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窃信

    刘勃怡被韩琦擒住，并不慌张，昂首答道：“我本是大宋鄜延路军中弓箭手，因随本军与弥药边军作战，不敌被俘。张兀盗取我家中父母妻儿作为人质，胁迫我充当弥药飞龙院探事部落死士。如今事情败露，我不能完成使命回弥药复命，只能以死谢罪。”

    韩琦听刘勃怡如此说，心中悲悯，起身上前，为刘勃怡松绑，说道：“你本是大宋士卒，因战失利不幸陷于弥药，如今被逼迫充当死士，令人哀伤。我也不杀你，你可回去，告诉张兀，叫他不必再派人来。”

    刘勃怡听韩琦所言，满面羞愧，跪地向韩琦磕了一个头，起身转身就走。来到院外，髯要早已不见踪影。刘勃怡出了韩府，又走了半程，才见髯要带着两名随从，从路旁林中闪出，将刘勃怡拽进林内，问道：“可否拿到密信？”

    刘勃怡将隐藏在书房外，被韩琦发觉，挺身欲刺遭擒，又被韩琦释放等事，说了个完完全全。髯要听罢，呵斥道：“不仅没有拿到书信，反而打草惊蛇。”

    刘勃怡说道：“我刚才在韩琦书房内，见他房中放着一只五色漆皮大柜，大柜四面镶嵌有文字机关，想来此柜必是韩琦存放机密文书之处。只要解开柜上文字机关，就可打开大柜，取出察哥书信。”

    髯要怒道：“柜上文字机关，必然只有韩琦知道，他人岂能解开？何况我并不识得汉字！不如你我先回兴庆府禀明张兀宰相，请宰相另派能员再来盗取书信！”

    刘勃怡听了髯要一番话，顿时魂飞天外，叩头不已。原来弥药飞龙院军法极严，死士若不能完成燃马军令者，即斩，家属连坐，诛三族。刘勃怡听髯要欲回兴庆府复命，请张兀另派人来盗信，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哀求道：“大人切莫回去，我有解开文字机关之法。”

    髯要说道：“你有何法解开柜上文字机关？”

    刘勃怡说道：“我适才在书房外静候，见韩琦伏案书写公文，韩琦必然要将公文放入柜中。我再去韩府，隐藏于屋瓦之上偷看，即可得知解开机关之法。”

    髯要听说，想了一想，觉得也不失为一法，于是连声喝到：“还不快去！如果解不开机关，拿不到密信，你人头难保！”

    刘勃怡如同得了敕令，慌忙起身。刘勃怡毕竟是大宋边军出身，身手十分矫健，他来到韩府后墙外，将身轻轻一跃，便上了屋顶，伏于屋瓦之上，于瓦隙中偷看。

    韩琦写完公文，放好纸笔，起身走到木柜前，轻拨柜上机关，刘勃怡伸脖细看，只见那文字机关原来是一副对联：德配天地文章祖，道贯古今帝王师。韩琦拨完这十四字，只听“吧嗒”一声，柜门开启，韩琦掀开柜门，将公文放进柜中，又轻轻拨动机关，锁好柜门，转身入后堂去了。

    刘勃怡在屋顶看的真切，他见韩琦转身入后堂歇息，并不敢轻举妄动。等了半个时辰，听到后堂鼾声大起，刘勃怡这才翻身轻轻跳入书房，蹑手蹑脚来到五色漆皮大柜前，只见那大柜侧面，繁若星河镶嵌着几十个金光铜字，刘勃怡照着刚才所偷看到的文字机关顺序，依次按下十四字对联，果然听见啪嗒一声，柜锁随之开启。刘勃怡忙掀开柜门，在柜中仔细搜寻一番，只见一封牛皮信封正面，写着“大宋陕西经略安抚副使韩琦亲启“字样，落款乃是”弥药南院大王“。

    刘勃怡大喜过望，连忙将密信从柜中取出，放于怀中。又关好木柜，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一事，不觉失声“哎呀”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