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懂你
树人学院刚开学的头一个月,沈之禾还有些不放心,几乎日日跟着陈莬、于欢一起上书院。
好在陈连章是个有态度、有想法的,将几个顽皮捣蛋的学生给收拾得服服帖帖。
陈连章的严厉之名瞬间传遍了整个京都,家世稍稍好一些的人家都不敢再提靠走关系将孩子送进树人书院的想法了。
毕竟送进去可能自己孩子也吃不了那个苦,还不如请个私塾先生在家中教习。
让沈之禾没想到的是,顾晏和于欢这对恩爱夫妻吵架了。
于欢每日早出晚归,顾晏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一番询问下便知道了于欢居然去了树人书院做学生。
顾晏在院中发了好一通火,沈之禾在他们吵架当天晚上便听莺歌神神秘秘地跑来复述了。
大概内容便是那书院是沈之禾开的,沈之禾是个多么荒诞的人你不知道吗?居然还跑去和她一起玩儿。绝对不相信那个劳什子树人书院是真的教书育人之所,怕不是沈之禾又一处行宫罢了。
沈之禾承认,原主对顾晏造成的童年阴影是真的大,她吃着用井水冰过的西瓜告诉自己不气不气,顾晏就是个傻逼大男主。
莺歌复述这事儿的时候,顾清远则坐在沈之禾的旁边用着茶点,沈之禾还顺手把一块瓜喂到了他的嘴边。
“来,吃瓜。”
顾清远就着沈之禾的勺子吃了一口之后,居然就将沈之禾面前的半个西瓜没收了。
“殿下,太医难道没和您提过,吃多了冰的您月事时会更痛吗?”
“莺歌,去给你主子盛碗红豆羹,她再过几天月事便来了。”
莺歌很听话的诶了一声,将西瓜抱走,去给沈之禾炖红豆羹。
沈之禾目瞪口呆,反了反了,顾清远已经敢骑在她头上玩儿了,这顾家俩兄弟都是大傻逼。
反正这事儿之后,于欢便彻底住在了书院,索性不回家了。
陈莬和沈之禾都劝过,但看着于欢红着的眼眶,还是作罢了。
要想让这男女主和好如初,大约只能先让沈之禾在顾晏那里正名,沈之禾思考了一番,这个好像确实有点难。
一日,陈莬下学较早,沈之禾便兴致盎然地拉着她逛逛街,顺道告诉陈莬后面自己就不来了,毕竟每次她来那些学生都如临大敌一般。
二人在街市上买了好些玩意儿,陈莬看着小摊贩卖的拨浪鼓,忽然拿了一个过来,咚咚咚地摇了摇。
她笑得眉眼弯弯,“你别看远儿现在老成得很,他小时候可调皮了,就这拨浪鼓都被他玩儿坏了好几个。”
“他从小占有欲特别的强,阿晏比他小,也想要他的拨浪鼓玩儿,结果他抓着阿晏的头把他揍了一顿。”
“你看顾晏头顶,现在还有一小块地方到现在都不太长头发,就是被他揪的。”
陈莬捂嘴笑着,沈之禾听得也很神奇,原来顾清远这么霸道啊,她还以为他小时候就是个文文静静的病娇美人呢。
“那时候虽然侯爷不太喜欢我,可是他还是最疼远儿的。”
“每日下朝回来总会在路边买些这样的小玩意儿给他玩儿,府里人人都惯着他,阿晏总是抢不过他,每每都要哭上好久的鼻子。”
陈莬将拨浪鼓放回去,拉过沈之禾的手继续往前走,声音温柔地快滴出水来了,“那些小玩意儿我到现在还收着呢,就放在库房里,等殿下你和远儿的孩子出生,我再去看看可还有能用的。”
沈之禾看着她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也不好意思开口打击她的幻想,便岔开了话题。
“母亲和父亲是为何结亲的?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二人随意找了个茶馆坐下,陈莬一边泡着茶,一边陷入了回忆里。
“我和侯爷…大约这桩婚事对他而言是父母之命,对我而言…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所以侯爷不喜我,我也从来没怨过他。”
沈之禾看向陈莬的眼神带着疑惑,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陈莬给沈之禾沏了一杯茶,看着沈之禾的眼睛笑了笑,“殿下,您觉得远儿长得如何?”
沈之禾手指点了点额头,都没怎么思考,“嗯,很好看!英俊又不失柔和,是个顶顶好看的人。”
沈之禾对顾清远容貌的欣赏是发自真心,绝不掺假。
陈莬低头饮了一杯茶,笑得十分得意,“侯爷年轻时可比他还好看。”
“骗人呢吧…”沈之禾肯定是不信的,她觉得陈莬对自己夫婿有十八层滤镜。
“自然是真的,当年他随老侯爷战胜归来,骑在一匹黑马之上,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那场景我永远都记得。”
“那日我就坐在城门口的清心阁中,同姐妹一起想看看这万人敬仰的顾小将军长什么模样。”
“也好巧不巧,我的绣帕被风吹下了楼,恰恰好就被他抓在了手心。”
“是不是同话本里写得一样?”陈莬看向窗外。
“他抬头与我对视的那一眼,我便相中了他,自此一直倾心于他。”
“后来,侯府派小厮来陈府归还绣帕,我便想着这怕不就是天作之合,天赐的缘分,我一定要抓紧了。”
“于是,我便鼓起勇气同父亲提了这事,父亲的做事风格您也知道,他也没多管侯府的想法,竟直接就去宫中求了圣上赐婚。”
“所以才有了这桩婚事。”
陈莬原本笑得很温柔,很甜蜜,但是说到后来,她的眼中也不禁有了些怅然。
“原就是我的错,所以他能给我一个远儿我已经很知足了,后面的日子里也不想向他再索求什么。”
沈之禾听得心里堵得慌,陈莬这么谨小慎微的小白兔性子,能主动开口对陈连章那个老头儿提出自己的心意该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居然少女的满腔热情就被顾兴业那个渣男辜负了这么久。
陈莬陷入回忆之中,眼眶不自觉地红了红,她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所以殿下,那日大婚,我想我应该是懂你的。”
“阿晏那时候也正是风月无量的少年郎,难怪你一见倾心,请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