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毒医之女
“剜肉？！”
沈之禾的音调高了高。
不是吧，这不是古代手术吗？现在条件这么艰苦，就这么硬生生地让小刀切自己的肉真的合适吗？
沈之禾抓住灵儿拿着小刀的手，尝试着和她打个商量，“灵儿，就没有保守治疗办法吗？咱们上来就剜肉？”
“难道不可以撒点药粉什么的，让它自然脱落？”
灵儿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的，必须剜。”
“若是殿下姐姐刚受伤的时候就送来，我可以直接帮你解毒，可是现在外面的肉已经腐烂，若是先用药物去除腐肉，会与体内的毒素相冲，对你更加危险。”
沈之禾低头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悲伤的耷拉下来脑袋。
“你这要不要消毒啊，直接切割怪可怕的。”
灵儿又将小刀举了起来，“姐姐不怕，这把刀是师父帮我淬炼的，我日日都会用血水浸泡它，它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工具。”
沈之禾又听得一头雾水，这孩子好像是有点傻，她到底要不要信她啊。
沈之禾犹豫地看向了顾清远。
顾清远也是听得眉头紧皱，在思考着要不要现在就出去请位女医师来。
莺歌这时候站了出来，“殿下奴婢有话想说”
“您要不就让灵儿试一试？之前驸马爷的闹闹被不知道哪儿飞来的夜鹰咬伤了，夫人都准备把它杀了炖了，就是灵儿把它治好的”
沈之禾简直是黑人问号脸。
难怪她到现在都没听到闹闹叫呢，原来是受伤了。
“还有前阵子来侯府送菜的伙计，他的腿不知道为何摔断了，来的时候拄着拐杖呢，被灵儿看到了，她就坐在那里帮那伙计拧了一下，他就可以走路了。”
“好像她真的会医术。”
沈之禾看着灵儿的小脸蛋，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闭着眼睛说：“行吧，我就信你一次，灵儿你真的小心点哦”
灵儿听到这话都没有露出笑脸，而是更严肃地点了点头。
顾清远倒是伸出了手臂，拦住了灵儿的动作，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灵儿倒是顺势将顾清远的胳膊往沈之禾的面前一推，“驸马哥哥真贴心，殿下姐姐一会儿要是疼了可以咬住哥哥的胳膊，您这伤口不能用麻沸散，会有些疼。”
沈之禾另一只手端着顾清远的胳膊，愣在了当场。
灵儿的动作很快，没有给任何人再思考的时间，小刀立刻扎进了沈之禾的腐肉之上。
沈之禾痛得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顾清远感受到了沈之禾的痛楚，不仅肩膀疼，嘴唇也疼，他将手腕塞到沈之禾的唇边，沈之禾疼得恍惚，一个用力便要了上去。
结果不咬没事，咬了顾清远她自己胳膊也疼。
沈之禾又松开了嘴。
她刚要张嘴骂人，灵儿已经手起刀落，“好了。”
沈之禾老泪纵横，“这就好了？”
灵儿将小刀上剜下来的腐肉剔到一旁的碟子中，点了点头，“好了。”
莺歌连忙将那个瓷瓶递了过来，“然后呢，是先解毒还是先敷药。”
沈之禾的疼得嘴唇煞白，面无血色地看着灵儿用那把刀又割了她自己的手指头。
她将血液滴到了药瓶之中，像是很轻松一般说道：“一起，既解毒又促进伤口恢复。”
她挖出一大块药膏，放在了纱布上抹平，然后小心翼翼地敷在了沈之禾的肩膀处。
药膏像是加了什么清凉作用的药草，敷上伤口之后还有些凉凉的阵痛感，沈之禾只觉得有万千小蚂蚁一般往自己的伤口里钻，融入血液之中，向全身散开。
缠好绷带后，沈之禾看着灵儿给自己的手指上药，问道：“灵儿，你是不是不怕毒？”
灵儿捂着自己的手指头，看向沈之禾的眼睛中带着得意，点了点头，“嗯，师父说这个天下就没有灵儿解不开的毒。”
“殿下姐姐，灵儿很厉害是不是。”
沈之禾若有所思，“所以你才不怕毒草，也能炼制它。”
那她岂不是捡了个大宝贝？
她又想到了那天在潇湘馆里的场景，那个老鸨和那个壮汉一副把灵儿送给她便会死了似的。
“莺歌，改天去潇湘馆看看，里面那个许妈还在吗？”
“她死了。”顾清远在旁边立刻回复了沈之禾的问话。
“死了？！”就因为他们把灵儿弄丢了？
沈之禾看向灵儿的眼神带了一丝探究，这个小姑娘应该不只是一个被拐卖进青楼的姑娘吧，许妈当初说她已经被客人定走了，难道那个人是冲着她这一身血来的？
“灵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沈之禾坐在床上，摸着自己身上的绷带，看着灵儿问道。
灵儿将小刀收起来，抿着嘴不肯说话。
“她？确实不简单。”顾清远闭着双目，却永远比别人知道的都多。
“她本名周凌凌，是江湖上毒医圣手周觅的小女儿，自小便被毒医做成了药人，身上百毒不侵，血可解百毒，我猜的没错吧。”
“五年前毒医被杀，江湖上所有人都在找他的小女儿，没想到你居然藏到了平洲的另一座山里。”
周凌凌抬起了头，震惊地看着顾清远，“你你怎么知道的。”
顾清远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闻出来的。”
“那日你在潇湘馆寻求我的庇护，你身上有股很特殊的气味，我想了许久都没想出来是什么。”
“方才听你制药，放血，剜肉，还不怕毒，我才忽然想起来那气味，那是毒银蝶的粉香。”
“毒银蝶只生活在平洲的瘴气林中，是周觅的老巢，若是我猜得没错，你父亲炼你的药方里便有这味东西。”
周凌凌握着拳头，有些委屈地看着顾清远，低声说：“他不是我父亲。”
沈之禾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内心也是很复杂，这就是小说里的药人啊
她拉过周凌凌的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不管你是谁，姐姐还是要谢谢你今日救了我的命。”
“咱们凌凌确实是个很厉害的医生。”
周凌凌看着沈之禾，她没有哭，眼泪被她生生逼了回去。
“所以凌凌，能告诉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