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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带着美丽顾念,再赴大凉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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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格桑普姆时,已是阳历七月上旬。

    我和柳如月在大凉山转悠耗时足足三个月,跑遍了甘阿凉所有县区,拿下订单三亿四千二百万,可谓收获颇丰。

    我原本古铜色的脸庞已经变得黝黑,活脱脱一个川西当地人。

    天生丽质的柳如月依然美得像个仙女,似乎紫外线对她不起作用,真是羡煞人。

    好似黑白无常的一对男女,一路打听,一路前行。

    夕辉将尽时,终于来到大炮山深处那个小小彝寨,站在三间低矮破烂小屋前。

    随着放牧犬吼叫声,穿着背心短裤的十八岁彝族少年格桑普姆出现在门口。

    我满脸带笑,用力扬扬手。

    彝族少年先是一愣,继而如上次在路边见到我一样,咧嘴露出雪白牙齿,欣喜大喊着“乔大哥”,从屋里冲出来。

    浑身都是劲儿的格桑一把抱住我,轻飘飘地举起来,在空中晃荡两圈方才放下,随后搂着我肩膀,开心得嗷嗷直叫。

    我介绍柳如月,让他喊“姐姐”。

    格桑立即满脸通红,害羞地挠了挠脑袋,低声嘟囔,“按照本地称呼的话,应当喊嫂子呢”。

    柳如月当即红了脸。

    我仰头大笑,朝着彝族小伙子竖起大拇指。

    见儿子带着两位客人进屋,格桑妈妈见怪不惊,笑容可掬,忙着搬凳让座

    老人操着一口彝语,语速极快。

    听格桑翻译成四川话,我们方才听懂。

    大婶说,近两年前来彝村的游客络绎不绝,希望我和柳姑娘留下吃顿农家饭。

    我哈哈大笑,说不仅留下吃饭,还要留下住一宿呢。

    格桑妈妈顿时笑得眉眼挤成一团。

    后来,格桑母子进屋杀鸡炖肉,我和柳如月坐在小院里唠嗑。

    暮色中,宁静彝村到处升起袅袅炊烟,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柳如月拿着手机狂拍一阵风景,随后安静下来,挨着我剥着主人端来的干花生,询问为何不见这家男主人。

    我轻声回答,格桑爸爸十六年前年前就去世了,当时他去山上砍柴,不小心划破了手指,也就并不在意。可是,三个月后,格桑爸就晕倒在地,送到医院后,被查验出患上了破伤风。半年后,转为败血症。到了年底,他就驾鹤西去。

    由于家中缺乏主要劳动力,从此相依为命的格桑家孤儿寡母,免不了缺衣少食,饥荒月份还曾险些被饿死,无论亲戚怎么劝说,格桑妈妈始终不愿意改嫁,后来靠着低保救济政策方才勉强度日。

    慢慢长大的小格桑自然没钱读书,至今大字不识,好在前些年当地政府大搞扫盲活动,也学到少许知识,大概有能力算清买卖账目,不至于睁眼瞎,两眼一抹黑。

    近几年,彝族少年扛起了家庭生活重担,节衣缩食买来三只羊羔牛崽,尤其去年实施扶贫以来,到处搞修建,格桑四处打零工,虽然只挣得细碎银两,但是不愁吃穿,小日子慢慢好起来,相比家中四五个娃儿的其他彝族农户,尚不算村中最穷人家。

    听闻这些,柳如月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满脸匪夷所思,嘴上喃喃地说,“格桑叔叔不是什么大病啊,为何当时不赶紧送去大医院救治呢?”

    我抬头望向黑茫茫的的远山,苦笑一声,反问道:“如约,我俩一路驾车而来,从县城到彝寨,是不是花了三四个小时?况且十多年前这里根本就没有公路,靠步行得走多长时间?”

    柳如月点点头,很久就眼泪汪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掏出纸巾,替姑娘轻轻擦拭泪水。

    多么善良的姑娘啊!

    半个时辰后,桌上放盏光线微弱的马灯,四人坐在院坝小方桌边,吃得香喷喷的。

    格桑妈妈热情极了,一味给柳姑娘夹菜,将饭碗堆成小山,嘴上不停念叨,“闺女太瘦啦,应该多吃肉补补身子”。

    柳如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可怜巴巴地望向我。

    我哈哈笑着,给她互换了饭碗。

    格桑和我喝了不少自家酿造的米酒,味道很地道。

    席间,我笑问格桑妈妈,“年底将迎娶儿媳妇,开心不?”

    格桑红着脸给妈妈翻译,又转头对着我说,妈妈特别高兴,只是担心彩礼钱一时半会儿难以凑齐呢。

    我还未来得及回话,柳如月已经起身,朝着院外小跑而去,估计去了几百米远的公路,因为车停那儿。

    前后距离不过五个月,大炮山已经修通了三米五宽的水泥公路。

    可见,彝乡扶贫进展是真神速啊!

    见客人反常举动,格桑吓一跳,赶紧站起来,被我一把拉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柳姑娘两手各拿两坨钞票,很快返回小院里,对着格桑妈妈柔声说:“格桑阿姨,我车里只备了四万元现金,您暂时先用着,若不够的话,到时我再给格桑弟弟转账。”

    听儿子翻译后,大婶庚即起身,朝着好心姑娘“扑通”一声跪下,脑袋在地上撞得嘭嘭作响。

    格桑见妈妈行大礼,赶紧跟着跪下,随之磕头。

    柳如月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当即吓傻了,愣在当地。

    我过去扶起那对母子,拉着格桑妈妈的手,笑着说:“大婶,这是柳总一点心意,她家可有钱啦,暂时将钱存在你家,不碍事呢!”

    格桑妈妈激动得泪流满面,双手颤抖,险些捧不住那四坨沉甸甸的钞票,对着儿子说了一大堆叮嘱话语,大意是让给孩子一定记得两位大恩人。

    柳如月笑容灿烂,不断宽慰格桑妈妈。

    格桑普姆擦了擦眼睛,哽咽道:“乔大哥,柳姐姐,我娶亲时,您们一定得来参加,我和媳妇向您俩磕头。”

    我摸了摸彝族少年的脑袋,哈哈大笑。

    月亮爬上来,如玉盘,清辉洒满农家小院。

    晚上,我原以为我和格桑睡一床,柳如月与格桑妈妈住一屋,不料格桑去邻居家借宿,将原本用作婚房的屋子留给我和柳如月。

    我开心极了。

    柳如月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满脸为难,泫然欲泣。

    开心一阵的我,只好凑近她耳边,说别为难乡下人家,按照本地风俗,两口子不能分开睡,你就将就一宿,我保证不欺负你。

    柳如月将信将疑瞧我一眼,这才扭着身子,跟在格桑妈妈身后,走进婚房。

    只是这姑娘一路上都在不停嘟囔,“谁跟你是两口子?想得美!”

    反正格桑妈妈听不懂汉语,我哈哈笑着说:“今晚由不得你啰!”

    柳如月暴跳如雷,狠狠掐了我一把。

    低矮木楼中的所谓婚房,只不过墙上糊了一层白灰、新添一个衣柜、床上用品新换了一套而已,看上去极其简陋。

    柳如月惊讶不已,站在屋中,不住地打量。

    待格桑妈妈离去,我笑着说,你睡吧,我靠在床边守着便是。

    柳如月摇摇头,她让我睡床,说明日还得开车呢。

    我没再客气推让,以免人家姑娘还以为乔不群暗藏祸心呢。

    反正热天不用担心她冻着,我上床和衣躺下。

    即便是七月之夏,大凉山的夜晚气温相比成都低了那么四五度,睡觉还得盖一层薄被。

    我今天驱车近七个小时,实在困得没法,很快就睡着了,压根没管柳如月接下来如何。

    是的,我第一次与美丽姑娘同住一室,竟然呼呼大睡,这与孙悟空将仙女定住却独自去摘蟠桃没啥两样,哪怕睡前说几句风月词句,若姑娘坚决不从再作罢,也好过不闻不问,没心没肺独自睡去,简直就是对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尊重。

    熟睡的我,以及格桑妈妈,完全不知情。

    屋外,有人蹲守整夜,也不知为何牧羊犬乖乖躺在他身边,像老熟人,一声未吭。

    次日凌晨,我被窗外鸟雀鸣叫声惊醒,发现柳如月像只乖巧小猫,和衣蜷缩在身边,我见我怜。

    我将被子搭在她身上,蹑手蹑脚出门去。

    格桑坐在院坝里,对着我笑嘻嘻的,问昨晚幸福不。

    我朝这小子脑袋拍了一巴掌,说乔大哥和柳姐姐只是同事关系,哪有机会幸福?

    少年咧了咧嘴,笑容清澈如溪。

    我指着三间小屋,问何时重建。

    格桑挠了挠脑袋,满脸笑容,说他家列为第三批房屋重建对象,估计明年三月份左右就能启动,按现在扶贫政策,群众最多出资百分之二十,大约叁万元。

    我说到时凑钱困难的话,记得吱一声。

    格桑有些害羞,吞吞吐吐说结婚有份子钱,再将家中三头山羊卖了,应该够了。

    我开怀大笑。

    彝族少年眼眸亮晶晶,两只粗糙大手不停地互搓着。

    为了不耽误格桑母子劳作时间,我及时叫醒柳如月,匆匆吃过格桑妈妈准备的早饭,挥手告别,踏上归途。

    柳如月差不多把车上剩余东西全部送给了格桑妈妈,当然包括那部崭新的备用手机,只差没将她的衣服搬下车了。

    格桑母子站在公路边送行,使劲挥手。

    见格桑妈妈擦拭眼泪,刚坐上车的柳姑娘马上又下车去,紧紧搂着只算得上中年女子的格桑妈妈,依依不舍。

    我笑着喊一声,“走吧,傻姑娘,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呢!”

    柳如月这才再次返回车上,趴在车窗上,朝着彝族母子二人大喊着告别。

    沿着狭窄盘山公路,大悍马驶入山脚,到处都是茂密翠绿的丛林。

    坐在驾驶室一直观赏风景的柳如月,忽然开口,喊一声“群哥”,然后说你选择是正确的,飞马公司理当情系大凉山扶贫事业,我们每个城里人理当帮助山里人,才是真正的全民脱贫攻坚,努力实现华夏共同小康。

    说过这话,柳姑娘将右手伸出车窗外,喜滋滋地说:“我得将这里的风,带回蓉城去,带回香港去!”

    我灿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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