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要的从来不是惩罚
纪润成坦诚道：“全世汽车，我给他们办过几个小纠纷。”
陈念今若有所思，走到半人高的绿植旁，被喷过水，叶子上覆着一层水珠。
“我还以为，”陈念今手指压下一片叶子，水珠滚落，她嘴角噙着抹淡笑，望向纪润成，“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件事。”
“不是。”纪润成微笑。
陈念今问：“你果真没碰过这个案子？”
纪润成：“我不说谎话。”
“既然你没碰过，但江情又确实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了你，你在远洲市不算名声大噪，全世的律师团队，你目前望尘莫及，那江情找你就必定是私事。”陈念今分析，“你认识当年负责肖成文的律师，或者是熟识，对不对？”
似乎已经瞒不下去了，纪润成敛下眼睛。
“他叫程进，今年52岁，事后没多久带着妻女去了国外生活。”陈念今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外面阴风晦雨，雨滴淅淅沥沥地打在窗玻璃上。
纪润成面朝窗外雨幕：“我是他徒弟。”
陈念今：“江情…”
“是，她来找我，的确是为了这件事。”纪润成转过身看着她，“我当年和其他律师一样，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但因为是师傅所在的团队负责，所以我没有插手。师傅出国前，将这个案子的所有资料，交给了我保管。”
–
天刚擦黑，陈念今到时，徐妈已经备好了晚饭，江域依然没回来，知遇在等她。
饭后时间晚了，考虑江域不回来，她就没有带知遇走，借宿一晚算了。
“太太…”徐妈嘴拙了一下，见她不介意称呼，就没改口，“主卧我每天都在打扫。”
“给我一间客房吧。”陈念今客气，“谢谢。”
一码归一码，她自愿帮助江域，不代表要放下一切和江域恢复感情关系。
晚点儿洗完澡，陈念今拿上纪润成给的资料袋进了主卧，连同他当时为她戴上的戒指，一块儿放在了茶几上。
没有马上离开，她穿过卫生间进了小书房，停在那幅画前。
以画画人的视角，江域当时应该是在林荫长道上，他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窥视她的？
一些异样动静入了耳。
陈念今沉浸思绪，慢半拍回神，转过身望向小书房门口，江域推门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她放在床上的牛皮纸文件袋，尾指上勾着婚戒，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白色衬衫外套着黑色马甲。
“雨大，我就没走。”陈念今镇定解释。
“嗯。”江域把文件放桌上，戒指也摘下来放在旁边，他问，“这是什么？”
“证据。”陈念今走过去，帮忙拆开，“给肖成文翻案，这是程进留下来的。”
江域意外：“你如何联系到程进的？”
“他有个徒弟，是陈述现在的老板，人还不错。”陈念今问，“你没查过？”
江域摇头。
不知是没查过，还是没查到。
他把领带从脖子上取下，接过文件翻了翻，陈念今的目光停在他修长消瘦的手指上。
“晚饭吃了没有？”她问。
“不太饿。”江域这阵子三餐不定，有时候饿过头了，也就不会觉得饿了。
陈念今点头：“我先睡了，你早点休息。”
“等等。”
江域放下资料的同时，握住了她的胳膊，陈念今没看他，偏过脸看别处，给他看自己的后脑勺。
这个态度明显没消气呢。
“对不起，”江域轻声道歉，松开她，“等这些事情结束，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我要的从来不是惩罚。”陈念今语无波澜道。
休息不足，实则江域一直头昏脑胀，无法深入思索，只能循着本能去问：“你这样帮我…”
“不要误会。”陈念今说了和他当初一模一样的话，“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知遇，和你无关。”
江域哑然。
现在，她分明就站在他面前，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好像比以前她不认识自己时还要遥远。
-
过了大概一个礼拜，陈念今终于在网上看到关于江镜和江情的风吹草动。
这应该就是江域的反击了。
江情当小三，插入男下属婚姻，撞死男下属妻子的事情被曝光。
还有江镜，人前装善心保释男下属，人后却用恶劣手段，将男下属关进精神病院。
和之前江域讲的“哄骗男下属自愿进精神病院逃脱罪责”的说法不同。
这可能是江域故意添油加醋引导舆论的做法。
曝出这些事的整个晚上，陈念今都没有睡着，眼看舆论起伏，全世的公关团队做出一轮又一轮的回应，但网友们并不买账。毕竟普通人不会站在资本家一边。
陈念今想到之前，江域被散播“强奸”的谣言，全世集团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施行了冷处理，对江域不管不问。
这次涉及主要继承人江镜，全世的反应倒是及时。
可见江耀东已经在江域和江镜之间做出了选择。
…
开学前几日，陈念今带着知遇出门买菜。
开门，尤义在外面。
“太太，”尤义咧着嘴，“我刚好要敲门。”
陈念今：“什么事？”
“老板怕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让我过来一趟。”尤义说，“可能会有人对你和知遇少爷的身份展开舆论攻击，我们有应对措施，希望太太不要因这件事生老板的气。”
她是无所谓。
偏偏卡在知遇上学的时候。
早听她的，曝光这些不好吗？
“知道了。”陈念今至今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拖延。
如尤义所说，当天晚上她就发现自己和知遇的照片登上微博“全世集团”实时。
但她再刷新页面就没有了。
不看手机了，陈念今和知遇说话，临睡前，才把手机抓过来看一眼时间，顺手点进微博。
热搜前二已爆：
全世 江牧与好友下雨天山中多人运动
江牧不孕不育
炸裂消息！陈念今直接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卧室外面，将热搜里的内容翻了个遍。
曝光这件事的人是参与多人的当事人女生之一。
女生提到天气条件：大雨
地点：霄云山
霄云山！
夜很深了，陈念今给自己倒了杯水，打江域电话，喝掉半杯，他才接通。
“江牧的事是不是真的？”陈念今劈头就问。
“不孕不育？”江域淡道，“是。”
“我说的是另一个。”陈念今道出疑惑，“那个当事人女生，是你安排的幌子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不是幌子，是真的？”陈念今等不及，“说话。”
江域开口：“如果是真的，你会不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