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半空中的脸（5）
（8）医院里……
梁凉躺在医院里，一只眼睛被裹了个严严实实，整个头都肿了，剩下的那只也被臃肿的脸挤成了一条细缝儿，剧痛。
据说钱好多当场就被过路的人制服了，那把勺子和梁凉的眼睛都被当做证物了。
至于钱好多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清楚。但据在场的人说，当时制服钱好多时，那小子的劲头儿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五六个才勉强把他按住。
梁凉也知道，那天晚上他看见钱好多蹲在尸体旁边时，就显得很不正常了。
他没办法，只好住在医院里养伤，学校已经来过人了，现在有几个同学陪着他。
梁凉不想说话，静静在病床上躺着，他旁边还有一张床，住着一个老妇人，六十多岁，也是一言不发地躺着。
病房里很静，几个陪床的同学说话也是小声嘀咕着。
梁凉的状态一直是迷迷糊糊的，但他还是能听见同学嘴里嘀咕的话。
他们说的大致意思好像是钱好多中了邪，做那些恐怖的事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受了操控，是谁？不知道。
梁凉没说话，只是听着，装睡。
慢慢的，天黑了，医院显得更静了，静得吓人。
陪床的同学都回去了，替班的是学校的老师，梁凉的父母还没赶过来。
梁凉喝了几口粥，又躺下了，老师在旁边坐着看书。
外面走廊里偶尔有人经过，留下孤寂的脚步声。
时间也缓慢走着，老师困了，把书放在一边，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梁凉觉得身上有点儿发冷，可能发烧了。
他悄悄坐起身，用那只成了一条缝儿的眼睛看了看周围，另一张床空着，老妇人不知道去了哪儿，老师睡得很熟，歪着头。
梁凉蹑手蹑脚下了床，忍着痛，披着衣服打开门，朝走廊最里面的厕所走去。
他走得很慢，因为视线的关系，走廊里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梁凉扶着墙，走到了拐角，往左拐一下五六米就是厕所了。
刚拐过去，梁凉就站住了，走廊里空空荡荡，灯光恍惚，一股来苏水的味道直刺鼻孔。
梁凉看见，有一件护士穿的白大褂，像人一样站在走廊中间。
五秒钟后，梁凉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跌跌撞撞的往回跑。
猛地推开病房的门，梁凉感觉一股凉气迎面扑来，病房的窗户打开着，老师正站在窗台上，背对着病房门。
梁凉窒息了，老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身子向外一倒，从十一楼下去了。
梁凉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傻在了门口，他发现临床的老妇人还没回来，但她的病床上铺满了冥币……
老师死了，在楼下，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梁凉临床的老妇人失踪了，只留下满床的纸钱。
整件事情像雾一样，警方调查时，值班护士说出了一个可疑人物，那个人竟然和钱好多时那么相像。
就是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在深夜的医院十一楼的走廊里走来走去。
事情发生后，那个人好像也消失在空气中了。
梁凉也说出了那件白大褂，去看时，也消失无踪了。
医院里的一切恢复了正常，只是空气中又多了些诡异。
（9）一切都疯了
秦文君用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儿的声响，衣柜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
那人翻找了一会儿，好像是累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衣柜里好像也恢复了正常，秦鸥的脸消失了，秦文君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那人点了根烟，咳嗽了一声，是个女人。
秦文君很好奇，一个女人呢怎么会大半夜的跑到另一个死去的女人家里来呢？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女人抽完烟，再次起身，在屋子慢慢走动着，翻找着。
秦文君把眼睛凑到衣柜的门缝儿前向外看着，女人是个背影，很瘦，中短发披在肩头，穿着一身深色衣服，颜色看不清楚。
秦文君满身是汗，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那女人好像也有点着急，加快了翻找的速度。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下动作，猛地转过身，盯着黑暗中的大衣柜。
女人直起身，慢慢向衣柜走来，秦文君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眼前直冒金星。
女人静静站着，没有直接开门。就这样，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那扇薄薄的木门仿佛不存在了。秦文君的眼睛早已习惯了黑暗，透过缝隙，他看见了那女人的脸。
让他大吃一惊的是，他认识那个女人。
不但认识，而且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那女人是秦文君的老婆，张如晴！
竟然是她？她不是出差了吗？
秦文君感觉一阵的眩晕，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整件事情成了一个无底黑洞。
两个人僵持着……
终于，张如晴伸手打开了衣柜的门，“嘎……吱……”一声，秦文君暴露在妻子的眼前。
但他的动作快，快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门开的一瞬间，秦文君疾速扑了出去，在这之前，他迅速抓了件衣服，蒙在头上。
张如晴被撞了个跟头，也被吓得不轻。秦文君趁这个机会，开门跑了。
他一路跑下去，一步也不敢放慢。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秦文君用手柱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马路上人很少，偶尔有车辆经过，路灯明晃晃地笼罩着街道，在黑暗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秦文君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把从衣柜里胡乱抓出来当面具的那件衣服解了下来。
他本想把衣服扔进路边的草丛里，但他发现那件衣服有点儿不寻常，他慢慢把衣服举到眼前，在路灯下仔细看着……
那是件淡黄色女士衬衣，秦文君认识，那是他买给秦鸥的，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的是，那件衣服上的前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血点！
秦文君猛地把衬衫甩了出去，好像躲避瘟疫一样，他又开始了奔跑，比刚才还快。
一口气到了家，秦文君把房间里的灯都打开了，屋子里满堂通亮，他坐在沙发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灯光可以冲散一点点的诡异气氛，秦文君点着了一根烟，看着烟雾缓慢上升着，他眯起眼睛，思考……
妻子为什么会突然在秦鸥的家里出现？自己买给秦鸥的那件衬衫，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血？秦鸥的眼睛到底是挖的？
一切都乱成了一团麻，理不出一点儿头绪？
烟抽没了，秦文君紧接着又点了一根，刚抽了一口，门铃就用力的响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
秦文君一惊，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看着那扇直挺挺的门！
会是谁？
他慢慢靠近，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到了跟前，他把眼睛贴在了门镜儿上……
扭曲的楼道里站着一个人，她把脸也靠近了门镜，脸也成了畸形的，是张如晴！
秦文君打开门，妻子拉着行李箱走进来，表情平静。
“怎么今天回来了？提前打个电话，好去接你啊！”秦文君观察着妻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没有任何异常。
他甚至怀疑刚才在秦鸥家的不是她。
“事情提前办完了，就赶紧回来了，顺便突击检查一下，看你有没有不轨的行为！”张如晴开着玩笑，坐在沙发上。“好累啊！”她伸了大大的懒腰。
妻子的言谈让秦文君掉进了一片迷雾中，她越是平静，他心里就越发毛。
“那你发现什么了吗？”秦文君也装作平静，顺着妻子的话说。
“还算满意吧!”张如晴说着，打开了行李箱，收拾着里面的东西。
“我买了件衣服，你看好看吗？”说着，她从里面取出一件衣服，一件淡黄色的女式衬衫，和秦文君买给秦鸥的那件一模一样！
秦文君的心猛地翻了一下，头皮直发炸。
“好……好看！”他突然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虚脱了。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看电视，谁都不说话。
突然，张如晴坐起来，盯着秦文君，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不用眼睛看，就知道是对方，闻着味儿就知道是你了！你相信吗？”
秦文君张着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