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服务员，来一份同情心，打包！（4）
就是这救命的东西，又让事情拐了个弯儿，让吴若雷成了旋涡的中心。
那个脸色同样苍白的女人跪在自己面前时，吴若雷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想了一整天，最后还是决定试试。把自己封存已久的同情心割下来一整块儿。
结果，偏偏就是他，和那孩子配型成功了。
现在整件事情的风向标马上转向了吴若雷，媒体的摄像机全都对准了这个原来躲在幕后的人。虽然他很高兴做这件事，但总是隐隐觉得有一种被道德绑架了的感觉。
事到如今，不做也得做了！
折腾了大半年，终于还是成功了，孩子很快出了院。吴若雷也早已经恢复了健康。事情的热度也减退了不少，只是偶尔有后续消息在手机里能看到。
那孩子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气色很好，孩子的母亲也似乎露出了笑容。
但那笑容……吴若雷却总是觉得怪怪的。
而且，在整个后续过程中，那个向西行不见了踪影。那么，自己惩奸除恶的侠义计划也就实施不了了。
那种奇怪的感觉总是在心里上下翻腾，女人怪异的笑容也无限被放大着。到最后，他还是决定悄悄去一次，不通知任何人。
哪怕是偷偷看一眼孩子也好，只能是这么秘密前往了，因为毕竟骨髓捐赠者和被捐赠者一年之内是不允许见面的，看看也就放心了。
那个村子处处透露出掩饰不住的破败，一只半死不活的狗趴在白杨树下，盯着村口处的一处围墙，大口喘着气。
见到那女人的时候，吴若雷忽然间无端生出一种感觉，没有任何来由的。他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因为，向西行死了。他喝的用善款买的那些酒都是假的，结果变得又聋又瞎。想不开，自己吃了老鼠药，自杀了。
而且到了后期，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娃娃在炕上蜷缩着！
事情真是这样吗？吴若雷不确定，这些都只是女人的说辞。也许这就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向西行一直在井底，而那女人，端着石头，站在井口……
之所以能走进这间屋子，是因为那个恢复健康的孩子，已经去城里上学了，据女人说同样是领取到了一片很厚的同情心。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家庭，完全由这个女人变成了一个新的组合。
因为他看见，炕上又多出来一个孩子，嘴唇出现了恐怖的紫色……
“我领养的，这孩子命苦，先天性心脏病。我待他会和亲生的一样，明天就去医院治病！”女人在厨房倒了两杯水，放在吴若雷面前一杯，然后坐在炕边幽幽地说。
“你还会领养其他的孩子吧？不停的领养，这算是一份职业吗？”吴若雷盯着女人的眼睛，问。
女人笑笑，没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炕上的孩子。
突然间，她猛地回头盯着吴若雷，“这个孩子如果需要换心脏，你能把同情心给他吗？……看见村口的那处院子了吗？里面是一家孤儿院，这孩子就是在那儿领养的。你知道那里面每年领取的同情心有多少吗？说出来吓人……”
吴若雷沉默着，只是望着女人苍白的面孔，半晌才说话：“这次我本来是来找向西行的，却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喝了一口略微咸涩的水，他继续说：“这里面的事情我想过，你的这个职业见不得光。向西行喝的那些酒都是你买的吧！他就是喝——死——的吧！你帮了很大的忙，是吗？而且，你想过没有，这个孩子能换取多少同情心你有把握吗？”
女人只是坐着，咬着下嘴唇，不说话。
她在想什么？
“这样吧，我来操作，得到的利润，我七你三。别说我贪，因为你的事败露了！”吴若雷缓和了一下语气，淡淡地说。
“败露？我没有什么可败露的？”
“那好吧！我报警，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可以败露的……你接连的领养孩子榨取同情心换取钱财这件事够不够你坐牢做到老？而且警察会不会查出来向西行的死因呢？你想想……”
屋外的阳光一点点变换着角度，一直到完全离开了房间，两个人身处在昏暗中，僵持着。
屋子外暖洋洋的，里面却显得阴暗、潮湿。
最后，女人萎靡下来，低着头，看似屈服了。
吴若雷站起身，笑笑。“我们可以长远合作下去，你负责孩子的来源，我负责开发渠道，就这样！不义之财不能独吞，那样会死得很快，也很惨！”
女人竟然顺从的点了点头。
吴若雷开着车飞驰在回城的路上，心中乱成了一团麻。他得到了很多秘密，但却没有一丝的胜利感存在于心，反倒觉得阵阵寒意侵袭而来，从里到外的冷。
这也算是惩治他们的方法吗？
吴若雷根本就没有勒索那女人的心思，那么说只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能有更大把握除掉她。
这些祸害，少一个就好！
很突兀的，道路怪异的开始变得模糊，他强打着精神，却没有丝毫用处。
一切都混沌了，他苦笑了一下，那女人的想法竟然和自己一样！
在自己刚找到她的时候就起了杀心，也许她比自己更敏感吧，真是小心翼翼到了变态的地步！
“有时候，杀心这种念头，可能一个眼神就会引发出来，女人狠起来真是不用任何理由。”吴若雷摇摇头，嘲笑着自己的这次失败。还好，是最后一次。
女人给他的那杯水里一定放了东西。然而，在女人回头看孩子的时候，他也把指甲里本来是为向西行准备的剧毒弹到了她的杯子里！
车子撞到树上的那一瞬间，吴若雷只有一个心愿，希望那女人也喝了那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