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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公活佛》 之 王玉山贪色险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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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宋朝临安府钱塘县,有个经商的富户名叫王友仁,年逾古稀,纳妾李氏,生得一个孩儿,取名——玉山。因这孩儿在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五,街坊邻居便唤他“王五”。

    王老爷在临安府钱塘县经营着一家丝绸铺子,家里种着数十亩桑树,养了数百筐春蚕,雇人将蚕丝织成绸缎,放在铺子里往外卖。他又在街上开了几处钱庄,典当行,家中十分阔绰富裕。

    王老爷见玉山渐渐长大成人,便有意让他去别处开个铺子,独自过活。

    当下从家里拨派了几名家仆,一名主管,让他们帮扶玉山另起炉灶。临行前又给了玉山数百两银子,权作经营资本。

    玉山本就生性聪明,又朴实肯干,王老爷对他百般宠爱,并不担心儿子在外寻花问柳,不务正业。两下议定,玉山着管家带几名家仆先去探问何处可安家落户,他打算重操旧业,贩卖丝绸。

    管家一行人来到钱塘县县城十里外的镇上四处打听,镇上王老汉见他们风尘仆仆,问东问西,凑上前去问道:“几位官人可是要租宅子么?老汉家中有一处宅院离此不远,众位若是有意,老汉便领你们前去观瞻一番。”

    管家道:“我等并非要租宅子,而是公子想买一处住宅,以供贩卖丝绸之用。”

    王老汉道:“要买也无妨,那宅子空闲已久,又恰好临街,贩卖丝绸再合适不过了。”

    管家问了价钱,觉得并不算太贵,便跟着王老汉穿街拐巷,来到河边一处宅院,管家见那宅院甚是宽敞,又是临街铺面房,收拾的也算干净,没有多问便交了房钱,签了契约文书,急匆匆赶回去复命。

    转眼三日已过,管家前面领路,玉山带着众家仆往新宅迤逦而来。殊不知祸事早已埋下,原来那宅子里经常闹鬼,荒废已久,无人敢来居住,这王老汉昧着良心愣是将宅子卖给了玉山。

    玉山每日清晨便来到铺子里卖丝绸,天晚便返回家中。只留管家一人在新宅居住。

    一日夜晚,管家听得院子里噗噗作响,好似有人用瓢泼水一般,起身趴在窗边偷觑,发现一老妇人走在前面,后门跟着一胖妇人和一小妇人,三人皆披散着头发,弓着腰绕墙而走,三人一边走一边口中噗噗喷水,管家骇然。

    次日清晨,管家向四邻探听端的,方知此宅闹鬼。怎奈木已成舟,只得悄悄瞒过玉山,好在无人知晓。这栋新宅有内外两处院落,玉山贩卖丝绸只占了前院铺面房,后院房屋空闲着。

    忽有一日,玉山在家有事,晌午时分才来到铺中,走近看时,见屋后河边泊着两只小船,船上放着许多箱子、板凳、桌椅,四五个人正在将这些东西搬入后院空房。船上走下来三个妇人,一个中年胖妇人,一个老婆子,一个小妇人。

    玉山面露愠色,向管家问道:“这几位是何人?如何也不打个招呼便擅自搬入我屋来?”

    管家唯唯道:“她们自称是城里人家,只因家中遭了劫难,无处安身,托隔壁孙掌柜来再三说合,只求在此暂住两日便去。正要去通知大官人,恰好你就来了。”

    玉山正要发怒,见那小娘子敛袂向前深深道个万福,说道:“不干管家之事,是奴家大胆,一时情急,出于无奈未及向大官人禀告,还请恕罪,且容我在此居住三五日,待寻得房屋便搬了去。”

    玉山见那小娘子美艳动人,便换了脸色,笑道:“既如此,便多住些时日也无妨。”,一时心痒,也去帮着搬了几只箱子。

    玉山平日在家时父母看管甚严,不许他外出闲逛拈花惹草,如今见这妇人千娇百媚,又撒娇作嗔,可怜他正值青春年少,如何能不动心。

    胖妇人见玉山帮着搬了几件东西,笑道:“不敢劳动大官人。”

    玉山道:“既在一个屋檐下住,便是一家人,何须见外?”

    不多时几人便将一应家具尽数搬入了后院空屋。天色已晚,玉山告辞回家,吩咐管家好生招待。

    当晚归家之后,玉山并未将此事告知父母,只是心心念念想着那小妇人。

    次日拂晓,玉山起身穿戴整齐,打扮得十分鲜亮,手摇折扇迤逦往铺子行去。

    玉山来到铺中,卖了一阵丝绸,里面一个仆人出来请他吃茶,称要纳房钱。玉山心中念着那小妇人,正想找个机缘进后院一叙,凑巧便有人前来相请,便跟着那仆人进了后院。

    来到后院,见那小妇人笑靥如花,走上前来道个万福,道:“大官人请里面坐。”

    玉山来到中间轩内坐下,那胖妇人和老婆子也出来相陪,玉山见眼前只有三个妇人,问道:“娘子尊姓大名?怎不见你家老爷?”

    胖妇人道:“拙夫姓水,与小儿在衙门内供职,公务繁忙,早晚难得一见。”

    这三人皆是溺水而亡的冤死鬼,故而称自己姓水。前日管家所见便是她们的冤魂在庭院中作祟。

    玉山闲坐了一会,低头偷睃那小妇人,那小妇人一双杏眼亦偷觑着玉山,问道:“敢问大官人青春几何?”

    玉山道:“虚度一十八岁,敢问娘子青春?”

    小妇人道:“思来定是你我前世有缘,奴家今年亦是一十八岁。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可巧奴家才搬来镇上居住,便碰到了大官人。”

    那胖妇人和老婆子见二人眉来眼去,有了情意,便起身推说有事,出了轩子。只留玉山与那小妇人对面而坐。小妇人见四下再无别人,便言语轻薄,挑逗玉山。

    玉山早已如饥似渴,只是强压着心头欲火。见那小妇人有意,便起身走过去两人挨肩而坐,淫笑道:“姐姐头上的金钗借我看一看。”

    小妇人道:“你要我金钗作甚?”,说完便将头上金钗拔了下来,玉山一手夺过金钗,一手挽住小妇人的玉手,说道:“姐姐,我与你去楼上说话。”,那小妇人见玉山已然上套,也不推辞,扭着腰与玉山一起上了楼。

    二人上了楼,小妇人嗔怪道:“大官人请还我金钗!”

    玉山将小妇人推到床边,说道:“我既与姐姐有缘,只求姐姐可怜小生,千万做成好事。”

    小妇人假装委屈,呜咽道:“大官人,使不得,倘若被人发现,我如何再做得人。”,说着便放出万般妖娆,搂住玉山,共赴云雨。

    霎时,云收雨散,两人依偎而坐,玉山笑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妇人低头思忖:“水中还有何物?”,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道:“奴家小字荷花,……不知大官人府上做何营生?”

    玉山道:“种桑养蚕,贩卖绸缎,眼前这间铺子便是我家开的。”

    荷花心中暗喜道:“不曾想还是个有钱的主儿,且哄他些银钱抵债。”

    且说这荷花原来也是好人家的千金,时运不济嫁了个浪荡风流子弟,丈夫不学无术整日吃喝嫖赌,将偌大的家产变卖了个干净,赌坊里恶奴威胁他道:“若不还钱,尔性命休矣!”,无奈只得将荷花卖去妓院筹银还债,荷花不堪老鸨的百般刁难,万般凌辱,遂投河自尽了,怎奈魂归地府仍不得安宁,阎王判她卖身替丈夫还债,直至还清丈夫所欠赌债方可投胎转世,重新做人,不得已才与胖妇人和老婆子结伙干起了坑害他人性命的勾当,认胖妇人为娘,老婆子为祖母,扮作一家人,但凡是家中富裕的,都逃不过她的掌心,至今已不止害了一个汉子。

    当下荷花可怜兮兮地说道:“一时仓促搬来,缺少吃住盘费。大官人若是可怜奴家,便请借我纹银十两,他日赚得钱来定当原数奉还。”

    玉山道:“不过十两纹银,区区小事,何足道哉。”,当下便应允了,起身整了整衣冠,归还了荷花金簪。两人下楼,依旧坐在轩子里吃酒。

    吃了半晌,玉山心中思量:“我在此耽搁了半晌,恐左邻右舍议论。”,荷花又斟了一杯香茶递过,玉山又吃了一杯茶,荷花留他吃午饭。

    玉山道:“我已耽搁许久了,便不吃饭了,明日便将银子拿来与你。”

    荷花道:“午后特备一桌酒宴,还望大官人不要推辞才是。”

    说罢,玉山便出了后院,来至前院铺子中与管家交代了一阵生意上的事,便出了铺子往家走去。

    原来这后院的房屋却是两间高楼,楼下轩子里住人,楼上只堆放些杂物,荷花只占了其中一间,另一间轩子里放着些蚕丝,楼上却是空闲的。

    有好事的,见玉山半晌不出来,便伏在这间空屋偷觑,二人云雨巫山之事,都被看得明白。

    等到玉山出来,几个泼皮无赖便来取笑,起哄道:“大官人,恭喜恭喜!”

    玉山当时在楼上猥亵荷花时便觉得有人偷觑,见众人如此说便确定无疑了,当下红了脸皮,说道:“好没道理,有甚喜事?”。

    泼皮无赖中有一人乃是对门开杂货铺的陈小官,叫道:“你拔了人家簪子,搂着腰上楼去作甚?”

    玉山被他一句话噎的哑口无言,推说有事,起身便走。众人拦住道:“你出些银子,我们为你作贺,去前面酒楼吃喝一顿如何?”

    玉山不顾众人撺掇,一溜烟往西门大街走去,到了街上娘舅家,混了一顿午饭吃。踱到自家钱庄,向掌柜的支取了十两纹银纳入袖中,又在旁边一处茶馆闲坐了半晌,挨到天黑又回到了铺子。

    管家道:“大官人今日为何没有归家去?”

    玉山并不理会,不多时后院一仆人匆匆走来道:“大官人让我好找,酒宴已然齐备,只等大官人入席,请管家同去作陪。”

    玉山与管家同进了后院,来到轩子里见桌上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荷花请玉山坐在上席,自己与玉山挨肩而坐,管家坐在一旁相陪。不多时玉山便有些醉意,言语轻佻,举止轻浮。管家见状,只得推说前面铺子生意无人料理,出了轩子往前院铺子而去。

    管家走后,玉山与荷花便开怀畅饮,一连饮了数十杯酒,只觉得昏昏沉沉,天旋地转,遂将袖中十两纹银取出付与荷花,又挽起荷花纤纤玉手,说道:“姐姐,这里人多眼杂,适才对门开杂货铺的陈小官言语中略带讥讽,想来已然知晓你我云雨之事,如今住在这里已不大稳妥,若是让父母知晓,岂不又要闹出事端来,姐姐当另寻一僻静之所,彼时遣一仆人告知于我,我自当前去探望姐姐。”

    荷花道:“大官人所言极是,奴家这就与母亲商议。”,说罢,又斟了两盅茶来,玉山吃罢茶,二人依偎上楼,免不得又云雨一番。

    霎时云散雨收,玉山出了后院,往前面铺子而去,荷花走下楼来,卸了浓妆,将玉山所言细细对胖妇人说了一遍,当夜各自安歇。

    次日清早,胖妇人吩咐仆人先去外面探探风声,打听一下四邻的消息。仆人出了后院,在铺子前站了一会,又踅到隔壁米行刘大郎家门前,闲坐了一会儿,只听得左邻右舍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皆说荷花与玉山私通一事。

    仆人返回宅子将所见所闻对胖妇人说了一遍,胖妇人道:“只因这宅子离河最近,我们的魂魄又恰好在此处安身,指望能寻个有钱的主儿好赚些银子,不意又碰上这般左邻右舍,真是晦气。”,说罢,叹了口气,一面差仆人前去另寻住处,一面再去打听左邻右舍的动静。

    玉山自那日归家之后,瞒着父母,只推说自己身子不舒服,好几日不曾去铺子里照看生意,只留管家一人在铺子里卖货。荷花在家心痒难消,旧态复发,吩咐仆人再去招引些浪荡公子,前来寻欢作乐。

    左邻右舍皆以为玉山外出置办货物去了,又见铺子门前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净是些风流浪荡子弟,都说道:“这铺子何时改做勾栏妓馆了?我们都是良善人家,如何容得这等龌龊之人住在此处?倘若那些泼皮无赖,风流子弟一时闹出人命来,岂不要连累我们?”

    岂料此言被荷花的仆人听得,进到后院将众人的闲言碎语一一对胖妇人说了。那胖妇人气的暴跳如雷,有气没地出,便向那老婆子说道:“你七老八十的怕谁?怎不出去骂这些短命鬼多嘴鸭。”

    那老婆子听了,果然气冲冲地走出后院,来到铺子前门叫骂道:“是那个多嘴多舌的杂种在这里放屁!若是个爷们就应一声,老娘我拼了这条老命和他斗到底。哪个人家还没几处亲戚来往?”

    左邻右舍听得,窃窃私语道:“这个贼杀的老狗,不说自家干出这般丑事,反倒来骂我等!”,开麻花店的张二郎正要应那婆子,中间又有几个守本分的人劝道:“罢了,罢了,不要与这半死不活的人争短长,赶她走便是了!”,那老婆子骂了几声,见无人理睬她,愤愤地转身回去了。

    当下左邻右舍都来找铺子的管家,说道:“都怪你没主见,当日就不该留她们在此居住,不说自家理短,反而对我等出言不逊。你赶紧让她们搬走,如若不然,我们便去找老太爷,将此事告知他老人家,到时恐怕你脸上也不光彩。”

    管家抵不过众人的一番劝阻,来到后院对那胖妇人说道:“你们快快另寻个住处搬去,不要在此连累我。看这情形,再住下去只怕要闹出事端来。”

    胖妇人道:“不劳管家吩咐,我们已寻得住处,早晚便要搬走。”,说罢,差遣仆人去玉山家里,悄悄地将此事告知玉山,叮嘱道:“万不可让老太爷知晓。”

    仆人来到钱塘县王员外家门前,未敢轻易进入,只得站在对面人家屋檐下踅摸,不时地瞅着王员外家的大门。

    不多时,见玉山踱出门来,仆人慌忙走了过去,引着玉山离开家门,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里站定,说道:“荷花明日便要搬去城外居住,特着我来告知大官人。”

    玉山道:“如此甚好,不知搬去城外何处?”

    仆人道:“城外柳家坡。”,玉山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送与仆人道:“你拿去买些酒吃,明日晌午,我亲自来送荷花。”,仆人收了银子,再三拜谢而回。

    玉山踱出巷子,忽见一癞头和尚,身披一领破袈裟,赤脚穿一双没跟儿的僧鞋,腰间系着一条粗布腰带,手中拿一把秸秆扎成的破烂扇子,倒卧树下纳凉。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走上前去往和尚脚边钵盂内放了一锭银子,和尚假意入睡,眯着眼觑见玉山放了一锭银子,翻身一脚将钵盂踢翻在地。

    玉山将钵盂捡起置于和尚眼前,说道:“和尚醒来,有人赠你一锭银子。”

    和尚起身觑了一眼玉山,浑浑噩噩地说道:“今日施舍一锭银,他日救你一条命!”

    玉山道:“和尚,何出此言?”

    和尚道:“我见大官人印堂发暗,眉目间透出一丝鬼气,似有冤魂缠绊。”

    玉山只当是个疯和尚,不予理睬,起身便走,那和尚猛然拽住玉山衣襟,央求道:“大官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和尚如今腹中空空,饥饿难耐,请大官人替我买几个肉包来吃。”

    玉山面露难色,说道:“和尚好没分晓,我赠你纹银一两还不知足,出家人何以如此贪心?”

    和尚道:“非是和尚贪心,大官人家财万贯,有钱送与荷花,却不肯与和尚买几个肉包吃,是何道理?”

    玉山闻言大吃一惊,思忖道:“这和尚怎知我与荷花私通之事?”,

    和尚见玉山低头思忖,不依不饶地说道:“你去也否?”

    玉山面带愠色,说道:“你这秃驴,好没道理!只顾来缠我作甚?”,说罢用力一推,将和尚掀翻在地,抬脚便走。

    和尚笑道:“他日你还须来求我哩!”

    且说玉山次日吃罢早膳,走到街上买了两包干果,来到铺子,与管家将近日来的账目清算一回。起身来到后院,见荷花将箱子、桌椅已然搬下船来,来到近前,从怀中掏出三两纹银并两包干果一齐交与荷花,说道:“这两包干果送与姐姐路上吃。另赠纹银三两,权作搬家之费。”

    荷花啜泣道:“官人,何时再来看我?”

    玉山安慰道:“三五日便来探望。”

    两人深情脉脉地叙谈良久,方才挥泪而别。

    当夜归家之后,玉山便觉得疲倦不堪,形容日渐憔悴。

    父母问道:“孩儿因甚这般模样?”

    玉山道:“连日来在铺中卖丝绸,劳碌过度,乃至于此。”,说罢倒头便睡。

    玉山躺在床上方合眼,只听得有人叫道:“大官人好睡!”,连叫数声,玉山睁眼见是昨日遇见的癞头和尚,玉山跳起来问道:“和尚,你又来作甚?”

    和尚道:“贫僧见大官人还有些善心,不忍你被恶鬼所害,不如你随我出家,与我做个徒弟。”

    玉山道::“我父母年迈体弱,无人侍奉,指我传宗接代,如何去得?你快去,休来缠我。”

    撒然惊觉,一身冷汗,原来是做了一场梦,觉得有些恍惚,爬起来坐在床上,呆了半晌。

    又过了数日,一日早起,玉山告父母道:“孩儿近几日不曾到铺中去,今日觉得好些了,去铺中走一遭。管家派人来说,有几家客商的账务要清算,核对了账目便回”

    老太爷道:“你去了不可太劳碌。”

    玉山拜辞了父母,出门乘一顶软轿,迤逦往铺子而去。玉山一心在荷花身上,在铺子坐了片刻,吩咐管家道:“我出去走走,回来再与你核对账目。”

    管家疑心玉山要去荷花新宅,又见他形容憔悴,思忖道:“荷花一家三人来路不明,莫不是那三个冤鬼幻化而来,要害公子性命?”

    当下劝阻道:“大官人须保重身体,不可去别处闲逛,我见那荷花一家行踪诡秘,你与她厮混数日便一病不起,我怀疑是她要坑害公子。”

    玉山道:“荷花乃是良家女子,怎会坑害我?”

    管家道:“数日前,我曾在院中见三个落水鬼绕墙而走,口中噗噗喷水,恰好那荷花一家便是从水上而来,她家中除了那胖妇人与老婆子再无其他家眷,仅有一个仆人,说不准亦是厉鬼所化,莫不是前日见到的三个落水鬼来坑害公子。”

    玉山将信将疑,上轿吩咐轿夫径自往城外走去,出了城门,迤逦走了数十里地,来到一处荒草洼,见前面界碑上写着“柳家坡”三个大字,便吩咐轿夫停下,下轿独自前去寻找,不多时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庄园外,正踌躇间,荷花家仆自庄园内走出,见了玉山慌忙入内禀告。

    不多时,荷花摇曳多姿地走出门来,上前深深道个万福,将玉山迎进门去,胖妇人见玉山与荷花依偎而来,满脸堆笑道:“大官人难得一见,今日是甚风把您给吹来了?”

    几人说笑一阵,进到堂屋中坐定吃茶。

    荷花道:“大官人,请随我去新宅观赏一番,你还不曾来过哩!这里的景色甚是幽雅,也十分僻静。”,说罢,挽着玉山往庭院中走去。

    二人走后,胖妇人便回到厨房去准备酒菜,荷花领着玉山在园内闲逛一会,说道:“大官人,请随奴家去我房里坐坐。”

    玉山迫不及待地跟着荷花来到楼上卧房,两人掩了房门,如鱼得水,如饥似渴,说了些深情蜜意的话,当下安排酒宴。吩咐仆人无事不得前来打扰。荷花坐于梳妆台前,对镜梳妆打扮一番,浓妆艳抹,穿金戴银。妆罢,来到玉山身旁并肩而坐。荷花斟酒一杯,双手恭敬地敬与玉山,羞涩地说道:“大官人多日未见,奴家甚是想念。”

    玉山接酒在手,温情脉脉地说道:“小生因身体不适,未能如期而至,望娘子见谅。”,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见荷花两颊桃红,香风扑面,身子早已酥软,又回敬了荷花一杯。

    两人你来我往,连吃了数十杯酒,不多时便都有了些醉意,一时兴起,免不得又云雨一番。

    事毕,携手入席,又饮了数杯,荷花娇声细气,气喘微微,身子一软便倒在玉山怀中,醉眼朦胧,放出百般柔情,万般妖饶,二人方才皆未能尽兴。玉山因在家养病,一月不曾有房事,如今见了荷花这般模样,一次如何能够罢休,玉山的魂儿已被荷花勾去,欲罢不能,便忍不住又来一次。

    荷花初时只想诈些银钱还债,如今见玉山犹如风月老手,便也只图一时快活,不顾玉山的死活,一味地贪图享乐。

    二人颠鸾倒凤好一阵,霎时,玉山只觉得神思散乱,身体困倦,好似失了七魂,丢了六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恍惚中又见那和尚走来,立在床边,叫道:“不听和尚忠言,如今你便要魂归地府了。”说罢,扬长而去。

    不多时,见黑白无常二位鬼差来到床前,将一根铁链缚在自己项上,叫道:“王玉山,你贪淫无度,罪孽难消,快随我们去见阎王。”,说罢,扯了便走。

    玉山失声痛哭道:“二位鬼差爷爷,我今日命丧九泉实乃咎由自取,只放心不下父母妻儿。父母养了我这个逆子,如今二位高堂年老体弱,我怎能放心得下,恳请二位暂且放我回去,见过了父母妻儿,再随你们去如何?”

    黑无常道:“休的啰嗦,快走。”

    玉山吓得大叫一声惊醒,开眼看时,竟然躺在自家床上,父母妻儿与那和尚皆站在床前,忍不住哽咽起来。

    细问才知,那和尚便是杭州灵隐寺道济活佛,适才不过是活佛施展法术,让他领悟贪色的后果。

    活佛双掌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又说道:“你堂堂六尺之躯,怎可一味贪恋女色,将来死后,阎王定会判你一个抛妻弃子,不养父母之罪。那荷花一家,原是落水的冤死鬼所化,你被冤魂缠身尚不自知,贫僧那日得你施银一两,今日便救你一命,你我两不相欠了,哈哈……”,说罢,仰天大笑,出了房门,倏忽间不见了人影。

    次日,王员外和管家来到铺子,命人在院中墙角掘地三尺,土中渐渐露出白发,再往下挖,果然有三具女尸,面目肿胀,像活人一般,三具女尸与荷花一家容貌一般无二。王员外命人抽打女尸替儿子报仇雪恨,发现皮肉内全是清水。

    老员外归家后又请了几名高僧,连做七日水陆道场,玉山的病才渐渐地好了。

    一日,玉山与管家说起此事,不觉追悔莫及,从此改过前非,一心扑在丝绸生意上。左邻右舍听了此事无不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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