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献祭杀阵，九宫八卦阵
墨胎克胡口干舌燥，犹豫要不要说出心中的猜想。
申虚上人云淡风轻的笑道：“是不是觉得有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拨弄这一切？这没什么，我们可以谋算别人，别人也可算计咱们，这很公平。”
墨胎克胡低头不敢多说，就像感觉身后有人偷听一般。
“克胡，你不必担心，我墨胎一族既然敢做此事，便做好了相应的布置，我们三人都老了，墨胎一族迟早要交到你手上。”
墨胎克胡突然停下脚步，颤声道：“二叔公，您道法超然，必能得道飞升，何必想这么多。”
“呵呵，什么道法超然，必能得到飞升？你怎么不直接问我：为何没有升仙？”
墨胎克胡默然，他早想这么问了，可是不敢。
“我们三个老家伙为了墨胎一族的复国大业，说的好听点是：殚精竭虑。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杀人放火，巧取豪夺，阴谋算计，坏事做尽。只为了能帮墨胎一族积攒些家底，为以后在中原立国留下些底蕴，如此自私自利，善于阴险谋算之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升仙？天道能认可这样的人成仙吗？”
墨胎克胡听得心惊胆颤，要不是这人是对他最疼爱的二叔公，都想上前去捂住申虚上人的嘴。
申虚上人自嘲一笑，“不，我自己都不能认可，我不配成仙！”
“二叔公，您别说了。”墨胎克胡硬着头皮说道。
申虚上人像是没有听见，依然继续说道：“克胡，今日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要你能明白：想要成大事，便要做出一些牺牲，需以孤竹墨胎氏复国为毕生所念。那些能建国的君王诸侯，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
墨胎克胡低头拱手，“克胡记下来了。”
“此次咸阳本不该让你前来，可知为何还是让你来了？”
墨胎克胡摇头，“克胡不知。”
申虚上人抬头望天，眼神炙热，“我为他人子，甘之若饴。这也许是我墨胎一族最后的机会。”
回头看了一眼茫然的墨胎克胡，温声笑道：“温室的花总不能承受风雨，适当受些风吹雨大更有利于你的成长，此来虽然有风险，但也会有大机缘。总是将你一直藏着也不是办法，这次我们三个老不死为你护道，只为了那一个机会。”
墨胎克胡颤声问道：“什么机会？”
申虚上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可知这咸阳大阵原本做何用的？”
“克胡不知。”
申虚上人声音有些沙哑，沉声道：“杀人，杀了这一城人。”
墨胎克胡惊愕的张着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喉结微动，颤声问道：“二叔公，为了复国，何至于杀死这一城普通百姓？”
“呵呵，秦国不乱，诸国不乱，我们如何有机会重回中原？”
申虚上人长袖轻扫，伸出一指，指着远处的屋舍，接着说道：“秦国是我墨胎一族携手西戎氐族东出的最大障碍，这些百姓闲时可为民，战时可为兵，秦人战场上骁勇善战，悍不畏死。若秦国不乱，我墨胎一族靠着西戎贫瘠之地，能否打赢秦国？”
墨胎克胡摇头，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只怕很难。只是杀了这一城百姓就能挑起秦国内乱吗？”
申虚上人抬头看向西南方，低语道：“这一城百姓是为那个人杀的，他一直梦想成为秦公，可惜他运气太差，以前没有机会。这咸阳大阵便是为他逆天改命用的献祭杀阵，九宫八卦阵。”
墨胎克胡眼眶微跳，在城外他已经看到了那座军营，只是模糊的知道墨胎一族跟那军营有往来。
不然黑衣甲士在军营五里处厮杀如此之久，居然没有一个秦国斥候发现。
申虚上人微微一笑，云淡风轻说道：“他不敢下手，这坏人便由我来做。克胡，你要记住，打仗是要死人的，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便是此理。没有什么人能够兵不血刃便能得到他想要权柄，只有杀戮是稳定权力最好的手段。”
墨胎克胡目光坚毅，不再惊愕刚才听到的信息，“克胡明白。”
今天申虚上人跟他说了很多，又连续留了许多悬念，很多事并没有说的很通透，为什么要将他藏起来？
这白衣如此凑巧此时来到咸阳，神使三人应该都感到了不同寻常，却依然未改计划，反而将白衣算计在内。
尤其那句：我为他人子，甘之若饴。墨胎克胡听后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叔公今天的态度有些奇怪。
此局过后，秦国将会大乱，楚国也可能会大乱，那么墨胎一族又如何从大乱中获得好处才是重中之重。
墨胎克胡收敛心神，缓步跟随申虚上人身后，心中默默想着心事。
夜晚中咸阳城中一片春机盎然，路边的野花野草长出了新叶，高大的白杨树瞒着太阳长出了新的枝丫，散落的果树开着香气四溢的花。
几只麻雀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几个被关在院子里玩耍的孩童闲的无聊，拿起弹弓瞄准黑糊糊树上的麻雀，“啪”的一声，麻雀四散，孩童失望的又去寻找新的目标。
木家酒铺中，店家已经关上店门，煮了一顿热腾腾的羊肉摆在桌子上。一盏煤油灯下两个孩子手里拿着碗筷，眼巴巴看着那盆羊肉，口水快要流下。
孩子母亲轻声安慰道：“再等一会，爹爹收拾好了咱们就开始食肉。”
木姓的店家解下身上的围裙，神色有些无奈道：“今日没什么人来咱家吃饭，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还吃白食，咱家炖的羊肉不吃也放坏了，今日就让孩子们解解馋。”
孩子母亲神色黯淡，小心问道：“孩他爹，这明日能开店吗？不如这肉留着明日售卖？”
木姓店家扬手一挥，“谁知道呢，今日先让孩子们吃顿好的。不能光便宜了那些吃白食的家伙，咱家自己人却不舍得吃肉。孩子们，来开饭了。”
孩童开心的拿起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筷子，就等着这句，马上开始夹起一块肉吃得嘴角流油。
城北酒楼里，年过半百头发灰白的掌柜，无聊的喝了一杯浊酒，吃着花生，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黑漆漆一片。今日城门关闭，酒楼里也没什么人。
“哎，这城门啥时候开啊？”一旁打杂的伙计走过来想蹭杯酒喝。
掌柜的将半壶浊酒一推，“就半壶了，少喝点，说不定明日就能正常待客了，可不敢喝多。”
打杂的伙计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谢掌柜，明日一定好好干活，今日闲了半日，反而浑身不得劲，还是忙起来好。”
窗外春风吹拂，杨柳轻摆，桃花缤纷随风四散，暗香飘远。
咸阳城今夜格外显得平静，城中居民围在饭桌前欢声笑语，丝毫没有觉察到即将到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