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嫉妒
15年，英国用海上军队阻止物资入德，德国使用潜艇袭击英国货船。
4月22日，德军首次使用毒气袭击，这是人类首次大规模使用化学武器。14年的战斗中，法国士兵曾使用过烟雾弹，但是只是为了近战，驱赶敌人。可就是在战争的催化下，德军开始研制化学武器，毒气。
德国用氯气攻击法国，加拿大和阿尔及利亚联军。
英法联军并没有见识过毒气，他们从最初的咳嗽、到胸部灼热、疼痛难忍，到最终悲惨的窒息而死。
虽然大家发觉之后进行撤离，但是依然有大批士兵死于毒气。下一次的战斗，大家很快配备上了简单的防毒面具。
氯气消散很快，按道理士兵佩戴防毒面具撑够两小时左右就可以继续战斗，但是此时的防毒面具戴上一小时左右就温度高，血管发涨，空气浑浊，让人很难忍受。
然而，时隔一周不到，就有一艘船载着从古巴而来的新型防毒面具送往了法国港口。
看着金爷走出港口，和各国领导人对接物资，雪柔笑眯眯的看着他，快步跑过去，隔着一段距离冲他挥着手。
金爷也看到了雪柔，半年没见，她看起来依然很好，那颗不安的心放下来，他挥着手回应了一下。他身边的法国高官此刻很开心，因为英国华侨商人金谷企业下研发的防毒面罩十分高级，正是目前战事非常需要的。
而高官看到金爷和水岸边的女孩打招呼，不免好奇。“金先生认识那个女孩？”
金爷毫不掩饰。“那是我的养女，雪柔，这个防毒面具就是她研究出来的。也是她要求我召集工人赶制出来，送往此处。”
她已经长大，需要拥有本就属于她自己的力量和影响力，金爷知道自己不能再将她的光环顶在自己的头上。
高官这才正眼望向雪柔，身材高挑美丽的女孩站在港口，一身最普通的衣裙，脸上带着正带着沉稳的笑意，见到高官的目光投向自己，微微的点头，行了一个优雅大方的礼。
这一眼让高官很是欣赏。“是个聪明的小美人，下次有空一定好好和她谈谈。”
金爷应下，送走高官，这才张开双臂走向雪柔。“好久不见了，雪柔。”
雪柔大大方方抱住金爷。“辛苦你长途跋涉而来，可惜我在这里居无定所，没有好的环境招待你，你要见谅。”她转过头看着金爷身边的曹三爷，友好的笑笑。“曹三爷。”
曹三爷微笑着点点头。“雪柔小姐好。”
金爷不在意的摇摇头。“我有地方去，有一个朋友在这里，我需要先去他那里一趟。”
雪柔不乐意的撅嘴。“什么朋友比我更有面子？”
金爷打着哈哈岔开话题。“你找到达奇安了是吗？”
雪柔点点头。“是的，去年九月份我就找到了他。”
“也就是说你现在一直和他在一起？”金爷惊声道，同时他皱紧了眉头。
雪柔摇摇头。“因为九月密集的战斗，而他是一位医疗所的医生，所以我一直在他身边帮忙。十二月份的时候我离开医疗队，现在反战组织做事。”
真有她的。道格拉斯作为公爵先生在指挥战斗和其他与作战有关的事情，达奇安在救死扶伤。她却在唱反调，她不应该完全支持她爱的男人吗？
但是，这到底是欧洲战场，金爷倒是不想过多干涉。
他伸手碰碰雪柔的发顶，“你倒是很忙。”
“这段时间我还研究了几款化妆品，到时候带回去制作出来，我很详细的写明了售卖方式，售卖数量，后期要是有问题，金爷便打电话来找我。”雪柔没发现金爷话中语气，自顾自说着生意的事情。
“小丫头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在法国连个像样的居住点都没有。”金爷是在忍不住打断了她。
曹三爷也不解的看了眼雪柔。雪柔小姐的资产，可是相当可观的，如今若是说和金爷相当，是真的不夸张的。可她那副着装，和不把美丽资本当回事的样子，实在不符合这时代女性。
雪柔思索了一下。“办公室也是好的居住点，我要是住在豪宅里打着细花洋伞和蕾丝裙，还怎么拿着宣传单去街头？”
金爷不置可否的笑笑。他无法理解雪柔的行为，他也无法说出支持她的话，他只能岔开话题。
“我订好了卢浮宫大酒店，晚上一起吃饭。”
雪柔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她麻溜的跑到墙角下打开自己自行车的车钥匙，冲金爷挥了挥手。“晚上见。”
看着离去的雪柔，曹三爷忍不住嘀咕一句。“雪柔小姐现在和坎贝尔家的少爷走那么近，那么道格拉斯公爵那边？”
两边都是曾经给自己利益的人，坎贝尔伯爵，以及道格拉斯公爵。金爷很难决定在这场争夺美人的游戏里该给谁助力。
他沉思片刻，下定了主意。“致电给达奇安坎贝尔。”
毕竟是在巴黎，金爷所在的酒店是最高级的，雪柔赴约而来便换上了精致的蕾丝裙衫。只是，她没有料到达奇安夜也会在。
上一次见面时，他们是不欢而散的。因为达奇安身边围绕着法国美女护士，而她在一旁看着，经美女护士提醒他的朋友来了，达奇安却只是看了一眼她，没有搭理。
雪柔上前问他，达奇安却搂着法国美女转身就走。
雪柔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也不惯着达奇安。他要约会法国美女尽管去，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既然给自己甩脸子，那她绝对不会主动再去找达奇安。
这种冷战，已经几乎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
此时再次相见的二人，很明显只是为了来赴金爷的约。达奇安脸色难看，他看了一眼雪柔，将脸别开，猛灌了一口红酒。
金爷看看两人之间波涛暗涌的气氛，笑了笑，吩咐服务生上菜。达奇安不吃东西，只喝酒，而雪柔偶尔会接一接金爷的话，她没什么吃饭的心思，小口的吃着南瓜浓汤，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点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一点，你比之前瘦了很多。”金爷用银勺舀起一块红酒炖肉里的牛肉放到雪柔的盘子里。
雪柔完全笑不出来也没胃口，她只能勉强扬了扬嘴角。“金爷费心了。”
直到见到达奇安喝得双颊变红，醒酒器中的红酒都见了底他却还要酒的样子，雪柔不得不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和金爷说了再见，站起身就要走。
而这时，达奇安站起身，他拉着雪柔的手往酒店楼上走。
雪柔挣扎着向后退，可是却被达奇安揽住了腰际。“你敢走试试，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你！”
雪柔求助的望向身后慢条斯理切着牛肉的金爷，金爷看着两人，没看到似的别开了脸。“你们的事情我可不敢插手。”
雪柔气鼓鼓的看着达奇安。“你真是个粗鲁野蛮的家伙！”
“你也不是优雅大方的女士！”达奇安反唇相讥，拉着她走上酒店上层，穿过走廊，将她推进了一间酒店房间。
雪柔看看被他扯得一片通红的手腕，怒的望向他。“你发的什么疯！有什么话说就是了！”生气之下，她用脚踢向达奇安的小腿。
“发疯？”达奇安受她一脚痛的直皱眉。“我们俩之间，究竟是谁比较疯？”
他上前一步，抓着雪柔肩膀，将她推向墙壁。“你是什么时候做的道格拉斯的情人？而你做了他的情人，为什么还会来找我！是你疯还是我疯！你究竟有没有好好想过！？”
雪柔的脸因为生气而涨红，她望着达奇安。这才知道了他愤怒的来源。
原本，她和道格拉斯的关系，是因为在坎贝尔伯爵的压力下才会出现的。后来，她也说不清楚，她的思念为什么会发酵的那么快。就好像从十岁那年遇到道格拉斯之后，压抑着的，冷静着的感情，全都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她开始正视对待道格拉斯的感情，是她日日的思念，是她反复的猜测，是她每天早上嘴上嫌弃却盼望的新鲜玫瑰花。
她在意却别扭的心，在日复一日的增长。却在夜灯下见到他的那一刻，化作了满腹的委屈，眼含的热泪。
在道格拉斯面前，她总是不加掩饰的，纯粹的，好似知道他的爱如山如海，总是包容的。
比起她的爱，他的爱宽容。但是自己的爱对于他来说，似乎毫无助力。她开始自卑，敏感，像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孩子。甚至很多时候，她不敢靠近。
所以她宁愿在反战组织待着，也没敢去找他。她不确定自己可以给他带去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反而觉得自己会给他带来麻烦。
当达奇安提到道格拉斯，雪柔感到深深无力。“是的，当我告诉你我爱他的时候，你就该明白。而我来找你，只是因为我担心你。”
“不！”达奇安摇头，他不想听到这种话。“你是爱我的！所以你来找我！你没有去找他，而是来找我了，你更爱我，你爱的只是我，你只是受了他的蛊惑，你根本不爱他。”
oh，该死的巴蒂斯特，要是他没有告诉自己雪柔在古巴时候是道格拉斯的情人该有多好？巴蒂斯特模仿雪柔说出的情话是那样的让自己嫉妒，自己简直快要发疯，整个人都快要爆炸。
她何曾说过要做自己的笔，枪，手杖。为自己美丽，执手，相看朝霞和夕阳？
雪柔伸手去推达奇安。“不。我很明白自己的感受。”
她的眼神很清醒，说的话简单明白，达奇安无法接受。他伸手将她按倒在床上，扯开她的衣裙。“你只应该属于我！”
带着浓烈酒味的嘴唇落到雪柔的脸上，她挣扎，叫骂，可是丝毫不能撼动他的动作分毫。
“达奇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也该知道你不应该激怒我！如果不是巴蒂斯特告诉我你是他的情人，你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拥吻！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嫉妒！”他粗鲁的扯去自己的上衣。“他是怎么zhan有你身体的？他让你开心吗？他的手指是如何触mo你的肌肤？是像我这样吗？”
“停下来！达奇安——”她绝望的无力挣扎着。
“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达奇安依然在盛怒中，他的动作不带丝毫怜悯。“你一直在我身边，你最初爱的人是我！”
“是我，是我，是我！”他愤怒而野蛮。
窗外突然下起雨，五月的暴雨，将留在枝头俏丽的鲜花打落，花瓣纷飞，落在泥泞的地上。
疼痛伴随了雪柔全身，她无力抵抗，从最初的挣扎，到之后的绝望，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达奇安粗重的喘息声。他倒在她的身上，吻着她的脸颊，一遍遍说着“我爱你，非常爱你，比爱自己还要爱你……”
酒店白色的床单上有难掩的血迹，连达奇安的身体上都沾染了些许。
他不需要看就知道，她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过分的事情，可他没有办法后悔，因为他知道即便后悔也不会得到原谅。他是窃喜的，因为他知道她是属于自己的。他反而期待她会因此，而认定他。无可否认，这是卑鄙的，阴暗的想法。
雪柔望着窗外的雨，神情麻木，一动不动。
达奇安躺在雪柔身边，将她揽进自己怀中。“这样，你就再也不能去道格拉斯身边了。”
雪柔呆呆的看着达奇安，忽而抱住他的脖子。达奇安以为她想通了，顺势将她搂紧。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肩膀被雪柔一口咬下。
疼痛让他握紧拳头，抱紧怀中的她，却无论如何没有舍得推开。“没关系，肉咬掉了可以再长，最多再打几支狂犬疫苗。但是你，我不能让步。”
雪柔松开嘴，看着他肩膀显眼并冒出血珠的牙印，低头在他胸膛上又狠狠咬上一口。
达奇安忍着痛。“看来真的要把你抓起来，疯狗出行。”
雪柔推开他，坐起身，恶狠狠的瞪着他。
她本就长着一双含情的杏眼，此时被动情况下。含情的眼带着怒意，竟也带着一番动人的妩媚。
达奇安卑劣的行为，在雪柔看来罪无可恕，但是达奇安此刻却觉得她美得胜过他遇见的所有女孩。
没有一个女孩会在这般对他，所以能这般对待他的，只能是他允许的，并忽视着他爱意的这个女孩。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他轻叹一声想伸手去拉她。食髓知味，更何况面前是他最爱的女孩。
雪柔的怒意在达奇安看来不值一提，他根本就没想过让雪柔离开自己，无论用什么方式。总之今日这着不算光彩，他也懒得再扮演等待的角色。
雪柔一眼达奇安，伸手拉过被子兜头盖住他的身体，向着浴室跑去。
达奇安拉下脸上的被子，看着她逃跑的身影发出低低的笑声。
金爷住的套房，房间在最里面，所以等到达奇安觉得雪柔已经进入浴室很久没有出来之后，他裸着身体去查看，看着干净如初的浴室，这才意识到她已经走了多时。
……
雪柔消失了，达奇安一连几日，都没有在反战组织的办公室找到她。
而和雪柔一起共事的同事早已认识达奇安，他们视线暧昧的看着达奇安，追问着两人的进展。达奇安向来在外人面前是个开朗的形象，却罕见的皱着眉，带着一脸愁苦的表情。
“如果你们看到她，一定要告诉她我有话想对她说。”
“让我猜猜，一定是想告诉她你爱她。”中年白人女士笑笑。“年轻人，对面真爱要无所畏惧，千万不要害羞。”
达奇安无奈。“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的。”
……
雪柔换了一处地方生活，她知道达奇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是这不代表组织的任务她不去参加。
举着反战标语，雪柔和胖胖的中年白人女士走在一起。“你的男友有来找你，你为什么不跟他说清楚？要知道情人之间有了误会及时说清楚才是最好的。”
雪柔摇摇头。“我们之间没有误会，还要继续麻烦你不要告诉他我在哪里。”
“当然，我的嘴巴最牢固。”女士尴尬的笑笑。她没告诉达奇安雪柔的新住址，但是她告诉了达奇安雪柔会来参加今天的游行。
游行人群嘴里喊着反战的口号，由牧师，以及几位较为出名的男士和女士带领，缓缓前进。
正在这时，雪柔被一只苍老的手掌拉住了手。她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吉普赛服饰的年迈女郎正拉着自己。
老人目光浑浊，瞳孔没有光泽，一片灰败。老人摸着她的掌纹缓缓道：“你本不属于这里，却将属于这里。你占用了她的身体，你需要付出代价。”
人群还在前进，雪柔急于离开，她挣开老人的手。“抱歉，我现在有点忙。等忙完了我去找你，也会附上占卜费用。”
她一眼就看出来老人的职业。
“我在克尔马琳街道的127号。”老人继续道。
雪柔随着人群前进，轻轻应下。
“可千万不要信这些。”身边的白人女士撇撇嘴角。“他们善于故弄玄虚，战争爆发，他们很难生活，骗一个算一个。”
雪柔没说话，她将那句话记在了心里。
而白人女士视线一转，看到了人群外的达奇安，她冲达奇安使个眼色，悄然离了雪柔十来步。
达奇安适时出现在了雪柔身旁，可一见到达奇安，雪柔便想逃。达奇安很自然的上前抓她，雪柔见逃不掉，只好用手上的标牌向他砸去。“离我远一点，你离我远一点！”
达奇安任雪柔砸着自己，但是抓着雪柔的手却一点都不放松。“你听我说话好吗？我对你做了那种事情，我会对你负责任！”
不远处的白人女士八卦的眼睛立即瞪圆，身边不少认识雪柔这个唯一一个华人女性的组织成员都向雪柔看了过去。
雪柔如今已经十五岁，个头高挑，组织里的画作基本出自她手，更何况她长相十分端庄美丽，追求者一直不少。如今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庭广众说这个，雪柔即便心理三十几岁，依然觉得很害羞。她红着脸低下头，低低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来找我，我不需要你负责任！”
“如果你怀孕，我怎么也是孩子的父亲，你忍心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达奇安是打算死磕到底的，他不依不饶。
周围的人同一个吃瓜表情。
雪柔不可置信的看着达奇安，压低声音怒道： “你强jian了我！你觉得如果怀孕我会生下你的孩子吗？达奇安，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自愿，我是被你强jian！如果我想，我随时可以去警察局举报你！我认为，你真的可以离我远一点，如今我还没有原谅你。”
做错事情的是他，为什么还要道德绑架自己？自己没有撕破脸皮，已经是看在往日情分上了。她此刻对达奇安，不说厌恶已经是不错了。
达奇安松开了她的手，低下了头，他不知道雪柔会这样看待现在的自己。而从雪柔嘴里说出的话，让他感到慌张。
游行队伍渐渐停下，前方出现了武装警卫。前五后五汽车安保，从车上下来了随从层层守护，然后后座的车门被拉开。
一头红发的俊美男子从汽车里走出，他身材高大，目光冷凝。望向了游行人群前两排里，同样个子很高，鹤立鸡群般的金发男子。
他的视线往下一些，落在了金发男子身边的华人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