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知遇番外2
江知遇下楼的时候，父亲和妹妹刚进门，男人在帮知绮把散乱的头发扎着马尾。
“爸。”他喊了一声。
“嗯。”男人的目光将他打量一个上下，“怎么感觉短短几天，你瘦了不少？”
“这个原因我知道！”江知绮在他开口之前举起手，“哥哥因为画不了画了，伤心欲绝，几个晚上没睡着，所以饿瘦了。”
“别胡说八道。”江知遇看了男人一眼，男人没太大表情。妹妹走过来，他屈指敲了下她的脑袋，“我又不是以后不能画画了，唯恐天下不乱。”
江知绮捂住脑袋。
不再管他们兄妹，江域挽起衬衫袖子进餐厅，先是吻了下陈念今的脸颊，“辛苦。”
“洗手吃饭。”陈念今笑说。
两人的感情十年如一日，江知遇的记忆里，自从他们复婚之后，就没有吵过架。
偶尔几次斗嘴，也都是以父亲江域主动熄火结束。
“我给你置办了两套房子。”吃饭的时候江域开口，“这几天公司倒是不忙，你先适应一阵国内环境。”
江知遇点头：“嗯。”
“爸爸，”江知绮问，“那哥哥以后不跟我们住了？”
“哥哥长大了。”陈念今和江域对视了一眼，江域接过她的话，“等你年纪够了，也可以搬出去住。”
“我不要。”江知绮没有一丝犹豫马上拒绝了，“你们两个就想把我和哥哥撵出去，两个人好在家里过二人世界是不是？不行，我就要闹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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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江域说中了，第二天江知遇就出现了一点水土不服的症状，竟然还有点感冒。
父母已出门。
妹妹上学去了。
江知遇洗漱后下楼，楼下清洁团队正在忙碌，他喝水解渴，顺便吃两粒感冒胶囊。
“我的房间不用打扫，”他上楼时告诉他们，“待会儿别敲门。”
回房后，他迷迷糊糊躺了几分钟，差点儿睡着时，又被敲门的声音吵醒了。
门外站着个女清洁员，戴着一次性蓝口罩，工作帽，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还戴着茶色的平光镜。
“说了不用打扫。”江知遇道。
女人眨眨眼睛：“不好意思啊，我是第一天做这种工作。”
这声音…
江知遇犹豫抬手，见她没反对，就摘下她的眼镜。
“白岩。”他认出她的眼睛和眼神，侧过身邀请，“进来吧。”
白岩回头看了一眼，故意装得很为难：“不太好吧，我在工作。”
江知遇扬了一下眉梢：“不是说要打扫屋子？”
白岩就坡下驴，眼睛笑得弯起来，闷头走了进去。
“哇噻？”她打量卧室的环境，“你的房间比我小时候的房间还要大诶，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我的房间够大了。”
江知遇手插裤袋里：“怎么知道这里就是我家？”
“你不要误会啊，”白岩真诚解释，“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我是第一次做这种工作，帮我朋友来的，她今天不太舒服。哪知道这么巧，这就是你家。刚在楼下看见你，我还吓了一跳呢。”
江知遇忍俊不禁，看着她一时没吭声。
白岩察觉他的注视，闪躲着他的目光，装模作样擦起了窗子。
昨晚江知遇特地翻了当年的事，才知道当年死去的那个女生并不是白岩，而是白岩的表妹。
当时得知白岩去世，他的确刻意避开传播信息源，埋头苦读，就为了尽早走出来。以至于这么多年后，才知道白岩还活着。
“不热？”江知遇突然开口。
白岩一愣：“还好。家里不是开着冷气的吗。”
江知遇说：“让我看看你。”
“你之前、之前不是看过我了吗？在曼哈顿。”白岩不自在。
“我没仔细看，你又化着妆，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词，和白岩的电话号码，就确定你是白岩。”江知遇说得条条在理。
“我…”白岩转身，欲言又止，进行了好一会儿的思想斗争，她才妥协道，“你不要吓着，我今天一点都没有化妆。”
她抬手摘口罩，江知遇被她的手吸引注意，那只手过于粗糙。
失去口罩遮挡，她整张脸露出来了，江知遇眉头拢了一下，白岩看见他的表情，急忙要把口罩戴回去。
江知遇：“别动。”
本就离得不远，他腿又长，两三个步子就已近前，白岩紧张后退，背靠上落地玻璃窗才停下，她低下头，完全不敢和他对视，因他的突然逼近，藏在心里的自卑感快要破出来了。
停在和她相距差不多一米的距离，江知遇微微弯腰观察她。
看着和正常人皮肤没两样，除了脸颊和鬓角旁边有两道极小的整容刀痕。
“修复过几次了？”江知遇轻声问。
很温柔。
白岩咬了一下唇，开口的嗓音有点哑：“二十六次。”
江知遇仿佛被夺走声音。
白岩解释：“当时年纪小还没有长开，前几年做完后，感觉效果不是很好，所以一直修修补补，现在总算能见人了，我这样，不是很僵硬吧？”
她抬起了脸，露出当年最爱的笑容。
也是江知遇熟悉的笑容。
“嗯。”他点点头，直起了身子，“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不过你那天化的妆，我真没认出你。”
白岩促狭说：“我故意化了欧美妆，就怕你认出我。”
“你一直在曼哈顿？”江知遇好奇。
白岩笑：“当然不是，我英语都是临时学的，是不是装得很像长期生活在那的人？”
江知遇失笑摇头。
“不说了，我得工作。”白岩把口罩戴回去，“你忙你的，有事儿吩咐我就行了。”
她背过身，继续擦窗玻璃，玻璃上映出她的眼睛，里面的笑正在变得苦涩。
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孩子，出国两年未归，她忍不住思念，才找了过去，本来只想着能偷偷见他一面就好了，可她当时被酒吧里的老外缠上，唯有靠近他寻求安全感。
得来不易的触碰令她无法控制，就那样跟了上去。
但这些白岩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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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曼升后，父亲给他安排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轻松。
没有很大的工作量，但又能学到有用的东西。
午休过后，江知遇处理完两个工作，手机有了消息提示，他拿起来查看。
白岩：【今天上班，路过咱们的初中，拍张照片给你看。】
焕然一新的校门，竟是一点儿找不到过去的影子了。
江知遇回复：【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白岩：【我这个文凭能做什么呀，就凭这一张嘴的功夫，干销售这行呗。】
恐怕这些年赚的所有钱都用在修复容貌上面了。
江知遇始终记得，她是个爱漂亮的女孩。
他拨了个电话过去。
白岩接通的时候没好气：“江大少爷，我骑电瓶车呢，你给我打个电话过来。”
那头有轿车鸣笛，应该在大马路上。
江知遇从椅子里起身，走到全景落地窗前，手插西裤裤袋：“骑车还给我发消息？”
“我发消息的时候肯定是停下来了嘛。”白岩语气撒娇，却有点儿胡搅蛮缠。
江知遇嘴角微扬：“所以现在接电话也是停下来了？”
“诶，是吧。”白岩问正话，“什么事儿啊？”
“晚上有没有时间？”他问。
沉默了大概有几秒钟，白岩夸张地喊了过来：“啊，你说什么？我刚没听见！”
江知遇温声重复：“我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有、有啊，当然有。”白岩吊儿郎当道，“干什么，江大少爷要约我啊？”
江知遇垂睫，抬腕看一眼表时间：“晚上吃个饭，你给我地址，我接你。”
白岩拿下耳边挂断的电话，不争气地抹了抹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