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围困

    成平寨主许怀德所领三万军马将兀卒御围六班直十队围在白狼山下。宋军以神臂弓队为前队，严阵以待。兀卒见宋军列阵，领军突来冲阵。

    许怀德见弥药军冲来，距宋阵一百五十步，便挥动手中红旗，宋军神臂弓队箭手起立，射箭如猬毛，箭之所至，如密雨自天而降，直穿敌军，只见兀卒御围六班直兵将纷纷落马。

    兀卒又挥军向东，直犯宋军拒马阵，宋军拒马阵中，乃是重甲军，依靠铁拒马。许怀德将红旗一挥，宋军重甲兵起立，手中持长枪、钩镰枪，向弥药军乱刺乱砍。原来宋军重甲军所穿甲胄，分为铁甲、皮甲、纸甲三种，铁甲最厚，纸甲最薄。纸甲以无性极柔之纸，加工锤炼，叠厚三寸，方寸四钉，战前以水浸透，柔韧无比，刀剑难入。

    兀卒见宋军重甲阵坚固无比，冲突不破，只得领军退回。

    野利旺荣领军来助战。只听野利旺荣大喝一声，领军直冲宋军重甲阵。

    宋军并无防备，回头见弥药军从阵后来援，纷纷丢下拒马，四散奔逃。

    野利旺荣率弥药右厢军在宋军重甲阵中冲开一道豁口，直入阵中。兀卒及御围六班直众将见野利旺荣援军到来，士气大振，又力战了一回。

    两军大战到日落，不分胜负。兀卒还欲再战，忽见右边山头涌上无数军马，都打着延州兵马都监周美的旗帜。这时天已经黑透，四面山上，火光漫山遍野，连成一片。

    飞龙院指挥使成璞克向兀卒进言道：“许怀德三万兵马，本是十倍于我军。如今有周美领延州军马来战，恐我军难以取胜，不如撤军为上。”

    兀卒自夜半被狄青袭营，本想反客为主，引诱狄青入空营，反杀狄青。不料狄青早有预见，与许怀德三万兵马，反将兀卒围在白狼山下，兀卒御围六班直十队兵马，被杀得丢盔弃甲，若不是范仲淹有令在先，不许狄青伤兀卒性命，兀卒早已成了狄青枪下之鬼。

    兀卒答道：“我也思不可再战，只是白狼山已被宋军围得铁桶一般，何处可退？”

    成璞克道：“西北方向不远，有一小寨，名叫黑水堡。此城并无宋军驻守，我军可以暂做休整，而后由城后小路徐徐撤回弥药。”

    兀卒与野利旺荣商议，也觉得此时只有此路可走。于是引军且战且退，天明之前，退至黑水堡。

    黑水堡乃是一座小城，临水依山起城，城长300丈，宽100丈，城墙夯土4寸，呈梯形，东西两面皆为深沟，南面依山势开为高大壁垒，外有壕沟。城内有数条隧道通往城北山泉引水入城，从城内开阔之处开竖井汲水。黑水寨居高临下，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兀卒率军入黑水堡，当时就有本地土族族长前来劳军。原来黑水寨乃是本地豪族所筑，聚族而居，平日由族中土兵防守。兀卒大军来占城，本地土族不敢抗拒，族长奉上礼物酒食，只求保家族平安。

    兀卒好言相慰黑水寨族长，叫族长安抚族人，不必担忧，弥药军只是暂做歇息，即日就走。

    成璞克来报，宋军追踪而来，已在黑水堡前扎营列阵。兀卒带着众将上南城头一看，果然看见城下密密麻麻尽是宋军营寨。

    兀卒退回堂中，闷闷不乐。

    成璞克从外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递给兀卒，兀卒打开一看，只见信上写道：“只要兀卒肯俯首听命，皈依朝廷，前罪不计，封为弥药王。”又见一张飞信，文稿上大字写道：“有捉拿兀卒到宋军投献者，赏金百万，赐官夏州节度使。”文书后署延州知州范仲淹之名。

    兀卒气愤道：“范仲淹欺人太甚！”叫左右拿过笔墨，在书信背面大字批道：“有拿获范仲淹，或以范仲淹人头来献者，赐银二两！”叫成璞克将信绑在箭头上，射入宋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