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茅蒙登门,跪地求拜师
玄微子看着桌子上的烧饼,并没有什么胃口,站起身来走向门外。
此时天刚刚亮了没多久,路上的小贩没有几个开始售卖早点,城中大部分人都还在睡梦当中。
城北酒楼的门口站着一个身材瘦弱却很高的一个青年,一大早就守在大门口。
玄微子看了看昨天见到的那个长人一声叹息,踱步走向青年问道:“早饭吃了吗?”
茅蒙摇头,老实回答:“秉仙人,还没吃早饭。”
玄微子皱眉问道:“你为何不去吃早饭?这么早来这里干嘛?”
茅蒙有些局促,轻声辩解道:“蒙担心先生一行今日一早便离开咸阳,天刚蒙蒙亮便不及吃早饭,跑来此地等待先生。”
玄微子看着这个傻大个,摇头叹息道:“昨日初见你,便知你尘缘未了,你何苦如此执拗修道升仙?听我一句劝,珍惜眼前人,莫要等到失去时才后悔。”
茅蒙扑通一声跪地,双手作揖,纳头便拜,“先生,蒙幼时便痴迷修仙问道,饮金石丹药,一心向道。可是却未遇到名师指点,蒙心中不甘,求先生念我诚心向道,收我为徒。凡尘俗事,蒙皆可放下。”
玄微子并未再劝,茅蒙痴迷修仙已久,非是三言两语能劝的回来的。
玄微子沉吟片刻说道:“痴儿,你家人眼下就有一关劫难,快快带着家人出咸阳避难吧。”
茅蒙心中一动,“先生莫要诓骗与我,这咸阳城好好的,哪有什么灾祸?”
“哎,我已告知与你,走与不走你自己决定,到时莫要后悔就好。”
茅蒙并未起身,依然跪在地上,“先生若不答应收我为徒,蒙便不起来。”
玄微子眼神微眯,问道:“你如何认定我就是仙人?谁让你来的?”
茅蒙依然保持作揖的姿势,说道:“前日在城中偶遇一个身穿麻衣的华山道士,他对我说:你与我有缘,此画赠你,可助你拜得仙人为师。说罢麻衣道士将画卷交到我手,就是昨天您看到的那幅画。”
玄微子暗自思量,嘴角不自觉上扬,笑道:“这个华山小道士有点意思,他现在何处?”
茅蒙摇头,“不知,临别时他说有缘自会再见。”
玄微子呵呵笑道:“这个小道士多年前便想拜我为师,此次他自己不出面,让你拿着画卷来拜师,你猜是为什么?”
茅蒙又摇头,诚实答道:“蒙不知,麻衣道士只说持此画能助我拜师。”
“哦,那你为何不执着去找画中老者,而来此处跪拜?”
茅蒙想了想,答道:“昨日先生说:你又怎知道我与画中非一人?刚才你就已经说了,画中乃是仙人,仙人在凡人眼中百人百相,你如何证明我非画中人?蒙虽愚笨,也知先生所言定有深意。麻衣道士只说持此画能助我拜师,却也并未说拜画中人为师。蒙今日斗胆,求先生收我为徒。”
玄微子哈哈大笑,低喃道:“好你个华山小道士,我诓骗你一次,你就回敬我一次,擅自做主帮我收徒弟。好好好,见面看我不打到你求饶!”
茅蒙大喜,问道:“先生答应收我为徒了?”
玄微子摇头,“你尘缘未了是真,父母妻儿有难也是真,若你家能躲过此劫,我再考虑收你为徒。快快回家去吧,带着家人远离咸阳。”
茅蒙心绪不定,问道:“那我以后该如何找先生?”
玄微子思忖片刻,答道:“你一家若能避过此难,自会有麻衣小道士寻你带来拜师。”
茅蒙双手扶地,跪拜道:“谢先生成全,蒙这便速速带家人离开咸阳。”
玄微子点头,“嗯,速速去吧。”
三拜后,茅蒙起身作揖后退数步后方才转身离去。
玄微子看着茅蒙的离去背影,长叹一口气,“但愿还来得及离开咸阳!”
茅蒙离开城北客栈一路疾行,对那白衣先生的话深信不疑,必要赶紧回去带着家人离开咸阳城。
茅蒙从小在咸阳长大,自然识得回家最近的路线,一路疾行下半个时辰后便回到了自己宅院。
回到宅院后茅蒙大喊:“倩儿,快收拾行囊,咱们赶紧离开咸阳。”
屋内却无人回应,茅蒙推门进屋,发现屋内并无一人。
茅蒙慌忙赶去父母的大屋,屋内母亲正坐在屋内帮孙子做衣服。
“母亲,父亲去哪里了?倩儿和孩子去哪里了?”
母亲慈祥的看着儿子,说道:“你父亲今日去咸阳令府中谈事情去了,昨日秦公之女来到咸阳,城里有名的乡绅都被咸阳令请去拜见秦公之女。听说今日楚国迎娶秦公之女的迎亲队伍也到咸阳了,你父怕是也会跟着咸阳令一起迎接楚使。初成何事啊?”
茅蒙急的跳脚,问道:“父亲何时归来?倩儿母子二人为何不在家中?”
母亲没有急着回答,从旁边拉了一个凳子,在凳子拍了拍,“初成,何事如此慌张?坐下来慢慢说。”
茅蒙两手一拍,“哎呀!母亲,今日有仙人相告,我茅家有祸事临头,我特来带着父亲和您,以及倩儿幼子,赶紧出城避难。”
母亲叹息一声,怒其不争,“初成,你都多大了,怎么如此轻易相信别人?前日你出去买米,送出去半袋粟米,我与你父亲知道你心善,并未说你。可咱家在咸阳也是大户人家,你父亲与咸阳令交好,咱家哪里来的祸事?莫要被人妖言蛊惑。你看你整日寻思修仙问道,都冷落了倩儿和我孙子,她两人怕是又出去寻你去了。”
茅蒙急切道,“母亲,仙人所说定然不假,您快放下针线,收拾行囊,咱们就去城外躲避一阵。我要去找父亲和倩儿他们赶紧回来。”
茅母生气的将针线扔在地上,喝道:“初成,你闹够了没有,你寻仙问道,我与你父亲可曾说过什么?本想着让你折腾一阵,年龄大了以后就归心向家,好好跟倩儿过日子,不曾想你是越陷越深。别人请你做官也不去,你父亲这么大年龄了,为何还要去跟咸阳令交好?还不是想着等你回心转意了,能为你谋个一官半职。可你倒好,家里什么也不管,整日抱着道经不撒手。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要带着全家离开咸阳,你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呀!真是急死个人!!!”
茅蒙哀叹一声,跪在母亲面前,“母亲,您就信儿这一回,仙人已应允,只要咱家避过此难,就收我为徒。母亲,为了咱全家性命,您就信这一回吧。”
茅母眼圈泛红,面容苦涩,一行清泪流下,“你这傻孩子,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被人三言两语就哄骗至此,以后我与你父去了,你可怎么守得住这家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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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南城一家早餐铺子前,一个身穿麻衣的道士,身背长剑,手提拂尘,目视北方,双手不停掐诀,桌上的粟米粥和包子已经凉了也并未食用,似在用心筹算什么。
算了许久,麻衣道士终于停了下来,望着北城方向。
麻衣道士低声自言:“先生,我帮您找的小师弟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