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公女生死奇缘》卷之五
李冒才忙上前躬身行礼,飞飞只略道个万福,便要起身回房。柳夫人道:“既是自幼定下的夫妻,坐坐无妨。”
挽着飞飞与自己同肩坐了。李冒才偷觑那小姐,见飞飞生得粉面含春,明眸皓齿,甚是端丽,一时不能自持,连骨髓都痒了起来。飞飞只道是见了于旦,低头不语,满腹凄惶,只想哭一场泄怨。
须臾,酒馔齐备。柳夫人教公子上坐,自己与飞飞娘儿两个一旁陪坐。柳夫人道:“今日仓促邀来,只为周旋公子姻缘一事,不成体面,勿要见怪。”
李冒才只顾垂涎飞飞美貌,愣了半晌答道:“叨扰了!”面皮急的紫红。
酒宴间柳夫人将女儿立志守身之事,略叙一叙。李冒才胡乱应了几句,柳夫人只认他羞怯,全然不怪。李冒才在席上自觉局促,本是豪饮之人,却只推说自己量窄,柳夫人亦不勉强。又坐了多时,夫人吩咐收拾厢房,安排李冒才留宿。李冒才假意告辞,夫人道:“你我两家彼此至亲,又何必拘泥小节?我还有些言语奉告。”
李冒才心中暗喜,少时,只见丫鬟来禀,东厢房铺陈已毕,请公子歇息。李冒才作揖辞谢,丫鬟掌灯送去东厢房歇了。
夫人唤女儿飞飞来房,屏退侍婢,开了箱笼,取出私房银子一百两,玉镯二对、金银首饰若干,约值百金,交与女儿,说道:“为娘手中只藏得这些,你可亲去交与公子,助他纳聘成婚。”
飞飞道:“羞煞人也,这如何去得?”
夫人道:“我儿不必羞怯,事有从权,礼有缓急。如今正是仓促之际,若非你亲去叮嘱,将夫妻情分讲与他听,他如何肯上心?穷苦人家的孩子不谙世事,倘或为外人所诓,诱哄他去别处花销了,可不枉费了为娘的一片心意?那时悔之无及。这些东西你且纳入袖中携去,不可露人耳目。”
飞飞听了这一番道理,只得依允,言道:“母亲,我怎好自去?”
夫人道:“我着管家婆子与你同去。”
当下唤来管家婆,吩咐她只等夜深人静,悄声地送小姐去东厢房,与公子叙谈。又耳语婆子道:“送至东厢,你只在门外守候,免得他二人碍眼,不好叙谈。”管家婆子会意,领着小姐去了。
却说李冒才独自坐于厢房内,欲去飞飞房中强欢,又恐惊醒他人,心痒难消,正在苦熬时辰,并不曾睡。不多时,却见小姐自来,婆子推门进入,说道:“小姐有事告知公子。”
李冒才慌忙整衣,上前迎接,觌面行礼作揖。原先在夫人面前假装矜持,这会子见了小姐,放浪形骸,软语温存,絮絮聒聒说个没完。飞飞起初在席,只因母亲在旁,假装羞怯,遮遮掩掩,如今背过了母亲,却登时熟稔起来。两人你问我答,叙谈多时。飞飞道出衷肠,不觉呜咽起来。李冒才亦装作气忿,捶胸顿足,抹泪抽泣,出丑弄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