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酬定律（中）
4、
赵卿卿愣在原地，脑子飞速旋转。
难道这又是个“陷阱”？
坂田恒微笑着招招手，让她坐在邱总身边。
“如果你不出现，我的数额就是第一了，可现在我是第十名！”邱总微笑着说，语气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就是秋天？”赵卿卿一直以为“秋天”是个女人。
邱总点点头：“对，我以前不知道你也在‘陷阱’里，现在我们可以合作了。”
“怎么合作？”赵卿卿还是充满警惕。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人都是需要合作伙伴的，人多力量大吗！是不是？更何况在这么刺激的游戏里！”邱总给赵卿卿倒了杯酒。
“合作只是在过关的时候事先沟通一下。当然这是秘密的，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就是作弊，在游戏里作弊是要付出代价的……”坂田恒悠悠地说。
几个人都点点头。
其实赵卿卿对他的行为很不满意，她本不想和“陷阱”中的人接触太多。但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她不想树敌。
几个人聊了会儿，坐在坂田恒身边的人一直不怎么说话，只是大口大口的灌酒，偶尔支应几声。
后来，赵卿卿得知他就是第六名，55号——食人鱼。
但最后，酒精却让食人鱼泄露了自己的天机。
邱总问了他一个游戏中最忌讳的问题，在十天内怎么得到的九十三万。
“我在殡仪馆，烧人的。平时我烧的是死人，但我为别人烧了两个活人，半小时我就得到了那些钱……”食人鱼慢慢说，眼睛里的凶光更重了。
赵卿卿听的头皮直发炸。
“要是谁报警，我也让他变成骨灰！”食人鱼又说。
“在我们的游戏中，没有报警的概念。如果出现了，不管是谁，都会变成骨灰……”一向笑容可掬的坂田恒突然沉下脸说。
回到家时，已近午夜。
赵卿卿打开电脑，“陷阱”里已经有人进行第二关了。
排名第七的幽冥在论坛里讲了一个关于奴隶的故事，很契合第二关任务的主题：
有两个人，甲和乙，他们都是穷人，很穷。
机缘巧合，甲成了富翁。
乙却还是老样子，吃了上顿没下顿。
于是甲拿出一大笔钱，对乙说：“做我的奴隶，就可以拥有这笔钱。”
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既然是奴隶，就要听话，忘掉自由！”甲说。
“好的……”乙马上卑躬屈膝地说。
从此以后，乙对甲百依百顺。
有一次，甲喝多了，让乙在地上爬，还要学狗叫。整整一夜，乙在屋子里爬着，边爬边“汪……汪……”地叫。
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还有一次，甲把乙的手用火烤，而且不许叫出声。乙做到了，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但他一声没吭。
甲问乙：“你有怨言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主人！”
甲对这个奴隶非常满意，好像得到一条好狗那么高兴。
一年后，甲死在了厨房里，被烤熟了，然后喂了狗。
乙成了富翁……
故事完结。
赵卿卿看完故事，觉得背后有冷风袭过，刀片儿一样薄而锋利。
她明白，人是最难控制的，一旦摆弄不好，就会惹祸上身。
第二天，赵卿卿到公司请了年假，回到了阔别五年的家乡。
虽然那里有太多不愿记起的灰色记忆，但借着这次机会，有的账也该算了……
5、
小城的天和离开时一样，依旧阴着，让人透不过气。
五年了，这里没有任何变化，整齐且冷漠。赵卿卿来到一条偏僻的街道，街边有一家小网吧。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推门进屋……里面脏兮兮的，人头攒动。
收银台后面坐着一个男人，叼着烟，愣怔怔的像尊雕塑。
赵卿卿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对男人说：“还认识我吗？”
男人一愣，眯着眼看了半天，突然咳嗽起来，烟掉在地上。
“赵……卿卿？”男人的表情一下子复杂起来，像是活见了鬼。
“还好吗？”赵卿卿看着男人，眼神同样复杂。
“这几年你去哪儿了？我以为……”
“以为我死了？很多人都希望是这个结果吧！咱们找个时间出去聊聊吧！”
还没等男人答话，网吧里面出来一个女人，黑瘦黑瘦的，女人站在男人身边，盯着赵卿卿看。
“她……她是我以前的同学。”男人赶紧说。
“我也没问你，你解释什么？”女人满脸敌意。
“不打扰你了，晚上给我打电话吧！”赵卿卿递过一张名片，看着女人笑了一下，笑容里有挑战的意味。
晚上，男人没有任何消息。赵卿卿并没在意，他迟早会来，一切都在掌握中！
第二天中午，电话果然来了。
“卿卿，是我！”听到这个声音，赵卿卿笑了。
赵卿卿再次来到网吧，今天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女人也不见了，男人闷着头抽烟。
“卿卿，这几年你怎么过来的？”男人问。
“我过得很好，看你却不怎么好吧？昨天那是你老婆？”
“我受够了，是我对不起你。”
“都过去了，我来找你有其他事。”
“先吃饭吧，特意给你包的饺子，从前你最爱吃我包的饺子。”
“你总是让我在回忆里出不来……”赵卿卿望着男人说。
两个人吃完饭，赵卿卿觉得该谈正事儿了。
“你老婆去哪儿了？”
“在饺子里……”男人目光黯淡。
赵卿卿没吐，但停下了筷子。
男人起身走向冰箱，赵卿卿把头扭向别处，她怕在冰箱里看见那黑瘦女人身体的某个部位。
男人取了瓶啤酒，打开倒了两杯。
“你有什么打算？”赵卿卿抿了一口，酒有点腥。
“等！人到了这个地步，连害怕的权利都没有了。”男人很冷静。
“其实没必要绝望，总是有路可走的！”
“你不恨我？”
“从前恨，但现在不。我们现在都很坦然，不是吗？”赵卿卿说着拿出一张卡，“我一直是你的福星，一切听我的，开始新生活吧！”
“你能带着我逃出地狱！”
“你现在已经在天堂了！”
6、
男人被安排走了，赵卿卿留下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办。
在“陷阱”的网站里，她得知邱总已经找到了仆人。
其他人进展都很慢，一条留言却引起了赵卿卿的注意。
是第一关的冠军找卿卿留下的：“我相信，第一关的第二名将是花费最少，但奴隶却是最听话的……女人不可轻视！”
赵卿卿皱紧了眉头，这个人是谁呢？他（她）危险吗？
但她却无暇顾及很多，还有事情要做。
当天下午，赵卿卿来到了市郊，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工业园区，只是在周边散落着几处老旧的居民区。
她来到一栋只有三层的老式居民楼前，楼道在大白天都是黑漆漆的，角落里满是蜘蛛网，到处透着破败相。赵卿卿直接上到三楼，敲了敲左侧的房门。
没有回应，但她觉得屋子里肯定有人。因为她发现本来透明的猫眼，瞬间变黑了！
赵卿卿和漆黑的猫眼对视着，里面没有一丁点儿声音。
她又敲了几下门，猫眼又变回了透明。
对面的门开了，回头一看，是个老太太，老的已经变了形状。
赵卿卿不认识她。
“你找谁？”老太太的声音像两张砂纸在一起摩擦。
“这家的人呢？”赵卿卿有点害怕，她发现老人的两只眼睛很年轻，和脸上的皱纹很不搭配。
赵卿卿脑中刹那间闪过一个念头，老太太那两只眼睛不是她自己的！
“早就搬走了，这屋子空了两年了……”老人说完，门“砰”地关上了，赵卿卿打了个冷战。
她又转回身看了一眼门上的猫眼，它又变黑了！
赵卿卿下了楼，站在楼下看着顶层。
她发现在窗口好像有个人影，来回的晃，脚下无根！
只有双脚悬空的人才可以那样的晃动，左一下，右一下……
赵卿卿向后走了几步，又朝楼上看，那人没了，只留下破败的玻璃窗，和一根若隐若现的绳子，晃着！左一下，右一下……
她没了再次上楼的勇气，慌忙离开了。
刚走到街边手机就响了，是坂田恒。
“你在哪儿？”
“在外地出差，怎么了？”
“找到人选了吗？”
“还没，太忙。”赵卿卿撒了个谎，“那个第一名怎么老针对我？”
“不知道，他的底细谁都不清楚！”坂田恒说。“你知道秋天的奴隶是谁吗？”
“谁？”
“食人鱼！”
“真的？”赵卿卿吃了一惊。
“对，食人鱼赚钱很快，但花钱却不在行，转眼就成了穷光蛋。但他不想退出游戏，结果成了奴隶。”
“真是造化弄人。”赵卿卿没想到邱总的手段那么高明。
“对了，昨天我和他在酒吧，他说主人交给他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秋天让他烧一个曾经勒索过他的活人！”
听了坂田恒的话，赵卿卿觉得全身一下子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