，走了。”寻林喊他。
一行人坐上了返程的车子。
青难路上翻看叶幕才知道，成岚不仅仅是暂时留下来，作为即将毕业的东院学生，她直接申请留任阿卡镇了。几小时前的频道消息里，几个队员在劝她不要放弃留在中心区的机会。
张莲老师没发言，提交申请得经过她，可能成岚直接从个人频道找了她。
又想到寻林说的蔓乔学姐是她的女儿，青难心里感到很沉重。
辗转回到学校，寻林很关注阿卡镇的消息，小队队员也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建了群。
半个月后才有连通阿卡镇地区通讯的当天新闻被转发到了群里。再过了几天，中心区宣布了新的任命，还有阿卡镇事件的调查结果。
成岚被委任为新的执行长官，蔓乔被追封为烈士，葬入中心区英烈园，转播的视频里张莲老师还是那副打扮，面无表情，很庄重，发髻间插了朵白绒花。
还有通过事件调查发现了一个组织的身影：暗流互助会，有证据表明是这个组织拦截了运往阿卡镇的念石。网络上一片对这个组织义愤填膺的骂声、谴责声。
这些消息都是青难从寻林那里知道的，他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指引期结束后，寻林好像很忙，两人就没怎么联系了。
假期的时候青难陪着罗砌去了趟英烈园，门口有很多卖菊花的商贩，天上下起了小雨，青难买走了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所有的花，拿着那一大捧花进了英烈园。
蔓乔的墓碑上用的是她在学校时候的照片，女孩腼腆地对着镜头笑，眉眼间一点儿也不像总是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植物史老师——哦不，经此事件之后，张莲老师申请了转岗，她的课程由另一位年轻老师接手，现在她已经不是植物史老师了。
因为最近阿卡镇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蔓乔被宣扬成英雄，她的墓前摆满了鲜花，青难看了看，周围只有蔓乔的墓前有这么多花，他拿出一束花放在蔓乔墓前。
然后在走出英烈园的路上，他和罗切一起把其他的花放在了没有祭品的墓碑前。
那场雨过后春天似乎就到了，春雨阵阵，某天突然迎来了晴天，上课的老师兴致上来了，给大家发了封信，请大家好好享受难得的晴朗春日。
于是青难想起了冬天出任务前没吃到的秋果凉糕，有点开心——春天到了，现在总该有了吧。
他问罗砌，罗砌正在看电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藤蔓投影仪投影的电影，说：“哦哦，福福大叔啊，他好像前段时间黑雾值太高，收拾行李去监狱了。”
图书馆人太多，难得休息，青难换下校服走出校门。
中心区还是那个样子，商业街车水马龙，人太多了空气变得更浑浊，正好面前停了辆公共悬浮车，青难上了车。
“小伙子，去哪儿？”司机问。
青难看窗外的景色，悬浮车已经慢慢升入半空轨道了。
“去……监狱吧。”
“中心区监狱？行嘞！”
路况很好，一路几乎畅通无阻，司机放松下来：“去监狱干啥啊？”
“看望朋友。”青难打开自己这边的车窗，风灌进来。
中心区的大楼建得很高，有些大楼中间楼层直接与轨道相连，不远处的大楼开出一辆装备森严、有监狱的标识的车，它鸣着警笛，插到了他们前面。
司机咂咂嘴：“现在的环境啊，真是不得了哦，黑雾一天比一天严重，你说最后不会真的全被污染吧？”
说完摇摇头，自答：“不会的，那么多专家啊，还有那什么神念力，总能救回来的。我们平头老百姓啊，就好好过日子，有情况积极上报，不要给社会添乱。”
“咱们东区多好啊，前两天看新闻，有个黑雾值90的都被救回来了！”司机感叹，“这日子越过越好了。”
“嗯。”
到了监狱，在门口登记。
“你的证件。”
看了青难的学生证，工作人员的态度好很多：“同学，来这边有什么事吗？”
“我来探视……”青难把自己从含羞草处要到的福福大叔的编号报给他。
编号被输入系统，转瞬出现结果：“同学，他上周黑雾值就到了90……”中间大概顾及他的心情，含糊了一下，“葬在132号公墓。”
青难皱起眉头：“不是说现在90黑雾值能就回来吗？”
工作人员笑了下，大概看他还是个学生崽，只说：“那还是个例，起码现在制度还是90黑雾值，90，对大多数人来说就是没救了！”
后面还有人排队等着进去，青难让开位置。
另一边还有一个出口，有些人焦急地在那儿等着，青难驻足看了一下，半天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出了门，家属走上前拥抱他，送上鲜花，甚至还有横幅。
“庆祝xxx监狱一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青难去了132号公墓，中心区用地紧张，这处公墓是一栋高楼的132层，一个个格子里放着骨灰盒，青难将买来的菊花放在福福大叔的面前。
出来之后青难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打开叶幕看了看论坛，首页第一个帖子是关于马上要进行的交流项目讨论；第二个帖子是致敬那些像蔓乔学姐一样牺牲在一线的英烈。
青难不感兴趣，继续往下滑：
【有人知道朱楼老师怎么突然辞职了吗？】
下滑。
【东方书院新生入学攻略】
点进去，看一会儿，退出，下滑。
……
【科普曾经的五大学院】
下滑。
没什么好看的，青难打了个哈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