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自我终结
战斗已经进入尾声，其他五道已经被悉数破坏无法动弹，唯一的天道被弥彦一击贯穿肩膀，狠狠钉在地面上。
弥彦对自己这副身体毫不客气，他看着眼前那张熟悉无比的面容，想要毫不犹豫的一刀将过去的自己杀死。
这具身体不该存在，他会将小南和长门困在过去，如果他们不愿意动手，那就让自己亲自来。
长门透过躺在地上的佩恩，木讷的直视着上方的弥彦：“只有这个，别夺走他……”
“你该学会放手了，长门。”
弥彦一点都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你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小南一定很担心吧？死去的人就是已经死了，要把爱留给身边还活着的同伴啊。”
佩恩深深叹了口气，抓着弥彦胳膊的手颓然松开。
他失败了，输的一败涂地，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狼狈。
见他不再有挣扎的苗头，弥彦松开了对他的钳制，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的废墟上：“我都好久没有这样和你坐下来聊聊了。”
他们小的时候经常并排坐在破旧的屋顶上，望着夜空寂静的月亮讲述以后想要做的事。
弥彦总是豪言壮志，以后要干一番大事，要带雨隐村的人民脱离苦难与纷争，长门和小南喜欢静静听着他说这些，附和着以后要帮他的忙。
虽然一无所有却对未来充满希望，要让大家都过上和平的生活，这就是他们的初衷。
之后却什么都没能做到。
但通过另一种形式，弥彦能再次和同伴像儿时一样重聚一场，这令他十分满足。
“我在那边很想你们呢，自从有意识开始，就在想长门和小南有好好生活下去吗？”他挠挠后脑勺，有些尴尬的笑了：“总感觉我留给你们的压力太大了，其实什么都做不到也没关系啦。”
“世界这么大的载体，由一个人去背负太不讲理了，比起让你们去做这么宏大的目标，我更希望你们好好活着。”
弥彦低下头去看身边的佩恩，像是要透过他去看远处的人：“可别太早过来啊，那边现在不欢迎你们。”
佩恩也在一直看着弥彦，良久后两道泪痕划过他的脸颊。
尸体是不会哭的，连长门都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或许这具身体内还残留着弥彦的意志，被作为天道他一直十分痛苦的看着朋友走上歧途却又无力阻止。
而现在，这具执念颇多的身体终于能够瞑目了。
他的灵魂不知道在这具躯壳里挣扎祈求了多久，没想到到头来拯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这片区域已经破坏殆尽，能下脚的地方都不多，所幸及时得到抑制，没有造成大范围的破坏。
得到解除警报的忍者们陆续开始了恢复工作，因为经常遭遇这种事情，木叶的忍者们已经耳熟能详，干起活来井井有条，都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
“我就不去见你的真身啦，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也留不了多久，替我向小南问个好。”
弥彦冲长门开起玩笑：“而且要是真的见到你们，说不定我就会不舍得走了。”
“嗯。”长门如以前那般温和的笑起来：“路上小心，我们会再见面的。”
弥彦冲他挥挥手，跑回自来也他们身边。
“老师、老师！时间来不及了，我有话要对你说。”
已经隐隐约约有金色的粒子从弥彦身上飘散出来，他急忙来到自来也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是木叶的忍者，无论对我们谁来说，你都是最重要的自来也老师！”
自来也惊讶的看着他，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对于这三个弟子他一直抱有自己的私心，在面对长门时也充满愧疚。
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自己还会得到感谢。
“我不能接受你的称赞……我其实抱有私心，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自来也一生都在追逐预言，所以当长门变成这样时，他觉得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
成为老师最重要的不是教授强大的忍术，而是引领学生走向正道。
他却在这里一败涂地，真是失格。
弥彦身上的粒子越发充盈，他快要在光芒中消失了。
这时他却在自来也面前啪的击了下掌，清脆的响声把自来也吓了一跳。
“哈哈哈，吓到老师了吧。”弥彦恶作剧成功的大笑起来：“一直愁眉苦脸的一点都不像你，就算最开始目的不纯又怎样，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光可不是假的。”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替我多照顾下长门和小南吧。”
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在自己的袖子里胡乱翻了翻，掏出一颗骷髅形状的糖丢给了一旁的斑。
斑接住那颗糖用眼神询问他想干嘛。
“这是我在此世和彼岸交界处碰到的一位神明给我的，他说这是给试炼之人的奖励，可我又不太明白我到底经历了什么试炼啊……”
弥彦想起那片模糊不清的境地，无论如何他都记不清那个神的相貌了，可手里却实实在在多了这样东西。
“是你叫自来也老师把我召唤来的吧？这个应该对你有帮助，总之就交给你了！”
心愿已了，身着紫色武士着装的青年赶来利落的斩断一切因果后，拉低自己的帽檐遮住面容，他向众人挥了挥手，潇洒的消失在金色光粒中。
非常具有漂泊武者的气势，生前一定是如风一般的男子。
在弥彦消失后，最后的天道佩恩也失去了机能，依靠在废墟上永远闭上了眼睛。
“还好结束了，我还以为要被困在里面一辈子了。”哈娜害怕的抱住斑，在他的头顶蹭来蹭去：“地爆天星太可怕了！是变小都挤不出来的程度。”
斑笑了：“你是害怕会和我就此分开吗？”
“那当然了，分别是比死亡更难过的事情。”
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可能都是这种级别，哈娜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战斗这种事情还是饶了我吧，虽然什么我都会打的，可对着怪兽拳打脚踢这种事一点都不淑女。”
原来是在意形象的问题吗？这让斑心下了然。
“那你觉得，真正会让你下不去手的敌人是什么样的？”
“嗯……”这个问题难住了哈娜，她纠结了很久才回答：“可能会是斑一样的人吧？”
“这算什么。”斑立马否定了这个猜想：“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说来也是呢，但在这个世界上，我真正没办法去伤害的只有斑了。”
真的吗。斑忍不住想起很久以前，她暴打自己须佐的这件事，算了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这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光荣事迹。
他身为男人的面子都要丢尽了。
斑看着远处估算着时间：“佐助和鸣人应该也快找到地方了吧。”
……………………
“应该就是这里了。”
鸣人开启仙人模式停在一棵树前神色严肃。
佐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确定是棵吗？刚才你起码找错十棵了。”
“…………”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拆我的台啊。”鸣人气不打一处使：“刚才接触佩恩的机会很少，现在能感受到大致方位就不错了的说。”
“是嘛，我只是觉得你在浪费时间，老实讲我已经想回去了。”
佐助冷酷无情的转身就要走：“与其在这里陪你瞎转悠，不如回去帮师父的忙。”
“你别走啊？！我发誓就是这一棵了，这次绝对不会错的！”
鸣人欲哭无泪的挂在他身上，阻止他离开的步伐：“再给我一次机会，来都来了你还想空手而归吗，小心回去斑哥揍你啊！”
一句话成功让佐助离开的身形戛然而止。
佐助脸色不太好的示意鸣人开道。
眼见他消停下来，鸣人终于松了口气，毫不犹豫的向树干伸出手。
这次确实没有感应错，这棵树干不过是障眼法罢了，里面藏有很大的空间，刚才鸣人半只胳膊都伸进去了。
“就是这里没错了！”
鸣人直接一头扎了进去。
“喂！”佐助连忙喊着他也跟了进去。
树干内十分昏暗，几乎没有光亮却十分空旷。
中央的位置坐着一位骨瘦如柴的男子，他的身上插满了佩恩战斗时使用的那种黑棒，看起来疼痛无比，很难想象他如何坚持下来。
“你们来了啊。”红发男子抬起那双轮回眼，他的面容温和，甚至还隐隐透露着笑意，和他现在这副可怖的形象十分不符。
似乎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可怕，他思索片刻，挣脱了背后束缚他的管线。
插在背后的黑棒接连脱落下来，他想靠自己的力量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出意外的跌了回去。
“长门！”小南焦急的冲上前扶住他，把手里的黑袍披在他身上。
“谢谢你，小南。”长门认真的向她道谢：“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小南摇摇头，紧紧抓住长门的衣袖不愿撒手。
一路上他们失去了太多，比起继承弥彦的遗志，小南更愿意看到长门好好活下去，可这份心情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否则就是在玷污他们迄今为止的努力。
如今这样的结果是她意想不到的，却令她看到了希望。
借着搀扶的力气，长门来到鸣人和佐助面前：“你们好，初次见面，我是长门。”
他的语气十分轻柔内敛，能看出来之前是个很内向的人，连鸣人都没办法把他和佩恩六道那种恐怖的东西联系起来。
“我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如果可以，我会赎罪的。”他神色忧郁的低下头去。
他之前一直在痛苦的寻找答案，人性的复杂使他一度迷失自我。
思考和平之前要寻找生命的含义，将自己置身于神的位置是错误的，神无法与人类平起平坐，以这种角度去看待问题毫无意义。
比起一劳永逸的粗暴改动，或许融入人群才是最终答案。
“我之前认为，人都是被自私欲望所控制的丑陋怪物，他们会为了眼前的利益将所有的一切搅乱，带给世人伤痛，所以我才想建立新的秩序。”
说到这里，长门忍不住笑出来：“我这样的行为何尝不是种自负，说到底，我和他们做的事并无区别。”
“长门……”小南想要阻止他妄自菲薄。
长门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去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年：“你们当中有老师所说的预言之子吧？我觉得，维系和平这件事总要有人去继续思考，那就交给你们吧。”
“弥彦说过，要把爱留给活着的人，我打算把接下来的时间留给身边的人，拯救世界终归不是我的使命。”
他直接挖出了自己那双轮回眼，封印在卷轴中交给了这两位少年。
这个东西他已经不再需要了，再继续留在身上一定会遭致祸端，不如就此送出去，给那个人找点麻烦才好。
做完这一切后，长门在小南的搀扶下离开了头也不回的这里。
就如弥彦所希望的那般，他们放下了过去，以游历的方式去进行漫长的赎罪，两道身影互相依偎着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一只黑色乌鸦攀附在他们附近的枝头上望着远去的长门，又睁着黝黑的圆眼睛盯着鸣人和佐助。
鸣人看着手里那个封印着轮回眼的卷轴犯了难：“这东西要怎么处理？难道要再给你安一个上去吗？”
佐助一脸嫌恶：“不要什么都往我身上安！你拿回去交给师父。”
有什么是无敌的宇智波斑解决不了的，遇到困难直接丢给他就好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呢。”鸣人点点头：“那就交给斑哥吧，说不定他会喜欢轮回眼呢。”
毕竟上辈子的那个宇智波斑可是为了拿回那双轮回眼，和他们打的天翻地覆，斑哥拿到这双眼睛没准会很开心。
然后他们就把这双眼睛带了回去，得到了斑难以言喻的神色。
斑一脸嫌弃：“怎么又是轮回眼？”
鸣人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又？什么叫又啊？！哪来那么多轮回眼！不就这一个吗，轮回眼难道还能批量大甩卖不成！？
把鸣人手里的卷轴拿走，斑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他两句：“下次不要别人给什么东西你都拿，这次就算了，下次万一不是什么好人呢。”
鸣人：“”
没事吧，你看那佩恩之前哪里像是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