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好，我们离婚
晚上，父子俩回来。
江域先是回房看陈念今，她已经躺上床休息。
他摸她额头试了下温度，接着去照顾知遇睡觉。
再回来，陈念今已经下床，站在那儿头发披散，脸上没什么表情。
江域脱着衣裳问：“妈说你不舒服提前回来了，哪里不舒服？”
陈念今答非所问道：“你说过你答应我一个愿望。”
她平铺直叙的语气，让江域解纽扣的手一顿：“你想要什么愿望？”
陈念今目光落在地毯上：“当初我们结婚，我记得最后一条说的是，时机合适我可以选择离婚。”
江域的脸色明显开始不太好看。
“我觉得我做到这个份上，算是对知遇问心无愧了。”陈念今商量，“再加上愿望，所以，希望你允许我，我要和你离婚。”
事发突然，江域有些烦躁地扯开领带，姿态疲惫坐进沙发，沉声让陈念今过来。
她走过去，便被他抓住手腕拽过去坐到他腿上。
江域抱着她，低头枕在她的肩上，哑声问：“为什么突然要和我说这种事？是不是我妈又和你说了什么？”
“不是卫老师。”陈念今认真，“是我自己的选择，江域。”
江域从她的肩上抬头：“我对你不够好？”
陈念今摇头：“你对我很好。”
她都快要哭了，但是江域目前实在是没办法冷静。
“总不会还喜欢其他人？”他说完便立刻说了软话，攥住陈念今的手腕，拇指温柔地摩挲，“既然我好，知遇也好，我们父子都好，你就别喜欢其他人。”
陈念今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辩解，心里在考虑，要不要谈谈周曼娜。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铃。
江域看一眼来电，没接，随手放旁边，来电备注是周曼娜，陈念今眼睛像被烫到了似的，从他腿上起来。
“你接电话吧，处理好了，再谈我们的事。”陈念今莫名有点儿委屈，“我今晚睡客房。”
第二天早上，陈念今才知道，江域昨晚离开了。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连着几天不回来，陈念今也没有发消息问他离婚的事。
春天来了，绿芽新发。
陈念今不可能和江域一样外出什么都不管，让知遇一个人在家里不合适。
可如果以后真要走，又该如何和知遇开这个口呢？
江牧造访的时候，院子里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在捕蝴蝶。
他从车里下来，陈念今一眼便注意到了他。
“小域呢？”江牧来找江域有要事相谈。
“他有事，在公司。”陈念今说。
江牧舌尖抵腮，轻轻呵一声说：“你们俩耍我玩啊，我刚从他公司过来，他不在曼升。”
陈念今猜测：“或许在全世？”
江域啧道：“全世的电话我也打了，不在。怎么，你也不知他在哪？”
陈念今没说话。
“爸爸几天没回来了。”知遇小跑过来，“知遇想他。”
江牧一愣，问陈念今：“他几天没回来了？”
知遇又追着蝴蝶跑开了，陈念今便坐在草地上，江牧也随之坐下。
“吵架了？”他问。
陈念今敷衍说：“算不上吵架，正常的讨论交流而已。”
江牧笑：“就是说，你们的意见出现了分歧，我们小域，气得离家出走了？”
这么说，倒把江域比喻成爱赌气的小孩子。
陈念今否定：“不是，是我在跟他赌气，是我不让他回来。”
“行吧，随便怎么说，你高兴就好。”江牧笑得更开心，想起一件事，“你怎么把我微信拉黑了？”
院门那边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
江牧循声看了一眼，意味不明说：“我一来他就回来，是故意堵我的吧。”
陈念今没回答江牧问题，摧残着地上的小草不吭声。
头顶忽然落下一只手掌，江牧暧昧揉揉她的头，促狭道：“我去和你老公说话了，你自个儿待会儿吧。”
该举动自然被江域看见。
他面无表情地下车回屋中。
徐妈开始准备茶水。
一直到江牧走了，陈念今才哄着知遇一块儿进屋。
江域不在客厅。
“先生去了三楼。”徐妈说，“好像不太开心。”
毕竟刚回来，或许需要休息休息，陈念今没有上去叨扰，把离婚的事情放一放。
时间飞快，眼看着快要吃晚饭了，也不见江域影子。
她去了三楼的电子门外，打电话给江域，他没有接。她便往他的微信发语音。
“我在门外，等你吃饭。”
这条语音过去没多久，电子门就从里面打开。
匆匆一眼，陈念今发现里面好像全是画架，但由于江域开门时随手把灯关了，她已经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江域从她面前走过，没有给她半个眼神。
之后，她几次想和他说话，都被他冷着脸避开了。
夜里睡觉，陈念今久等他不来，便去小书房找他。
他在里面锁上了小书房的玻璃门，余光见陈念今在外不愿离去，便伸手按下玻璃门的自动开关。
陈念今成功进入，因他躲了几天，故意呛了呛他：“你今天肯回来，是考虑好给我答案了？”
江域神色平静，面上不辨表情，淡声开口：“我回不回来妨碍你的决定？你从头到尾做这个决定，有在和我商量？”
陈念今抱歉：“或许我的语气用得不怎么恰当，让你感受到了不舒服。”
“和我离婚之后，你还想和谁过？”江域的口吻像在问明天什么天气，“江牧？他是离过婚的人。”
陈念今抿着嘴角，一时没说话，目光审视他。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来的她对江牧有兴趣的结论。
江域却在这时敛下眼，说：“好，我们离婚。”
–
离婚协议书第二天就到了陈念今手中。
她不知道他离开的几天去了哪儿见了谁，或许是见了周曼娜。可能正是因为周曼娜，才让他同意离婚了。
她签完字，尤明马不停蹄地把协议书带走了。
陈念今是晚上偷偷离开的，江域不在家。她哄完知遇睡觉，简单收拾两件衣裳。
徐妈看见她，没有多言半句，估计是江域打过招呼。
陈念今没有重新租房，也没有想要瞒着的准备，大大方方地去了陈述的租房。
陈述看见她带着行李箱过来了挺意外，陈念今冲他微微一笑，坦坦荡荡。
“我和他离婚了。”
她还装出一副特别无所谓的样子。
陈述可太了解她了。
之前她对待他们父子那样显然是动了真感情。
陈念今就在陈述这里暂时住了下来。
明朗书院的工作不太适合再去。
她索性辞职，一边考心理资格证书，一边找工作。
期间陈念今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也想到知遇。知遇一定哭过了，不知道有没有闹着江域要打电话给她。
不过就算闹，按江域的性子，也定会阻止他的。
翻了翻电话簿，陈念今最后停在周代的电话号码上。
自从离婚，她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牵挂了。这或许还要多谢江域的影响，和他在一起久了，心理会变得强大起来。
心境也随之进入了一个非常轻松自由的状态。
轻松到，让她觉得就算看一眼孩子都无所谓，只要不给孩子带去麻烦即可。
然后她开始编辑消息：【你好，我是陈念今。我想问一下，那孩子怎么样了？】
周代收到消息，没有任何犹豫给江域打电话。
江域听后只说：“不必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