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有喜欢的人吗
明明她也只是一个受害者，为什么檀林就一直想杀了她，不留余地，不择手段。
檀林并没有回答她，就像是她想的那样，他让雾气将刘文尽数吞没，然后才分了一个眼神给她，那是森寒的杀意。
触手一断，周思静就掉在了地上，被秦风拉了起来，还有点迷糊。
触手太快，她感觉就在刚才那几秒的时间里，自己像是体验了一把急速飙车的刺激，舒服得她都快吐了。
“谢谢。”处于对方出手救人的份上，林栖道了声谢，虽然看檀林的样子也不会有反应的样子。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檀林冲他摇了摇头，说：“不用谢。”
声音嘶哑，有些低沉，似乎是很少开口说话的缘故。
“檀林……”张希桐无力开口，声音里是对一切的愤恨。
檀林听见她的话，微微偏头看她，那双眼睛里也没有多少情绪，只是在看着那张脸的时候，会有一丝痛意流露。
为什么呢？
张希桐想，他从村民那里知道檀林的来历，知道他的故事，又从被她丢弃的那些司晶旧物里得知他的名字和司晶的那些过去。
少年人青春懵懂，那些青春萌动的情意，那些暗藏的美好，是她不曾经历过的。
她有时候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如今自己的那张脸，青春靓丽，精致甜美，是和她原本的脸一点也不一样的脸。
但就是这么一张脸，却拥有一个甘愿为她自杀的爱人。
只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檀林想要复活司晶，在最后的关头却被她抢了身体，再也活不过来了。她曾经也后悔过，只是那种后悔在漫无尽头的轮回里变得面目全非。
她觉得痛快又满意。
那样一个女人，却被自己占了身份，成了无名的亡魂，真是太可怜了。
但她还是不甘……
就算是死，也一定会带着这个身体去死，而不是让她回到檀林身边……
“张希桐，你觉得如果刘文死了，你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突然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张希桐下意识看向了说话的人。
林栖却没有看她，只是看着不远处被黑雾包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的刘文。
恶人有恶报，有些事情的因果是斩不断的。
他早在窥探记忆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司晶所不知道的秘密，那是刘文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就已经失去意识变成怪物的秘密。
刘文和张希桐，他们两个的命是绑在一起的，如果刘文死了，张希桐也绝对会死。
林栖抿了抿唇，并不想说出这件事情。
或许刘文这么多年，一直躲在那个小阁楼，是因为潜意识里知道如果自己死了，张希桐也会有危险，所以才会一直藏着，除非必要不会出来，而张希桐不想看见他，也就正合了她的意。
现在刘文已经快死了，张希桐面临即将到来的结局的时间也不会很远。
林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没再管张希桐，回头和魏颖他们说了几句，魏颖犹豫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径自朝着那个眼神阴郁的鬼怪走了过去。
“方便单独说几句吗？”林栖抱着那些东西，对着檀林面无表情的脸，笑了一下，说：“我这里有些东西，你可能会感兴趣。”
檀林眼神落在了那些东西上，情绪似乎有了些波动，沙哑着嗓子说：“好。”
然后他一挥手，两个人就被黑雾包裹了起来，从外面看，就像是林栖被黑雾吞噬了一样。
“林栖！”周思静并没有听见林栖和檀林说了些什么，林栖和魏颖说话的时候她也不在那边，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林栖和檀林交谈不成，檀林生气了要杀了他，顿时着急。
“哎别叫……他没事。”杨欣叫住了她，防止被高分贝炸伤耳朵。
“真的不会有事？”身旁传来疑问，似乎还有些担忧。
张其云觉得自己肯定是脑抽了才会问这句话。
小白脸和自己女朋友的关系都还没问清楚呢，他就去关心小白脸了。
实在是有损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
但是不问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少了点气度。
张其云陷入了自我纠结中。
杨欣丝毫不知道自己男朋友在纠结什么，看了一眼同样一脸问号的周思静，只是很自然的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他有这个能力啊！”
别的不说，虽然杨欣和林栖也不算是很熟，确切来说是才认识了两天都不到，但就她对他能力的了解，杨欣还是很相信这个人的。
听到她回答的张其云再次：“？？？”
这种莫名其妙就是信任他和他很熟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们到底认识了多久？
那我走？
黑雾里，林栖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那些黑雾将他包裹只是外面的视觉效果，实际上他还是可以看得见外面的一切，只是外面的人看不见他而已。
他看着面前的青年，将怀里的东西递了出去，“这些东西，不知道你曾经见过没有，如果没有见过的话，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下。”
他伸着手，似乎笃定檀林会接那些东西。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檀林并非是不可以进出那栋房子，要是他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这些东西肯定早就被他拿走，而不是被丢弃在杂物间里不见天日。
毕竟对于檀林来说，有关司晶的东西，就是最重要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青年果然接过了那些东西，只是接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像是有些不敢置信。
到了这种时候，林栖会拿给他看，又笃定他一定会看的东西，只会是和他有关，并且能让他触动的东西。
所以他接了。
最上面的是明信片，檀林看着这些明信片，很久之前模糊的记忆开始复苏，他还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将这些明信片寄给远方的那个人，心里又怀着怎样的盼望与期待。
只是那个人一直是若即若离的，他以为这些东西早就已经被丢了，然而现实告诉他，她把这些东西保存得很好。
明信片下面是相册，他的手指慢慢划过封面，感受着那个粗糙的字形，一笔一划，是一个‘他’字。
不见其貌，他就已经知道那是她的杰作。
他突然有些想哭，慢慢地翻开了相册，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在整个少年、青年时期的照片中，甚至还有不少他幼年时期的照片，那是她很早以前就和他要来的照片，说是要留着他的丑照等到以后威胁他，却是用来做了这个相册。
那是他所有的青春，每一张都定格在了这本相册里，成了一个人曾经深藏的秘密。
而最后，是那本被主人翻得有些旧了的书。
檀林看着封面，却没有立刻翻开，而是抬头看着林栖，突然问了一句：“你有喜欢的人吗？”
从把东西递出去开始，林栖就没关注他了，和看着一个人难过缅怀相比，他还是更想看一些其他的东西。
所以他选择了看张希桐的结局。
刘文怎么样了看不见，不过根据檀林对张希桐的恨意来看，对刘文的恨意只可能更多，绝对不会放过就是了。
张希桐一开始还坐在地上毫无反应，但是很快，她的表情忽然扭曲了起来，脸上一会哭一会笑，眼神也是一会阴狠一会又茫然，宛如现场的变脸大事，看得外面几个人都很莫名，只能紧紧盯着她，以防再次发生什么意外。
黑雾外，周思静盯着张希桐看了半天，她也还是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狰狞的样子，感到很奇怪，低声问旁边的人，“她这是得失心疯了？”
旁边的秦风摇摇头。
周思静没有等来回答，一偏头，就和秦风对上了眼神，两个人默然对视了半天，最后以秦风再次面无表情摇摇头，而周思静终于意识到她可能和秦风没有共同的的话题所以转头走了而结束。
周思静作为一个年轻人，身上总是有太多用不完的精力，对什么事情的好奇心都很重，同样的，八卦心也很重。
大概这就是女生天生热爱八卦的天性。
“她……是不是脑子有点那啥？”周思静换了个问法，一脸求知欲的看着杨欣，手还指了指自己的头。
杨欣：“……”
她有没有病我不知道，但我看你可能有那么一点。
她抬手把张其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拉下去，朝刘文所在的位置走近了一些，凝神感应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我看不出来，大概是刘文快死了，所以她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毕竟当初她变成‘司晶’，就是刘文促成的，可能这之中有什么联系是我们不知道的。”
杨欣想起这个梦境里的事情，觉得还有那么一点懵，过一个梦境，就像是看了一个狗血剧似的，实在是让她头晕。
这一个又一个的人牵扯进来，又是换身体，又是复活的，简直就是太狗血了。
她现在除了心累就没有其他感觉了，之前的梦境虽然很凶险，但好歹线索明确，不像这个梦境一样，全靠找，还都是隐藏式的，就是大写的难……
要知道她从来都是行动派的，脑力流可不适合她。
“刘文……”只见张希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话，然后朝黑雾那边跑过去，距离很短，但她却走得东倒西歪，似乎很费劲。
林栖看见她想要伸手去触摸黑雾，可是有什么东西却将她和黑雾隔开了，无法触碰，只是徒劳的在原地伸手。
却不想突然听见檀林的问话，林栖怔住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
一听到这句话，林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却是想要反问他为什么没有，但这个想法一出来，他自己就先懵了。
他为什么没有……
他什么时候有了？
虽然不好意思，但林栖的确是实打实的母胎solo来着，从小到大他的追求者也有很多，从初中开始就没断过，甚至男的都有，但他自己，从来对这些没有什么心思，对那些人的示好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