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识人

    野利旺荣听了嵬名那征乐一番逃脱自述，哈哈大笑道：“嵬名那征乐，我观尔已被狄青吓破胆！我虽未见过狄青，也并非不知他的底细——那狄青不过宋朝东京汴梁城中一名泼皮小儿，因犯罪被脸上刺青，后托人情，在宋朝京城禁军御马直中混了两年。又得罪上官，被发配到延州为军前小校。延州前知州范雍老儿昏聩，无人可用，才委任狄青为白狼城主。你知狄青经过几次大战？就敢妄称将军？我若到阵前，定叫狄青下马受降。”

    嵬名那征乐瘪嘴说道：“就是兀卒大王，尚且畏惧狄青，退兵三十里，谁能敌他……”

    野利旺荣见嵬名那征乐不服，知他是糊涂之人，便又上下打量一番罗汉。

    罗汉与野利旺荣四目相对，只见野利旺荣身披羔羊皮裘，脚蹬黑色皮靴，身材粗短，脸色黑红，头顶全秃，两鬓和脑后头发结成小辫，垂在耳际，左耳垂悬挂着一只硕大黄铜耳环。只因军帐内燥热，野利旺荣解开羊皮裘胸前系带，两手按在膝上。野利旺荣身后站着一名军校，军校头顶只结一根独辫，身穿大红色羊皮裘衣，脚上也穿着一双黑色皮靴。

    野利旺荣问嵬名那征乐：“两军对阵，你既然已被狄青所俘，那白狼城城池高大坚固，守备森严，你如何逃出？”

    嵬名那征乐忙说道：“狄青趁夜出城袭我弥药军营，白狼城中空虚，所以我杀死守卫，趁乱逃出城门，到了此地等候大军。”

    野利旺荣听了这一番话，脸色一变，喝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狄青是坐过牢的人，又当过宋朝京城禁军御马直散直，他岂不知‘囚虎当严’的道理？分明是你被狄青拿住，禁不住严刑拷打，贪生怕死，投降变节，回来为狄青做内应，又引来宋将为奸细！”

    野利旺荣说到此处，转头向身后小校一点头。小校转身到军帐外，召来几名膀大腰圆的刀斧手，一声令下，将罗汉捆绑的严严实实，就要推出斩首！

    罗汉忙向嵬名那征乐叫道：“我本说不来，你非要拉我来做个见证！如今却被你害了性命！”

    嵬名那征乐见状，也顾不上在野利旺荣面前摆长辈的架子，“噗通”跪在地上，叩头道：“我确有隐瞒，实是环州府副将王光信相助，才得以逃出虎口。”

    野利旺荣大笑道：“我就知你自吹其功。”又问道：”王和尚何时到了白狼城？”

    罗汉答道：“王光信与环州知州种世衡不和，为种世衡陷害，半月前降为白狼城副将。”

    野利旺荣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罗汉，低头思忖半晌，说道：“既然你与王和尚相熟，我也不好辜负了王和尚。但你身份不明，我便不能情意放过。只将你押在军中，等见了兀卒大王，再做发落。”

    罗汉还要争辩，忽听军前一阵乱叫。只见飞龙院使成璞克连爬带滚闯进军帐，向野利旺荣叫道：“大王与狄青在白狼山鏖战，被成平寨寨主许怀德率三万兵马围住，御围六班直十队奋力拼杀，危在旦夕，请领军速速援救！”

    野利旺荣大惊失色，当即下令，命飞龙院使成璞克、嵬名那征乐为向导，火速进军。又派一名亲随小校紧紧看守罗汉，随军而行，严防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