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残存
“这几天加强一下戒备吧，以防万一。”
“我中枪了，别管我，你快走，带着大毛走。”李老胡开二溜子的手，把他推开。
“没什么？你这话说给谁听呢。”
二溜子昏了一天后，才醒过来，然后跟着大毛走出了山林，就一直顺着长江往上游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土炮日军的封锁的，不过月往上游走，遇到的日军似乎越少，约见的次数也越低。每次遇见日军之前，大毛都会预警，这让二溜子感叹多亏的大毛。
“嗖～”一枚65mm子弹在一棵树上蹭了一下，弹道一偏，笔直的钻进李老的后腰。
山田蒲岸他们就呆呆的呆在旁边，看着纠缠不清的毒虫，脑子里早就一片空白了，下达命令这件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被叫起来了，陆强也没有心思去睡觉了，往常他可都是九、十点才起来的啊，难得起了个大早，得找点事做做。
面容有些憔悴的猴子躺在床上，已经睡了，陆强也就没有打扰，吩咐医院里的人照看好猴子。
“大家都死了，我，我怎么能独活。”二溜子哭着呛说道。
怎么回事？见鬼了？带队的小队长惊疑不定，他已经拔出了指挥刀，密切注意四周一切。
“不好的事情？”陆强重复了遍，低头转了转脑子，“会不会是小鬼子要干什么？”
靠在树上的李老，歪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了，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似乎走的时候很开心，不过在嘴角边挂着一丝黑色的血，似乎是中毒而死，或者说是他自己将自己毒死的，可能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了，就因为那包药粉。
“滚，快滚。”二溜子刚准备说什么，就被李老打断了。
二溜子紧紧的跟在大毛后面，跌跌撞撞的，身上没一块是好的，衣服也成一条条的，挂在身上。那支千挑万选出来的三八大盖，早已丢了。
“你现在是宋庄游击队的唯一的种，你必须活下去，你还要为大家报仇。”李老厉声道。
听到这消息，陆强赶忙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去医院里看看。
“也只能这样了。”
追击的日军凄惨的尖叫声在山间里回荡，点起篝火的山田蒲岸隐约听到这声音，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妙，踌伫了几秒后，他决定还是去看看，遂带上队伍立即赶了过去。
“啊～”突然，一个日军尖叫一声，在安静的队伍里尤为凸显，“虫子，好多虫子。”这个日军惊恐的说道，一边跳着蹦着拍打着爬到自己身上的虫子。
“怎么了？一直魂不守舍的。”陆强冲发呆的猴子喊道。
翌日，清早的，陆强就得到一个讯息，关于猴子的，他感冒发烧了。
还没说两句，他的身体就在他的叫喊声中被虫子覆盖了。
李老艰难的坐起来，倚靠在树上，那枚子弹打在后腰，击碎了脊骨，弹头卡在骨头里，他每动一下，都疼的眼冒金星。
他心思比较单纯，没有想太多，只想这报仇，根本就没想过，四十一集团军为什么要帮他呢？
靠在树上的李老，从怀里摸出一包不知名的药粉，洒在空气中，“二溜子啊，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事了，他娘，大丫，二丫，爹我来陪你了，小猴子啊，我知道你还活着，你在哪呢？我不希望你为我们报仇，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将老李家的香火延续下去……”
“这里好多虫子。”排头的一个日军停了下来，用有些惊恐的声音说道。
“真的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似乎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一样，感觉怪怪的。”猴子也是满脸的疑惑。
“虫子？”跟在队伍中间的山田蒲岸不解上前去看看。
二溜子涨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然后抹了把眼泪转身就跑。
林子里，两个人影逃窜着，后面是日军在追击，两人还是被日军发现了。
几棵树的树干皮被啃食一空，露出树心，在这片空地中心，摆放着几十具形态各异残骸，肢体各部的血肉都小时不见，只剩下雪白的骨头。残骸上挂着的屎黄色破布条，脑袋边的钢盔，无一不说明这些残骸是他们日军的。
虫子，各种虫子，蚂蚁、蜈蚣、蛇、蝎子等平日不多见的各种毒虫，现在全部集合在这里，爬的到处都是，你挤着我，我踩着他，他压着你，这些一见面就会拼的你死我活的毒虫，此刻就这么纠缠在一起，而且也没有互相杀死对方，让人遍体生寒。
“撤，离开这里。”山田蒲岸略带惊恐的说道。
在李老念念碎碎的时候，在一个小队长带领下，二十几个日军围了上来，抬着枪警惕的看着靠在树上叨念的黑影，不敢上前，害怕对方身上藏着手榴弹，等自己上前后就拉响，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小队长看着又叫又跳的部下，面露恐惧之色，然后像似想到什么似得，扭头看向靠在树上的人影，语无伦次的说道，“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啊～～”
于是往常由猴子处理的一些事情都交到了他手上……
点起了十几个火把，山田蒲岸带着残兵顺着路追去，有了火把照明，他们的速度要快不少，不过还是用了二十多分钟。
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一，他不知道游击队的接头方式，也不知道路线地址，贸然的去，很可能被日军发现，二来他之前听过苟向东向他灌输了一些关于四十一集团军的事，通过苟向东的灌输，在他脑里形成了一个模糊的印象，那就是四十一集团军很强大，他要报仇，靠游击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所以他去找四十一集团军，希望对方能帮忙，在苟向东的话里，四十一集团军和他们新四军的关系还不错。
“我……”
“啪勾！啪勾！”紧随在后面的枪声，代表着日军无时无刻的都追在后面。
他两也正是二溜子和李老，被日军发现后，在林子乱钻，企图摆脱日军的追击。
其他日军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地上的窸窣就像许多虫子在爬一样，接着又有日军尖叫起来，而这声音如同传染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叫起来。
“嗖嗖～～”时不时从头顶上飞过去的子弹，让奔跑的两人缩了缩脑袋，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被子弹削了天灵盖。
突遭流弹袭击，李老一个踉跄，趴到了地上，连带着二溜子也被带趴下。
“我也不清楚啊，不然早就跟你说了。”
按理说，作为游击队的一员，他在失去队伍后，因该去找总部，不过它却鬼使神差的没去寻早游击队总部，而是西进。
整个游击队，300多号人，就剩二溜子一个了（李老不是游击队的人，所以不算）。
不过这两天也没让他闲着，陆强代为处理的事再度重新回到猴子的手里，于是这两天他就在病床上工作，给陆强打工。
“嗷呜～～”远处的大毛突然叫了声，声音里充满了凄凉。
大王村，猴子感觉似乎有根线断了，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起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时隔三天，猴子的感冒已经好了，其实在当天下午就可以出来了，只不过被陆强硬是按在医院里，呆到了今天才出来。
饱餐后，二溜子现在这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里歇息的一会儿，等大毛回来后继续出发，沿着长江西进。
日军紧紧的追在身后，说是阴魂不散也不为过。
走了两天多，他终于踏进了铜陵市的范围，也遇见了人家，被当成要饭他，终于吃到一顿热饭，至于大毛，在二溜子一停下来，自己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估计是觅食去了，毕竟大毛不吃米饭咸菜。
跑着跑着已经十分疲倦的他不知道被哪根伸出来的树根绊了一下，扑倒在地上，就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大王村，晚上从晚饭后，陆强就发现猴子魂不守舍的，似乎有什么心事。
长江岸边，一人一狗沿着长江岸往上游走去，那人似乎有些时间没吃东西里，走起路来直打摆，三步一晃，五步一倒。那条狗还好一点，不过也垂头底尾的跟在人身边。他两也正是二溜子和大毛。
日军撤走了，这歇残骸依旧留在原地。
好久，他们才从恐惧中清醒过来，遍地的毒虫已经慢慢散去，露出了被他们覆盖的这一片空地。
“李老，怎么了？”二溜子赶紧起身，把李老拉起来。
一个日军忽感觉像似有什么东西顺着腿爬到自己身上来，但他没在意，以为是错觉，随意的抖了抖腿。
这一小片空地，与周围的景象格格不入，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而这么一小块地方里，却显得无比荒芜，破败。
“吸～～”场面让山田蒲岸倒吸了口凉气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过依旧震惊于眼前的一幕。
虽然日军越来越少，但二溜子依然没有遇见一户人家，已经快三天没进食了，他早已筋疲力竭，大毛要好一点，毕竟它是狼，一个星期不吃不喝都没事。
忽然，四周草丛里有动静，让这些日军一惊，以为有埋伏，赶紧转身注意四周草丛。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多。
“窸窸窣窣～”
作为丛林一霸的狼，对于这里的环境异常熟悉，在前面开路，带领两人往前跑，时不时的停下来等一下磨磨蹭蹭的两人。
“啊，没什么。”猴子随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