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幽冥澧水,道士谋徐福
“谁在说话?”徐福停下拍打大地的动作,疑惑的望向四方,那声音根本不是某一处发出来的,四面八方都像是这声音发声地。
“徐福,你将身上幽冥澧水烧尽,体内仙力爆发方能冲破这困仙阵,不然将永远困在此地,受这烈火焚身之苦。”那空洞的声音再次传来。
徐福双眼微眯,“你当我是傻子?只怕你是想要将我体内仙力耗尽吧?”
“呵呵。方法已告知你,愿不愿听就是你的事了。”空洞的声音说罢这句,便再没了动静。
徐福喃喃自语,面容痛苦的扭曲变形:“幽冥澧水?他娘的,刚才还以为是几个喝醉的酒鬼乱撒尿,没想到处处是算计,只怕熊大也是参与骗我的其中一人。熊大,待我出去,必将你碎尸万段。”
若洒在身上的真是幽冥澧水,这声音说的没错,必须用仙力将这幽冥澧水燃烧殆尽,不然没有几百年这火是灭不了的。
幽冥澧水来自冥界深处,属于极阴极寒之物,与仙人体内的仙力极其排斥,两者相遇便会爆燃,也可以说是相互的克星。一旦碰上必会灼烧仙躯,腐蚀仙魂,要将仙人拉入地狱。
一旦沾染此物,大部分仙人的选择是爆发仙力,将幽冥澧水快速引燃,通过大火燃烧快速蒸腾掉沾染的幽冥澧水,哪怕拼着受些伤也在所不惜。
徐福曾经作为仙人也懂得一些仙人禁忌,这幽冥澧水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知道这幽冥澧水的厉害,但徐福也不敢按照那人的话引燃仙力,谁知道后面有没有其他阴谋等着他?
屋外,申虚上人面露惋惜,站在大屋五十步外,摇头叹息道:“这徐福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好,别人是吃一堑长一智,他是吃亏之后还上当,当当不一样。可惜了!”
站在旁边的墨胎克胡不敢搭话,只能在一旁听着,当着申虚上人一人之面,他可叫声二叔公,可当着人前,只能叫神使。
神使说话自有深意,追随之人不可随便接话。
申虚上人长叹一口气,目露怀念之情,当年申虚上人刚刚踏上修行之路,他遇到了一个骑着白虎的仙人。
青山绿翠间一条小石路蜿蜒曲折,一个身穿道袍的青年道人拎着一坛佳酿往前行走。那坛美酒好似没有盖好,散发出阵阵酒香,酒香窖香浓郁,气味绵长。
那仙人好酒,见到申虚上人带着一坛美酒,主动来打招呼,“小道长,我有一物换你这坛酒可好?”
申虚笑道:“不换,此酒是孝敬老师的,仙长拿什么都不换。”
仙人闻着酒香,眼睛都移不开了,“小道长,我赠你一件仙术,换你这坛酒可好?”
申虚摇头,“不换,说不换就不换,仙长莫要强求。”
仙人尾随申虚走了半天,死皮赖脸的跟在屁股后面。申虚被缠的没有办法,说道:“仙长,此酒确实不能给你。见你我有缘,小道再帮你酿造一些这种仙人醉如何?只是需要些时间,不如等一年之后,你再来吧。”
仙人心有不甘,但又不能强抢后辈的美酒,只能先勉强答应,又怕这小道士忘记一年之约。“小道长,不如你教我酿这美酒可好。”
申虚笑道,“有何不可,仙长随我来,不过你要在白云洞外等我,要先将这美酒献与恩师,才能教你酿酒之术。”
仙人点头应允,乖乖在洞外又等了半天。
待到申虚从白云洞出来,见仙人还真的在一旁逗弄白虎打发时间,果然没有食言,带着仙人去往集市采集酿酒的精米。
“小道长,你这酒不是叫仙人醉吗?为何还要去人间集市采集精米?”
申虚笑道:“仙长啊,这酒的名字叫仙人醉,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我恩师爱喝,酒后给胡乱起的名字。您见到那坛是今年够年份的最后一坛酒了,我一介刚入道门的小童子如何有仙术酿造仙酿?还不是从集市上选来优质精米,悉心酿造,再存放半年以上,味道方是最佳。”
“小道长,你是说家里还有这酒?”
申虚瞪了他一眼,“当然还有,我每年都会给恩师酿造百坛佳酿,只是没有存放上好的佳酿了。今年恩师不少老友来访,这酒就用的快了些,你运气真好,刚才那坛就是最后一坛了。”
仙人哀叹,捶胸顿足,“小道长,竟然如此不巧!不如你将家里存放时间短一些的美酒给我几坛如何?”
申虚摇头笑道:“恩师的酒谁也动不得,不如我教你酿酒,以后想喝了自己酿。”
申虚转身前行,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仙人无奈只能跟着申虚下山去采买精米和酒曲。
他与徐福的初遇从不是什么偶然,是他经过多方打探得来的消息,知道徐福好酒,特意在此地将盛佳酿的坛子封口掀开了一点缝隙。
申虚上人思绪回到眼前,看着这个故人在困仙阵中痛苦哀嚎,似有不忍,“克胡,咱们走走去。见这徐福在此遭罪于心不忍,还是与你一同散散心吧。”
墨胎克胡平静跟在申虚上人身后,不言不语。
两人一直走出大院,大院门口却是并没有什么牌匾,也并非咸阳令的官邸。只是这座大院的外形与咸阳令的府邸比较相近而已。
“克胡,你猜为了谋划此局,我墨胎一族做了多少准备?”申虚上人漫步在院外的小路上,向墨胎克胡问道。
墨胎克胡摇头,实话实说:“二叔公,克胡不知。”
申虚上人并没责怪,而是温声说道:“三十多年,准确来说,是三十二年。那时你都还未出生,自然也不会知道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为了这一刻做了多少努力。”
墨胎克胡蹙眉思忖片刻,轻声问道:“二叔公,三十年前就能算到白衣何时会来咸阳吗?”
申虚上人轻轻摇头,“自是不能,这世上谁又能一算几十年,算的还是一位真仙。这大阵也并非一开始就是为他准备的,只不过因缘际会凑巧而已。”
墨胎克胡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不安的问答:“二叔公,怎会如此巧合?克胡反而感觉心慌。”
申虚上人捋须呵呵一笑:“你也感觉到不对了吗?为何不敢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