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谈条件
沈之禾看着他的背影，啵啵啵地一顿输出。
随便是什么，是人就有需求吧。
他高寿又不是什么超脱世外的老神仙。
老头儿听了这么一大串，果然顿住了脚步，扭头看了看沈之禾。
眉头一皱，一副老子不屑的样子。
“肤浅！你们沈家人果然全都肤浅！”
“小老儿我不缺这些身外之物，那什么狗屎太医之位，老夫也不在乎，公主殿下您这是在侮辱老夫！”
沈之禾懵了，她真没有这个意思。
一手交钱一手治病，这不是合理的市场规则吗？
高寿叉着腰，继续往前走着，头顶忽然有一只雄鹰飞过，一声鸟鸣穿破长空。
高寿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那只老鹰在上空盘旋。
然后仿佛是认命了一般，叹了一口气。
“行。”
“若是要老夫治病，老夫有三个条件。”
沈之禾不懂他为什么忽然松了口，见有机会连忙点头。
“第一，他这个病情拖了太久，病因过于复杂，没个一年半载的治不好，他要在这山里待上至少一年，才能下山。”
这没问题啊，只要能治好病，一年不算久，顾清远在这里蹲着呗。
见沈之禾爽快点头，高寿又举起了一根手指头。
“第二，老夫此生就俩徒弟，现在一个在山外替殿下守着山门，一个在殿下府里为殿下守着店铺。”
“小老儿我看不到徒弟心里空虚，殿下需要给老夫磕三个响头，当徒弟。”
沈之禾看着这小老头儿，这是什么条件，他医术这么高超，让她给他当徒弟。
那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见沈之禾再次点头，高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只是看着就有小心思。
“第三。”
“老夫的徒弟，那就要承包这山上的一切杂事，砍柴浇水，洗衣做饭，殿下这也愿意做？”
沈之禾沉默了…
这什么破条件，这哪里是当徒弟，这分明是奴役。
高寿见她犹豫了，抬脚就往前走，“唉～还以为公主殿下对驸马有多痴情呢，还说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原来都是客套啊…”
“薄情寡义，薄情寡义啊。”
“皇室中人果真都是如此，都是如此啊…”
他叹着叹着还对顾清远说：“小兄弟，老夫劝你啊，回了京都就和离啊，这皇室啊，不是你能入得的～”
沈之禾…无语。
ヽ（＿；)ノ
“那咱们的亲事，也不是他想和离便能和离的…”沈之禾嘟囔着。
这老头儿不挑事吗？
高寿听到这里又瞥了一眼顾清远，“啧啧啧，这么好的孩子，多可怜啊，不仅瞎了眼，还被皇室强迫逼婚，赶鸭子上架，没了自由。”
他一个闪身到了顾清远的身边小声说道：“我要是你，我就带兵把她沈家的天下给反了。”
沈之禾：“我听到了…”
顾清远：“高先生，莫要胡言。”
高寿歪了歪头，“世人皆怕你沈家，老夫却不怕，有本事公主殿下便带人来把老夫杀了。”
“老夫活腻了。”
“老夫不想救人了。”
说罢他还像个无赖一样就地一倒，哐当一声吓得沈之禾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不是，这什么套路？
沈之禾看着高寿直挺挺地躺在冰凉的泥地里，是真看不明白，这会儿又没洁癖了？
“起来吧，我也没说要杀你，这不是想让你救人吗？”
高寿不理，就那么闭目躺着。
沈之禾把顾清远先放在一边，伸手去拉高寿，“起来吧，这儿这么冷，您老一把岁数了，别再冻死在这山里。”
沈之禾还没碰到高寿衣角，高寿就地一滚，又躲了过去，“洁癖，脏。”
沈之禾无语，想掀桌子。
ヽ（＿；)ノ
“还劳烦殿下下山告诉我那两个徒儿一声，就说他们师父被皇室杀了，没了，饿死了，冻死了，反正死掉了，让他们不要给老夫报仇。”
“切记，不要报仇。”
顾清远没管沈之禾的死活，站在旁边靠着树，还笑了出来。
沈之禾打了他的手臂一巴掌，“笑屁啊，不许笑。”
她很严肃的。
沈之禾蹲在地上看着高寿，“那先生到底救不救人？”
高寿直挺挺地躺着，闭着眼睛，但是嘴巴动得飞快，“第一留一年半载，第二磕头拜师，第三负责山中杂事。”
沈之禾叹了一口气，“知道了知道了，拜师伺候您，知道了。”
“您可以起来了吗？您要是冻坏了，我这驸马的眼睛可怎么办？”
她这话刚说完，花白头发的老头儿就地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比沈之禾还要灵活。
他面色红润地挥了挥手，“放心吧，死不了。”
“有了公主殿下的话，我死不了，他也治得好。”
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对着天上一直盘旋的老鹰吹了个口哨。
老鹰又叫了一声，方才飞走了。
老头儿的心情立马看上去就比先前好了很多。
“走吧，好徒儿，跟为师回高家府邸去吧。”
沈之禾带着顾清远跟着高寿走了好一会儿，听见潺潺的水声之后，绕了几个弯，在瀑布的后面找到了他老人家的府邸。
一个破木屋。
看着还漏风的那种。
“可别觉得这里简陋，这可是你师兄花了一个月搭建起来的避风所。”
高寿满意的看着这两间屋子。
走到正中间的屋子里，拿了一把椅子出来，还提溜着个茶杯。
他把椅子往空地上一摆，坐了上去，“来来来，先来拜师。”
“拜完了师，殿下可就不能耍赖了。”
沈之禾走过去接过茶杯。
高寿又强调了一下，“举头三尺有神明，殿下拜师可就不能反悔了。”
沈之禾跪在地上，双手捧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哐哐哐得磕了三个响头。
高寿抬了抬眉毛，火速地接过茶杯，像是怕有人抢一般，一口喝完，然后很是满意的捋着自己的胡子。
“小丫头片子，总算摆不了公主的谱儿了。”
这刚拜完，高寿对沈之禾的称呼变化之快，让沈之禾是瞠目结舌。
“去，把隔壁那间屋子给收拾出来。”
“看什么看，不然你们二人住哪儿？”
“要为师收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