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知密

    小校答道：“和尚渴甚，我拿扁壶替他去打些山泉水来解渴。”

    又听嵬名那征乐说道：“我这里给你们带了些麦饼来，想必你也颗米未进吧？”

    小校谢道：“自从进了黑水堡，关在这寺庙里面，还未曾吃到饭食。”

    嵬名那征乐笑道：“这是了。我又带了些米酒来，你先充饥解渴。”

    小校谢过。又听嵬名那征乐问道：“我怎见你有些面熟，是否曾经在哪里见过？”

    小校答道：“将军好记性，我原在麟州北木厂谷为守寨军，后因兀卒大王修筑铁冶务，调我到嵬年岭防守宋军突袭。将军前次到铁冶务验收冷锻甲，我曾替将军守卫军帐，还曾随同将军到嵬年岭巡查宋军布防，确实见过将军。”

    罗汉在房内听到“铁冶务”，“冷锻甲”两句，心头一惊，急忙侧耳屏息静听，及至听到“嵬年岭”，心中大喜，思忖道：北木厂谷是弥药与宋朝的分界线，宋军巡边屡屡经过此处。

    原来兀卒锻造冷锻铁甲之处的铁冶务，竟然就藏在北木厂谷内的嵬年岭中。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便是我入弥药，行反间计的首功！

    此信务必尽快报出，请范仲淹大人知晓，发兵捣毁弥药铁冶务。

    嵬名那征乐与小校别过，径直朝佛堂内走来。罗汉听到脚步声，怕嵬名那征乐疑心自己听到刚才二人对话，于是蜷缩在佛龛下面，装出奄奄一息之态。

    嵬名那征乐见罗汉昏昏沉沉，以为他水米未进，饿的虚脱，连忙扶罗汉起来，为他灌了几口米酒，连声呼唤了几声。

    罗汉喝了几口米酒，顿觉心神清醒了很多。开目对嵬名那征乐说道：“我师傅五台山清凉寺慧通大师曾对我偈示，‘遇黑则止，遇水则熄’，我这条命，怕是就要丢这黑水堡中。”

    嵬名那征乐劝慰罗汉道：“兀卒大王已经请到天都山国师黑妪，黑妪乃是弥药族中大巫师，最善作法。她今日阵前作白马法，已杀退狄青。明日一早，黑妪再作法术，我大军趁机突围，各队已经整装待发。我前来找你，即是带你回去，明早一起突围。”

    罗汉指指外面：“看管小校岂肯答应？”

    嵬名那征乐笑道：“我已经打发他回野利旺荣处交差。你这就随我回去。”

    嵬名那征乐扶起罗汉，走出佛堂，罗汉忽然想起一事，对嵬名那征乐说道：“你可看见佛堂后老僧？”

    嵬名那征乐说道：“这佛堂早已荒废，哪里来的老僧？大师饿昏了吧？”

    罗汉指了指后堂，说道：“那老僧就倒卧在佛堂后面，我见他饿的奄奄一息，不妨把扁壶中米酒送与他，救他一命。”

    嵬名那征乐听说，连连说道：“甚好甚好！”

    嵬名那征乐见佛堂之后久不打扫，污秽不堪，臭气熏天，对罗汉说：”你去给他便是，我在这里等你。”

    罗汉转过后堂，片刻即回，说：“已经给了老僧，并告知你的名号，此救命功德，就记在你的名下。”

    嵬名那征乐听说，心内欢喜，扶着罗汉，一步一步回到军帐。帐中一名小校见两人回来，说道：“兀卒大王请将军与和尚，到军衙中回话。”

    话音刚落，早有几名壮汉一拥而上，将罗汉捆绑的结结实实，不由分说，押着二人就走。

    野利旺荣见罗汉被押解进来，对兀卒说道：“这个和尚，是我来时在半路上遇到的。因不明他的底细，故而绑在军中，等待大王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