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疑案》卷之二

    次日拂晓，李员外起身梳洗罢，坐在靠椅上慢慢地呷啜着香茶，五个看守金库的家丁已然苏醒，见金库的大门开着，地上躺着两条死去的狗子，又发现后院杀死了一个妇人，急忙走去禀报了李员外。

    员外去开封府投了状子，开封府府尹包拯差捕快张龙前去缉拿一枝梅。张龙来至李员外家金库内，见了墙壁上留下的一行小字，沉吟半晌。李员外道：“老夫久闻江湖上有个出了名的贼偷儿，姓杜名梅山，江湖人称“一枝梅”，乃是大名府人氏，手段恁的高明，此番这桩案子定是他干的。”，张龙闻言，便叫赵虎带了几名衙役，一同去大名府缉拿杜梅山。

    众人路上免不得饥餐露宿，夜宿晓行。来至大名府，向路人问得杜梅山家里。众人来至杜宅，见门前开着一爿小小的茶坊。众人进入茶坊吃茶，一个店小二拎着茶壶走出来烫茶，众人道：“请杜老爷一道出来吃茶。”

    店小二道：“老爷昨日偶染微恙，卧床不起，待我进去禀告。”，说罢，店小二走进杜宅去了。

    只听得杜梅山在里面叫道：“我卧床不起，教你买三文钱粥来吃，你兀自不肯。每日花去我许多银钱养着你，你少不得须尽心尽力，不然要你何用？”，众人听得杜梅山在堂屋里啪啪地打了几下。不多时，见店小二手把着一只瓷碗走出门来，抽抽噎噎地说道：“诸位且坐一坐，杜老爷叫我去买粥，我去去便回。”

    众人等了半晌，不见店小二回来，杜梅山也不见出来。众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走入房内去看时，只见地上绑缚着一个老头。众人只道是杜梅山，便要缉拿他，那老头说道：“老汉是杜府的家仆，恰才出去买粥的人才是杜老爷。”，众人见如此说，不由得吃了一惊，纷纷叹息道：“真是好手段，我们一时疏忽大意，却被他瞒过了。”众人只得出门追赶，杜梅山早已无影无踪了。

    原来众人来至茶坊吃茶时，杜梅山在里面听得是东京汴梁口音，便暗中偷觑，见众人穿着衙门里捕快的衣裳，又带着腰刀，早已知晓官府派人来缉拿他。待店小二进门时，故意打骂，却暗地里换过店小二的衣服，低着头走出门来，装作去买粥的店小二，众人因此深信不疑。

    杜梅山出得门来，心下思量道：“我如今却去哪里安身？我有个徒弟是西京洛阳人，姓石名仟。近日听闻他在洛阳干了几宗大的，我莫如投奔他家去也罢。”，杜梅山便换了行装，扮成一个富商的模样，手拿一把扇子，半遮着脸，假装是出城游玩，一路晃悠着向洛阳行去。

    来至洛阳永安县，杜梅山觉得肚中饥饿，便走入一家酒肆去吃酒。酒保安排端上酒来，吃了三四杯酒，只见一个干瘪的瘦猴走了进来，口中叫道：“拜见兄长。”

    杜梅山抬头看时，不是别人，正是他徒弟石仟。

    杜梅山见酒肆人多眼杂，不便说出徒弟姓名，更不便承认师徒弟关系，只说道：“官人请坐。”

    杜梅山的徒弟石仟，江湖人称“鼓上蚤”，其偷盗的本领不在杜梅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