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幻境
周克平面无表情的看着王镶。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完全是强撑。
强撑着面部肌肉不因为惊讶而发生抽动，导致出现表情失控的情况。
好累！真的好累！
原来网络那些段子都是真的！
我就说那些编这种笑话的怎么那么熟练，原来是亲身经历！
现在他也遇到了，倒要看看，到底事情能多离谱。
但在这时候，写完4份月考卷的王镶忽然停下了笔，他没有去拿第5份卷子，反而抬头看了周克平一眼。
脸上露出和先前请求提前答卷时类似的羞涩笑容。
“怎么不写了？”周克平勉强按住心中震惊，告诫自己，好歹是二十年经验的老教师。
还是班主任。
遇到这种事千万不能慌张。
要云淡风轻。
对！就是云淡风轻……学生们太年轻，我是二十年经验的老教师，各种事都见多了。
要知道老师水平比学生不知道高到哪里去，学生们只是跑的快，只要保证云淡风轻，就不会露馅，就算看见某个学生一小时做完四张月考卷，还差不多几乎满分，也不算什么。
这叫什么？
这就叫苟以……
不对！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周克平忽然反应过来，这时才听见王镶的回答。
“周老师，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什么时间到了？”
“考试时间到了……”王镶指指讲台，提醒班主任：“已经一个小时了。”
周克平顿时记起现在还在月考。
一门功课的月考时间是一小时。
“哦！”周克平转过身挥手：“考试时间到，现在收卷！”
这句话一出口，班级立刻由静转动，早就等着的学生们开始上交试卷，就算有几个没写完还想继续写，班主任眼神看过去，马上老老实实停笔。
“5分钟休息时间，想上厕所的快点去，马上开始下一场月考。”
话音才落，王镶就从眼皮子下面窜出去。
周克平原本想喊住他，警告既然提前答卷，就不要泄题，但王镶真的跑的很快，根本喊不住。
窜出班级大门，王镶直奔着校园食堂而去。
“果然，大脑印刷机……过目不忘的消耗太大了。”
“明明起床后有加餐，早餐也吃得很饱，过目不忘的状态只维持了1个小时，我就饿得心慌。”
“即使没有起床时那种几乎昏倒的感觉，也差不多……如果时间再长一会，恐怕真的会在考试时倒地！”
“而且我能进入那种状态，却不知道怎么抽离。”
“不会退出这个莫名其妙得到的异能，同样时间内无论做什么消耗都一样。”
“难道真的只能撑到眼睛发黑，快昏过去才能退出异能状态？”
“不管怎么说，今天向周老板要求提前考试的选择没做错！”
直到现在，王镶仍不明白他获得这个异能的原因，但不妨碍学会适应……一边体会之前考试的状态，一边奔跑。
犹如一阵风，赶在所有人前面，第一个冲进学校的食堂。
食堂在课间也有营业，卖些包子馒头之类的东西。
因为还没到极限，跑到学校食堂这段时间内他仍旧开着过目不忘的异能……尽量不去注意眼睛看见的东西，在窗口递出早就捏在手里的钱，开口道：“老板，十个肉包！”
“谢谢！”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包子，迫不及待的打开，风卷残云一扫而空。
觉得只是半饱，刚刚抬头想问老板再来10个，忽然耳朵抽动几下，听到了奇怪的叫声。
“汪、汪、汪……”
他听见了狗叫。
学校食堂怎么会有狗？
心中刚刚产生这个疑问，马上又听见别的声音。
“嘿嘿！嘿嘿！嘿嘿！”
这次是笑声，笑声没有丝毫情绪，也没有声调起伏，就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干笑。
“怎么回事？”
“哪里来这种诡异笑声……”
王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这时才发现，自从狗叫和诡异的笑声出现后，周围其他声音似乎一下就消失了。
而且，连人都不见。
原本站在食堂窗口后面的老板忽然无影无踪，眼前只剩下用来蒸包子馒头的蒸笼。
情况远不止此。
甚至还在恶化。
又过了一秒，眼前一花，也好像是一眨眼，周围就完全陷入黑暗。
幸好黑暗没有维持几秒，重新看到光。
周围场景却发生了变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马路上。
看见的光是路灯，灯光却只能照亮下面一小片路面……路灯与路灯之间，完全被黑暗充斥。
一眼望去，黑暗中星星点点连成一片的路灯，竟然有永无止境的感觉。
如果看久了，星点灯光又发生扭曲。
灯光似乎变成猛兽口中发亮的白牙，猛兽张开大口，正等待猎物自己跑进嘴里。
“呼呼，好冷。”
明明是初夏，只是站了一会，就感觉气温飞快下降。
寒意浸过来，仿佛无形的手，从脚下慢慢向上抚摸，很快就摸到了脖子。
似乎为他的脖子套上了绳索。
正在慢慢收紧……
“不对劲！”
因为异能不会关，从听见狗叫开始，眼睛所看见的全部情景已在脑中形成了模型。
这一次，甚至比单纯学习时，脑中形成立体的课本更进一步。
立体的画面串联起来，形成了动态电影。
而且不是普通动态电影，是细致入微到极点的全真实高清晰电影。
只要王镶愿意，随意注意任何一点，那个画面就能依照他的心意滚动，放大，任意操作。
说老实话，这种状态下，哪怕地上一只爬过的蚂蚁都能数清有几只脚。
相对应的，消耗也大了十倍！
大脑传来一阵阵眩晕，原本能支持一个小时的异能被缩短到几分钟，刚刚吃下十个包子所提供的血糖养分被飞快消耗。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陷入这种境地。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
眼前看见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是某种幻境。
刚刚认识到这点，似乎为破坏他的认知，面前的场面再次发生变化。
马路路灯下面，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站在四周完全被黑暗包裹的灯光中，慢慢抬起了脸。
“父亲！？”
王镶看见他的面孔，顿时惊讶的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