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情侣的味道

    有一段时间，杨丽娟要参加学校里的什么舞蹈比赛，再加上家里看的紧，基本上没时间会回到租的小屋。我一个人闲得无聊，没事就去杨丽娟学校，等着她下课或者躲在吴楠宿舍里抽烟。她忙完了，我就带着她去东新街或者大皮院吃那些她家人从不让她吃的苍蝇馆子，或者去城墙上看西安城的万家灯火。杨丽娟是个爱笑的姑娘，跟她呆在一起很开心，抱着她的时候身下有一种无法抑制的肿胀感，但是我不知道是为什么。那段时候我感觉她的脸有一种魔力，我需要每时每刻都看见它，每天漫无目的的腻在一起，虽然肉麻但是还挺有意思的。于是，我们的爱情得以在那些贫瘠的年头里，像长安城墙脚下的杂草一样，茂盛生长。

    杨丽娟比赛的那天，我在礼堂外面等她。那天阳光明媚，我看着远处有人在运动场上踢着足球，一群人漫无目的的跑着，就像在做布尔运动的微粒。那天有着秋天里少有的灿烂的阳光，温暖紧紧地包围着我，簇拥着我，渗透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我带着耳机听歌，我听见张楚沙哑的声音一遍遍的唠叨。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大家应该相互相互微笑，搂搂抱抱，这样就好。”

    这首歌的名字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在某个时候被特别多的人所传唱，它所带来的伤感情绪甚至被带上了那个时代的印记，以至于后来我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就想起那个年代无数求之不得的黄昏。后来杨丽娟兴冲冲的出来了以后，为了庆祝我带她去土门看了一场电影。看完电影，我们手拉着手在街上逛着，那个时候这座城市正在从工业城市向旅游城市转型，工厂都在闹下岗，大量的工人离开工厂走上街头，路上挤满了水果摊、杂货摊和小吃摊，非常热闹。几乎每个烤肉摊都摆着一个电视和录像机，放着大家喜闻乐见的枪战片和动作片，旁边几张桌子随意的摆着，三三两两的男女坐在小板凳上喝得面红耳赤，扯着嗓子聊天。那个时代还没有互联网没有微信，娱乐生活毫无悬念的贫乏，于是逛街就成为了大学生们重要的夜生活方式。

    那些有生意头脑的大学生把从小寨康复路批发来的东西摆在街上卖，还有人自己不用的书本录音机之类的小东西摆着卖，价钱很便宜。大部分不为挣什么钱，大部分就是图个乐子，或者就是为了交个朋友。杨丽娟蹲在地上挑了很久，买了一件上面露着肩膀但下面能包住屁股的长t恤和一个亮闪闪的发卡，别在头上很漂亮。

    回到二府庄之后，杨丽娟兴致很高，给我跳了一直充满风情的现代独舞。虽然听说过杨丽娟会跳舞，但是第一次看到她跳舞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激越。杨丽娟不断的挺胸、提臀和下腰，我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致命体香，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几次想要压抑，但是最终没有压抑住那种喷涌的暴躁，一种喷薄而出的感觉将他淹没再也无法抑制。

    我已经忘了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只记得我们紧紧的抱着，似乎想要跟她融为一体，他甚至能感到透过薄薄的t恤传来的热热的体温。终于，杨丽娟咬住我的肩膀，拼命的一咬长久的没有松开，似乎所有的快感都源自于那一咬，然后我感到一股咸湿的液体从爱人脸庞滑落，滴在自己的肩膀。

    这座城市变化的这么快，它已经变得非常的现代化，曾经那些略带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已经荡然无存。这种变化已经破坏了我的记忆，我似乎已经无法完整的唤醒一段完整的回忆，只是清晰的记起某些场景和画面。那个时候的城市有着和现在完全不同的风貌，路上没有那么多车，人们有着很多的时间悠闲的度过每一天。我的记忆总是与燥热的夏天有关，那些炎热的日子，人们总是比平常裸露的更多，欲望也更加简单和直接。

    九十年代的夏天，年轻人对于足球有着永恒的狂热，远超过挣钱换车买房子之类令人沮丧的话题。我的学校是一所著名的理工类学校，前身是一所军校，最不缺的就是血气方刚的男生，所以篮球足球这些能够大量消耗精力和释放荷尔蒙的活动在学校里非常的盛行。我也喜欢踢球，但我踢球的时候一般不喜欢跑，能不跑就歇着，等人给我传球，当然这种情况很少，你想谁愿意把好不容易抢下来的球传给一个跑都懒得跑两步的家伙。于是经常一场下来还没守门员跑的积极，还总喜欢在后场大喊大叫，像个教练一样指挥若定挥斥方遒。只有一种情况下也会不要命的跑，而且是大范围的奔袭。那就是当我的女孩坐在看台上，双手托着下巴在看着的时候，我急于给我的女孩展现自己的力量。

    但是这种疲于奔命的大范围穿插，往往不但把自己累的像狗一样，而且不是把塞给我的球搞丢就是很快就被对方断下。当我终于经过一番行云流水的运球，然后竟然能完成一记角度刁钻的射门的时候，我看见杨丽娟正在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为我鼓掌。那一刻，晚霞似火，我的女孩衣裙漫飞，青春靓丽的让我莫名激动。

    那一刻我几乎想要发誓，即使海枯石烂天雷地火，即使世界再肮脏不堪，我的爱情也会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