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游园
三日后，皇上老祖宗回宫，苏芫也接到了晋封的旨意，老祖宗感念诚郡王爷忌日，特赐她为多罗格格的位分，明日也入宫参加游园会。
多罗格格，虽比不上进冷宫之前的和硕格格的封号尊贵，但也比现在最低等的格格位份好了许多。因给了公公厚重的红包，传旨公公也喜笑颜开的多嘱咐了几句。
“格格，咱家给您透个底，此次进宫表面游园，实际是召集常入宫的亲贵们训诫谨言慎行，准噶尔使团不日就将进城，所有小事都可放大为大事。特别是防止再次出现云兰格格一事，苏芫格格您可仔细些，务必小心行事。”
“多谢公公提点，感激不尽。”再次道谢，做足了礼数。
苏芫听后心里略显不安，叫人唤来牧叔和辛齐再次叮嘱。
“牧叔，辛齐，我明日会入宫，准噶尔使团不日入城，务必规矩上上下下的人，府内牢烦牧叔看着，再次查一遍所有人的底细，来历不够清晰的，都先一并打发了出去，再有府中上次招募的会武功的侍卫也分批值守，外人一律不让入内。”
“辛齐，所有伙计也都再清查一遍，府外营业的铺子最是要紧，免不得碰到难缠的人，务必礼数有佳，不得生出事端。吃点亏也罢了，不能让人抓住错处。否则被有心之人一旦放大，流言可畏，铺子庄子也多安排一些护卫看着。”
辛齐和牧叔应声点头。
“杏玲你遇事稳重，明日跟我进宫谢恩，丝柳留在府里帮牧叔。”吩咐完后，苏芫亲自巡视了府中上上下下各处，让自己放心些，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忙碌些才仿佛是个有用的人。
次日，早早就起床，特意叮嘱杏玲全部用上自家刚开张的兰安坊铺子的珠宝成衣胭脂，打扮清雅宜人，更衬得她气色红润，她要好好不动声色宣传自家生意。
打扮费了些功夫，到宫中的时候，大多亲贵格格也都到了，都十分重视此次的游园会，只有被皇家看重的人，才有资格参加。
依着礼数，苏芫先去拜见了老祖宗。
“老祖宗，苏芫来给您请安，谢老祖宗和皇上赐苏芫多罗格格位分，老祖宗万福金安。”
“苏芫赶紧起来，你办完阿玛忌日之后，就进宫在老祖宗这里住一些时间，两个多月没见你了，听玉溪玉湖说，你很是努力，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老祖宗看到苏芫打扮十分宜人，珠宝也很是别致，愈发清丽，心里也放心了些，之前还一直担心她陷入婚事当中伤心难过。
“多亏老祖宗费心安排，在玉溪姑姑的帮助下，府中店铺也顺利营业了，苏芫特意挑选了一份礼物，还望老祖宗不要嫌弃才是。”
亲自端上了兰安坊的镇馆之宝，波斯的猫眼石制成的项链耳环，精致无比。在苏芫心里，再贵重的东西都不如老祖宗对她的好，再次福身致谢。
老祖宗之前也听了玉溪姑姑的汇报，知道苏芫在尽心打理铺子生意。看到如此精美特别的首饰，她也十分赞叹，显然苏芫用了不少心思。
苏芫还递上了厚厚的一沓银票。
“苏芫，这是何意？”
“老祖宗，苏芫近期托老祖宗的福，事事顺利，挣了一些钱。近日国事繁忙，想来需要许多银子，苏芫这点虽微不足道，也想尽一份自己的心意，略为老祖宗分忧。”
看着如此识大体的苏芫，心中也欣慰，旁边的玉安姑姑也对苏芫的变化，赞叹的点了点头。
还想说些体己话，太监总管前来禀报要事，苏芫也知趣的退了下去。正出来想去看看两位姑姑，就看到朝阳小姐和她额娘在院子里和其他福晋说话。
因朝阳被指婚为宁轩的嫡福晋，即将为王爷正妃，身份尊贵，其他府中福晋也多有巴结。
苏芫不想理会，她们之间实在是尴尬。朝阳家里虽是汉臣，但得皇上恩赐被封为多罗格格，如今她也是，还未真正嫁过去之前，嫡庶也算不得数。
正想着走开，朝阳额娘带着朝阳向苏芫走来，身边的格格和福晋也颇有意味的打量。
“苏芫格格，恭喜你了，老祖宗疼爱你，也晋封为多罗格格。”朝阳额娘先向苏芫问好，只是其中的真意就不得而知了，谁会喜欢和自家女儿分丈夫宠爱的女子。
一旁朝阳看到苏芫今日如此可人的打扮，心中也紧张了几分，女为悦己者容，她会不会还喜欢宁轩？故意打扮出众引起注意。
“给福晋请安，福晋安好，朝阳安好。”苏芫见状不得不回礼应付，嘴角也挂着笑容，不让看戏的旁人挑出错处。
“今后你和我家朝阳就是姐妹了，朝阳有不懂事的地方，还望格格多担待。听闻皇上有意在使臣和谈结束后，就亲自主持大婚。”
朝阳未来是嫡福晋，还用得着她一个侧福晋担待？真是笑话，不过是多客气些，做样子给旁人和老祖宗看罢了，显现她嫡福晋的气度。
“福晋客气了，苏芫企敢。”苏芫故意压低了身子行礼，这做小伏低的样子倒让旁人觉得，未过门的嫡福晋和额娘提前为难身为孤女的侧福晋。
反而让朝阳母女不好意思了。
“还没嫁过去做嫡福晋呢，母女俩就做这正室样子给谁看。”身边传来嘀咕声。
朝阳顿时红了脸，急忙拉起苏芫，转移话题的赞叹着她的衣着首饰雅致独特，朝阳是京城小姐里出了名的会打扮。身边的格格们，听到朝阳的赞叹，也纷纷围了过来。
苏芫也大大方方，任由格格们看着。“各位格格，在京中新开的铺子的兰安坊买的，瞧着甚是特别，若格格们得空，可过去看看。”
人群中传来赞同的声音。“额娘，等游园会结束后我们就去。”好几个格格都缠着额娘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宫中东西是好，但样式上相对固定老派，哪有特别的东西新鲜。
这时大公主扶着老祖宗出来，只见大公主戴着上次苏芫送的牡丹水晶首饰，老祖宗也特别给面子的戴上了刚献上的波斯猫眼石。一红一绿，衬托两人华贵无比。
一时间人群中都是多加赞叹，也有亲近的福晋问起老祖宗这华贵样式出自宫中哪位师傅之手。
“这是京中新开铺子兰安坊上贡的东西，大家若有心仪的，得空可以去看看，哀家看了甚是精巧，不输宫中。”老祖宗有意的提及兰安坊，这一下子有了老祖宗的认可支持，兰安坊的名声迅速在亲贵中传开了来。
苏芫心中再次感谢老祖宗的支持，也更后悔之前的任性妄为，若是早听老祖宗的话，放弃宁轩，或许她现在有一个美满的婚姻。
老祖宗早就说过，她和宁轩并非良配，是她自己一意孤行非追着他死缠烂打，给自己闹出不少笑话。
“杏玲，赶紧派人传消息给辛齐管事和沪钦，兰安坊即将迎来福晋格格们的光临，把最贵最好的货都上了，且新上的货都提高价位，陈列务必精细，抓住这挣大钱的机会。
另外满清贵族们多喝奶茶，备足满蒙糕点，再派多名护卫乔装打扮成伙计，里里外外加强戒备。物以稀为贵，叮嘱伙计服务必须要好，严格按照贵客预约制度进店，不容易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吊足他们的胃口。沪钦鬼点子多，若是有好的想法，让他们自行商量便是。”
苏芫听着旁人的赞叹，赶紧低声有序的嘱咐杏玲传话出去。
趁大家还在交际，带着太监抱着给姑姑们的礼物，从侧门穿过寿康宫的后院，来到玉溪玉湖姑姑处。
“两位姑姑想苏芫没？”苏芫笑嘻嘻的问道，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子，想给两位姑姑一个惊喜。
“呀，格格怎不在游园处，现在过来了？”玉溪姑姑和玉湖姑姑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起身熟络了起来。
“我偷偷溜出来的，早就想来看看姑姑们了。”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两位姑姑看着灵动的苏芫也开心不已。
“对了两位姑姑，这是兰安坊铺子中的首饰，前两日刚开张，想来适合姑姑们，可不要嫌弃才是。还有这是府中自制的琵琶膏，上次玉湖姑姑说润嗓子有效，我就多拿了些过来。”
从箱子里一一拿了出来，如数家珍的介绍着。
“姑姑们若用了觉得喜欢，我下次再多拿一些来。”
玉溪姑姑和玉湖姑姑听罢都拉着苏芫的手，在这人情淡漠的宫中，难为她一个格格还如此惦念着她们下人。
“玉湖姑姑，之前听闻玉溪姑姑说您再有一年就能退老回乡，若有需要提前去打点的，姑姑尽管说便是。”对于这两个把她当做孙女看待的姑姑，她也十分热心。
“唉。”玉湖姑姑听到这话忍不住叹气。
“怎么了姑姑？”苏芫听到叹气声，心里也不免紧张，之前事情如何繁忙，姑姑从来都是淡定自若的。
“格格，玉湖姑姑家中仅有个吸血的哥哥，若回乡后钱财被他挥霍一空，恐怕日子也难过。”玉溪姑姑安慰的拍了拍玉湖的肩膀。
“我们是宫中的奴婢，老祖宗恩准年龄大的宫女回乡已是皇恩浩荡，但是家中实在无用，退任后留在宫中也是孤独，格格可别笑话。”玉湖姑姑自嘲，语气中也充满了无奈。
“姑姑，若是不嫌弃来诚郡王府吧，苏芫照顾您。玉溪姑姑若也愿意，同来便是。上次一别，牧叔丝柳都老惦念着你们。”
苏芫亲昵的抱着两位姑姑，尊卑有别在这难得的亲情面前，也不堪一击。
“格格。”玉湖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
“到时候我亲自来接您回诚郡王府，两位姑姑那么能干，诚郡王府离不开您们呢。对了，游园会还在继续，我不能出来太久，我先去了。”
苏芫不想听到客气推脱的话，板上钉钉的说完后，赶紧离开。两位姑姑都感动的落泪，心中也被这善良的苏芫格格填满内心的孤寂，主子愿意照顾奴才，是她们以前不敢想的事。
待回到游园会时，女客都基本坐定了，苏芫特意找了一个靠后的空余位置就坐，太监想引苏芫入座前排一点的，也被苏芫拒绝，不引人注意，很好。
仔细打量周围，只见鲜花满地，树头绿叶翩翻，莺啼当暄，又添蛩语，笙簧盈耳，别有滋味。原来的她眼里只顾着看宁轩，从来不在意这些景色的，倒是，也错过了许多风景。
果然得宠的俪贵妃是下了功夫的，皇后早殇，后宫妃嫔无不争先表现自己，以期位至中宫，荣耀满门，想到冷宫里的奚贵人，她也一阵惋惜，后宫妃嫔虽尊贵，但稍有不慎便是性命难保，皇家自古都是无情的。
没一会儿，皇上就带着亲贵大臣们入席就坐，看来是刚从养心殿过来。席间她看到了逸鸿哥哥，宁轩，云华，以及多日未见的永慕。
苏芫低头不语，这种时候，安安静静的喝茶就是了，以免引人瞩目，以前不规矩爱闹腾的她，就是大家茶余饭后的取笑话题。
按照惯例，宫中舞姬会进行表演节目。不经意的抬头，却和永慕的眼神交汇。
永慕，两个多月没见过他了，看起来好像瘦了，许是太忙碌了吧，想起以前那几个月和永慕的美好时光，一时万般情绪涌上心头，若不是宁轩棒打鸳鸯，她和永慕或许能幸福一辈子……
不敢对视太久，在席的有心之人会打量他们，以免留人话题，赶紧挪开了眼神，装作云淡风轻。永慕的旁边坐着云华，云华也招呼性的点了点头。
靠前排的逸鸿哥哥旁边坐着宁轩，她一直不敢往那个方向看去，前不久刚在府中把宁轩赶了出去，下了他的面子，霸道如他，想来也还在生气。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格格，惹不起，躲得起总行了吧。
皇上在几曲舞之后一脸严肃叮嘱，“诸位亲贵，爱臣，近日准噶尔使团即将进京，各位都是我大清的中流砥柱，望恪守自己的行为，万事以国事为重，不得与使团发生冲突，违者，朕定严惩不贷。
使团来京，需显大国风范，准噶尔的生活习俗，语言礼仪，常出入宫中的亲贵以及大臣需提前了解，以免误会惹人笑话，望各位多加用心。”
“臣等谨遵圣旨。”众人齐声回道。
学习？苏芫忐忑，想到从前阿玛教她学习四书五经的时候，她总是没半个时辰就睡着了，教她娱乐，却学得十分快。
再者，因从小跟着阿玛额娘游历，幼时也曾到过准噶尔边境小镇居住过几年，小镇就坐落在草原上，翠绿的草地蔓延至天际，羊群在牧歌中悠悠飘动，与蓝天白云构成一幅宁静优美的画卷，风景极好，额娘阿玛也经常带她出去一同骑马打猎，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苏芫正托着下巴回想得入神，身边的贴身婢女杏玲推了推她。“格格，宁轩王爷时不时的盯着您呢，眼神怪可怕的。”杏玲低声悄语。
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目光，果真，宁轩正冷冷的看着她。
今日又没惹他，干嘛摆出这副欠他八百万的样子，况且，他因一时之私让她委身做妾，她心里说不恨也是假的，她也冷着脸瞪了一眼回去。
逸鸿看着这两人面露无奈，赶紧用手推了推他，宁轩才收回那刺人的眼神。
后续也是些节目表演，苏芫看着舞动摇曳身姿的美人，赞扬她们的美丽，也感叹她们的命运，舞姬，一般都是赏给亲贵或有功大臣做侍妾的，便是再得宠，连名分都没有，草草一生。
京中的女子，家中若没有权利地位，从来都是任人拿捏，再绝色的容貌，不过是掌权者的玩物而已。
日过申时不久，宴会也终于结束。想着趁天色还早，去街上逛逛其他家的铺子，若有出色的地方也好多借鉴一下。
有时间伤春悲秋，倒不如洒脱一些多挣点钱，在哪都能傍身。
“杏玲，我们出宫吧，等会我带你去逛逛其他的铺子，不久后就是阿玛忌辰，明日起我就在府中好好休息一阵。”
她每当到了阿玛额娘忌日前后一段时日，总会不想吃也不想动，只喜欢窝在一个地方，独自舔舐心中的伤痛。
作为孤女，她多么羡慕有父母照顾的人，看到朝阳父母一心为她筹划，她也羡慕朝阳的福气。
“是格格，近日您连轴转，想来也辛苦了，马车已经通知人候着了。”
众人还在交谈皇上老祖宗的安排，苏芫不想凑这热闹，赶紧带着杏玲离开。从前的她，明知热闹凑不上，也非上前的，生怕自己不合群。
“苏芫。”逸鸿叫住了她。
“逸鸿哥哥。”苏芫甜甜的一笑正想行礼，身边还有宁轩和云华。
逸鸿一把扶住了她，“自己人行这虚礼做什么。”
“南羽的哥哥南宸和他妻子从云南提前回来，想着许久未见，今晚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南羽自然也去见见哥嫂，多个女眷也好陪着些，以前大家都熟识，一同去吧。”
“逸鸿哥哥真是不巧，牧叔今日叮嘱说早点回去，不能同去了，替我问好便是。”
苏芫拒绝了这邀请，她去了做什么呢？南羽以及南宸福晋都是嫡福晋，她去了也未免尴尬。他们作为男性，难免考虑不到这份小心思的，而且，她现在不想和宁轩过多接触，若不是他，她怎会陷入这尴尬境地。
宁轩听闻她的拒绝，虽不悦，也没当面说些什么。一个区区管家还能左右主子的想法？故意拒绝是不想见他吗？上次辛齐的事，他可还记着呢，要不是逸鸿反复叮嘱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和苏芫闹翻，他早就派人对辛齐下手审问了。
“格格回去吧，牧叔等着呢。”杏玲看出了主子的心思，也机灵的开口解围。
“逸鸿哥哥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过几日得空我去看看你。”
面对这种时候，她只想做一个缩头乌龟，待在自己的壳子里。
苏芫带着杏玲赶紧离去，坐上马车后才长吁了一口气，如果嫁作妾室，在未来所有的正式场合，妾室都是不能出席的，她心中暗暗发誓，定不要做妾。
回府换上寻常衣裳，这入宫的贵族服饰，在百姓街道甚是不便，让丝柳也换上衣服乔装一同前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兰安坊所在的长庆街，这条街全是大大小小的商铺，十分热闹。
苏芫慢慢逛去，若是碰到装潢特别或者顾客众多的铺子，她必得挤进去看看有什么新鲜。将好的地方派杏玲通通记录下来，待和辛齐管事一同商议。
“格格，我们去看看这家胭脂。”丝柳兴奋的指了指前面的一家胭脂铺。
“丝柳，咱府中有胭脂铺，这家如此寻常。”杏玲一脸疑问的看着丝柳。
“格格，杏玲姐姐，府中的铺子现在都是做贵人生意，可是还有很多像奴婢一样普通人买不起这么贵的东西，辛劳过后，也想买点好看的胭脂奖励自己，普通人也有爱美的心思嘛，再说了，普通人占绝大多数呢。”丝柳不好意思的小声开口。
丝柳的话一下子提点了苏芫。
她和辛齐是为了挣更多钱，将所有生意都改造成专做贵人的高端店铺，前期来看也确实挣了许多。
却忽略了众多普通百姓的需求和巨大的市场，是啊，普通人占绝大多数，若是开发一些便宜又好用的物品，虽利润少，但是量大，也未免不是一桩细水长流的好生意。
寻常做普通人生意的铺子，大多不舍得用好的设计和原料。贵价物品，普通百姓又实在消费不起。
“丝柳，我们也进去看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寻常铺子的物品和她兰安坊的东西比起来，的确相差甚远。但这普通的胭脂，也足以让爱美的百姓高兴许久。
苏芫心中盘算着，正好府中有几间面积较小的铺子还空着，倒不如腾出来做些寻常百姓的生意，就交给沪钦去放手试一试，他近期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经常忙到夜深才回家，次日又起个大早过来铺子，实在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