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矮人皮诺
“醒了？”
杰森看了一眼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卡尔。
“嗯。”
昨天发生的事情让卡尔思考了很久，最后做出的决定就是——既然已经确定无法逃避了，那就只能选择接受。
因此，在这十年之内，他必须要努力成长到能对抗魔王的程度，最少，也要做到能从魔王手底下保住自己的这一条小命。
当他想把这个决定告诉薇莎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并不知道怎么联系薇莎，最后只能作罢。
“……吃早饭吧，吃完早饭跟我出去一趟。”
杰森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犹豫，但很快就被他隐藏了下去。
卡尔并不知道父亲要带他去做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便从餐桌上拿了两个面包后，就跟着杰森离开了家。
“这俩人……”
只留下朱莉看着桌子上的牛奶无奈叹息。
……
“父亲……我们这是要去做什么？”卡尔有些疑惑，他和杰森已经离开了家，向着村子外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卡尔的注意力一直在父亲身后背着的那个布包上。
“索托城，给你找了个老师。”
“哦……”
卡尔不再说话了，脑海里回忆着【索托城】的相关信息。
凯特尔帝国西部与兽人一族接壤，而人族与兽人族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因此在边境线上两国经常会发生各种摩擦。
索托城作为凯特尔帝国西部边境线上的城池之一，自然也逃脱不了时不时受到侵袭的命运。不过正是因为这种外部压力，索托城驻扎着凯特尔帝国最为精锐的四支部队之一——凯撒军团的分部，一支一千五百人的部队。
同时，索托城内还有冒险家公会的分部存在，不少冒险家都聚集在帝国底部的这座城池，使得这座城池的安全性充满了保障。
因为索托城离曼哈村很近，卡尔对这些事情还算较为了解，当然，这些信息基本上都是从哈顿爷爷那里听到的。
约莫半个钟头过后，一座高大的城池出现在了卡尔的面前。
“这里就是……索托城？”
卡尔盯着面前的城池，眼中的震惊都快溢出来了。毕竟，从小都生活在曼哈村的卡尔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场景，从哈顿爷爷那里听说是一回事，自己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杰森看着卡尔那副震惊的模样并不意外，想当初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城池，也没比卡尔好多少，不过……
杰森摇了摇头，没再多想，带着卡尔从城门走了进去。
卡尔预想中的搜身检查之类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城门口那个睡眼惺忪的门卫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嗯，是人类，没问题，就继续低下头打瞌睡了。
索托城内很热闹，除去类似杰森与卡尔这样穿着的普通人之外，最常见到的就是穿戴着各种各样的护具的人了，这些人除了身上的穿着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胸口都有着一枚古铜色的徽章，徽章上面刻着一把竖直的小剑。
“父亲，这些人就是冒险家吗？”
卡尔的声音让杰森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杰森就继续向前走了。
“……算是吧。”
杰森的语气有些鄙夷，似乎对这些人充满了不屑。
卡尔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对这些人表现出这样的态度，但他知道，这个问题他不应该问。
除去普通人和冒险家之外，卡尔偶尔还能看到几支全副武装的士兵队伍在城内巡逻，看上去，他们应该就是驻扎在这座城内的凯撒军团的分部了。
“不用东张西望，之后你有足够的时间了解这里。”
“诶？”
卡尔愣在了原地，不明白杰森是什么意思。
不过杰森并没有选择停下来等发呆的卡尔，径直走进了一条小巷里，卡尔见状也是反应了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跟着杰森在小巷里绕了好几个弯之后，卡尔看见了一栋破旧的房子。
“到了……”
杰森抬头看了一眼房子上挂着的牌子【皮诺铁匠铺】，眼睛略微一亮，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他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没多久，房门后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房门的缓缓打开，卡尔预想中的高大身影并没有出现。将房门打开的是一个身高比卡尔还要低一头的男人，赤裸着上身，一道狰狞的疤痕从胸口处一直蔓延到他的腹部。
“矮人？”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卡尔一跳，听声音似乎是薇莎发出的，虽然不知道薇莎是在哪里说的话，但杰森和面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听到。
杰森的声音打断了卡尔的思考。
“皮诺，卡尔之后就交给你了。”
杰森将手中的布包放在了卡尔的肩膀上，接着把卡尔推到了这个名为皮诺的男人面前。
“……嗯。”皮诺的目光从杰森转移到了卡尔的身上，“跟我进屋。”说完便走进了昏暗的房子。
“呃……”
卡尔犹豫了一会，回头看了一眼点头的杰森，咬咬牙选择跟了上去。
“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了。”皮诺把卡尔带到了一间屋子里，让卡尔感到意外的是，跟这栋房子那破旧的外表不同，这栋房子的内部很干净整洁，仿佛是刚刚打扫过一般。
“诶？等等，意思是以后我住在这里吗？”卡尔连忙开口询问。
“怎么？杰森没告诉你？”皮诺挑了挑眉，“还是说……你对这间屋子有什么不满？”
“没有！绝对没有！”卡尔看着皮诺胸前那道狰狞的伤疤，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只是父亲他并没有告诉过我我要住在这里，他只说给我找了份工作。”
皮诺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目光注视着卡尔好一会，直到卡尔心里有些发毛的时候，他才摇摇头，走出了房间。
“先整理你自己的东西吧。”
留下这样一句话，皮诺便离开了。
卡尔将布包放在床上，刚准备张口说些什么，薇莎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到底待在什么地方啊？”似乎是因为习惯了的原因，卡尔这一次并没有被惊吓到，反倒是问出了这个很让他疑惑不解的问题。
“吾与【晨星】都寄宿在你的体内。”薇莎伸手指了指卡尔的胸口，继续开口道：“能与你对话也是【晨星】的缘故。”
“等等！”卡尔捕捉到了关键词，“你说……【对话】？意思是，即便你不……嗯……出现在我面前，我也能跟你交流吗？”
“这是自然，只要将汝所说的话在心中默念，吾就能听到。”
薇莎轻轻点头。
“诶？那不是说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了？”卡尔的身子有些发抖。
“……汝似乎在想些不好的事情。”薇莎双眼微眯，语气有些不善，“吾自然不会无聊到偷听你的想法，更何况吾也只能听到汝想让吾听到的想法，汝若是有些想法不想让吾知晓，只需要不在心中默念就行了。”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卡尔松了口气。
【话说，为什么薇莎总喜欢用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不会很别扭吗？】
卡尔如是想到。
“哼！”薇莎小脸转向一旁，一抹淡淡的红晕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你不是说你听不到吗？”
“要你管！”
……
皮诺铁匠铺外，杰森静静地抽着烟。
“你想好了？”皮诺面色有些严肃，“你知道的，我的教导方式……”
“……嗯，这也是哈顿先生的意思。”杰森拍了拍自己的右腿，“我这个残废没有办法教导他，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哈顿的意思么……那你呢？”
“我？不过是个等死的废人罢了。”杰森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从这个封印设下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个废人了。”
“……我明白了。”皮诺点了点头，“我会教导好卡尔的。”
“……拜托了。”
……
“你的意思是……他是矮人？”
“很有可能。”薇莎点了点头，“虽然矮人的数量很稀少，但他们确实存在于诺曼大陆。”
“他们很厉害吗？”卡尔有些好奇。
“据说矮人一族都很精通锻造，他们锻造的武器在整个诺曼大陆来看都是最顶尖的。”
薇莎在记忆里搜寻着有关矮人的信息，“看起来，你父亲给你找了一位好老师。”
或许是因为卡尔的缘故，薇莎没有再用一些拗口的称呼，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卡尔的原因。
“那父亲的意思是让我跟着他学锻造？”卡尔一愣。
“我想应该是这个意思。”
“那讨伐魔王的事情怎么办？”卡尔的语气有些着急了，“哪怕不学习魔法什么的，至少也得让我会些战斗的技巧吧？”
“咦？你同意当勇者了？”薇莎的神情有些诧异。
卡尔双手摊开，翻了个白眼：“废话！难不成十年后等死吗？”
“……嗯，这倒是个问题。”薇莎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要不，你跟着他学个一两年就跑路？”
卡尔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了，毕竟这是父亲为自己找的老师，总不能还没开始学习就跑路吧？
“那只能这样了。”薇莎也有些无奈，“至少锻造还是能锻炼锻炼你的身体的……”
卡尔：……
薇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你在跟谁说话？”
皮诺走了进来，神色有些疑惑。
“啊……没有啊！我没跟谁说话呀，您是不是听错了？”卡尔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那个，我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您学习锻造呀？”
“锻造？”皮诺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要教你学锻造了？”
“啊？”这下轮到卡尔楞了。
薇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