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地牢
周凌凌思考了片刻,很小声地说了自己的事。
“我没骗你们,我确实是被拐来京都的。”
“那日在山里我撞见了一个和那人长得很像的人,我不知道他来山里做什么,怕他会对师父不利,便跟上去瞧了瞧。”
“没想到我看到他在喝血”
“我想回去躲起来,却在半道上被人打晕绑走了。”
“再醒过来,我便到了京都,被关在了潇湘馆中,那里被关的不止我一个小姑娘。”
“他们日日取我们的血。”周凌凌将自己的袖管拉了上去,手腕间遍布伤痕。
“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身边一同被关着的小姑娘一个接一个的死去,直到有一天,他们像是发现了我们这群人中有人的血可以疗伤解毒。”
“开始给我们一人一个碗,一个一个的放血。”
“我便是趁那日逃出来的”
沈之禾和顾清远听得都沉默了,沈之禾的大脑像是宕机了一般,她怎么不记得小说里有写谁喜欢喝人血啊
太变态了
顾清远踱步到一旁,莺歌给他搬了把椅子,请他坐了下来。
“不,他们不是喝人血,他们是只喝少女的血。”
“毒医留在世间的偏方不多,食处子之血延年益寿之法便是其一。”
这就更变态了啊,沈之禾想到那个画面都快吐了。
周凌凌抓住沈之禾的胳膊,有些可怜巴巴地说道:“殿下姐姐,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很厉害的,能做很多事。”
沈之禾拍了拍她的肩膀,“谁说要赶你走了,早就说过让你安心住下。”
“可是殿下有没有想过,要杀你的人,很可能正是因为这件事,就因为你在他们手下抢走了周凌凌。”顾清远很冷静地分析着。
“你若是不让她离开,后面可能还会有祸端。”
他说的是很有道理,从理性的角度分析,在这个世界需要保命的沈之禾确实应当将周凌凌送走,远离纷争。
可是对一个在21世纪团结互助的氛围中成长,从小接受三观正确、助人为乐教育的沈之禾而言,将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推入到危险之中,只为了自保,那是禽兽所为。
“我不。”沈之禾斩钉截铁地给了顾清远回应。
“若是今日我为了自保放弃了周凌凌,那么明日我便会为了自保,放弃你,放弃莺歌和燕舞。”
“凌凌今天救了我的命,你们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放弃你们的。”
莺歌听了这话鼻头都红了,眼泪婆娑地看着沈之禾,“殿下”
顾清远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也动了动。
“所以,在有人要杀我的时候,你们也不要放弃我。”沈之禾看着面前的三人笑了笑。
“嗯!”周凌凌开心地点了点头。
过了约莫三天,周凌凌真不愧是神医,沈之禾今日再拆开绷带的时候,伤口已经结痂了,粉嫩的新生肉长了出来。
房内就她和顾清远两个人,经过这几天的不断上药,擦药,她已经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在顾清远面前宽衣解带。
反正他又看不见。
“伤口如何了?”顾清远放下手中刚收到的竹签信,走到了沈之禾的面前。
沈之禾活动了一下肩膀,“你感觉不到不疼了吗?”
顾清远伸出手,摸上了沈之禾的肩膀上。
“你怎么又没穿衣服。”顾清远的声音淡淡的。
他在沈之禾的肩头摸索着,摸到了硬硬的珈,他的手指绕着伤口摸索了一圈,沈之禾觉得发痒,扭身往后退了一下。
“痒。”
顾清远闻着沈之禾身上淡淡的药香,直起身,收回了手。
“刚收到的消息,知道花繁是谁了。”
沈之禾穿上衣服,有些兴奋地抬头看向顾清远,“谁啊,找到他了?”
顾清远坐到了沈之禾的身边,摇了摇头,“只知道他入你公主府的时候名字叫云帆。”
“这几日我让人将你放出府的男宠去向挨个查了一遍,只有一个人没找到,就是云帆。”
“打探的结果是他出了公主府后第二日还在原来的花府门口游荡,之后便再也找不到了。”
沈之禾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思考着这件事,“我觉得我可以找个人问问。”
“谁?”
“我的好堂哥,凌王世子沈扬。”
沈之禾还记得那日在潇湘馆他说过送到公主府的男宠都是他帮沈之泽选的,可是花繁怎么会到他的手里呢?
花家明明是得罪了张大郎。
提起张大郎,他已经被抓到地牢里快半年了,也该有个结果了。
“花盛怎么还没下山啊,还赖在那荒郊野岭不走了是嘛?”
她看看窗外,拍了拍顾清远的肩膀,“今日告个假呗顾太傅,陪我去地牢走一趟。”
北辰刑部地牢的入口不大,所有的通道都设置的非常窄小,只供一个人通过,两边都是高高的石墙,抬头除了天空什么都看不见。
七绕八绕地到了地牢门口,徐强早就守在那里了,领着几个狱卒给沈之禾行礼。
他举着火把,带沈之禾进去。
“殿下小心脚下,地牢环境恶劣,注意不要摔倒。”
地牢里暗无天日,阴气逼人,沈之禾这个身高头都快碰到顶部了,更别提顾清远了,需要弯着腰才能艰难下楼梯。
尚义一直在旁边扶着他主子,一步一步的下去。
地牢里很安静,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鬼哭狼嚎,牢里的人都蹲在角落里,看到沈之禾一行人都瑟瑟发抖。
沈之禾没见过这么暗无天日的地方,内心还是有些紧张,她不由得往顾清远的身旁贴了贴,抓住了他的手。
张大郎被关的地方在地牢深处,跟着徐强,沈之禾都不知道拐到哪个旮瘩去了。
张大郎跪趴在地上,头发凌乱,衣服上血迹斑斑,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瞧了一眼沈之禾,然后忽地一下又低下了头。
他的两只手看着像是断了一般,捞起手边的稻草放在嘴里嚼着,也不吭声。
吃着吃着,沈之禾闻到了一股恶臭,他居然就这么趴在地上拉了屎。
沈之禾往后退了一步,掩了口鼻,连顾清远都屏住了呼吸,低头离沈之禾的发顶更近了些。
“他这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