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说兵
范仲淹听闻雷兰夫熟知边情,心中暗喜:“朝中百官,对弥药军事一无所知,所论制敌之策,也多是隔靴搔痒,难以施行。如今有雷兰夫为助,真是天佑我大宋!”于是端起一盏酒,向雷兰夫敬道:“据雷兄所知,弥药军力究竟如何?”
雷兰夫接过酒盏,一饮而尽,说道:“弥药国以天都山为根据地,据险要之地部署重兵防守。兀卒以七万人守兴州、灵州,五万人守西平郡,五万人驻天都山左厢宥州一路,以五万人防备我大宋鄜延路、麟州、府州一带驻军,据窟野川、大和谷、麻娘岭之险要,其中又有神堆驿、荒堆三泉之险要。弥药之右厢军以三万人备西蕃,以五万人备我大宋环庆路、镇戎军,以上诸路兵力之和,共有三十七万,再加上兀卒身边侍卫亲军五千人、铁鹞子三千人、卫戍军两万五千人,兵力不下五十万人。弥药新收西域诸国及回鹘各部落,各自点集兵马助战,也不下三十万人,所有军力,在八十万之众。”
众人听了,都吃了一惊,谁会想到区区弥药小族,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军力?此前一举歼灭弥药的想法,足见是异想天开,大错特错。
小嬛见众人默默不语,拱手道:“雷大哥,照你所说,弥药就是一座铜墙铁壁,我军不仅进军无法取胜,就算是防守,也胜算极少?”
雷兰夫说道:“以宋军目前的军制和战力来说,确实如此。”
赵宇插话说:“延州边军,素无训练,延州知州范雍昏聩无能,大将刘平虽勇,却受制于上官,无所施展才能。这也正是我料定,若兀卒直取延州,刘平必败的原因。”
雷兰夫又说道:“大宋边军孱弱,其因在于军制不合时宜。大宋边军实行更戍之法,兵无常将,将无常兵,以致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上下不知,岂能同心对敌?如要强军,必须改革军制,变更戍法为置将之法,将有常统之兵,兵有常帅之将,再加以训练,使之固守一地,则兀卒无可乘之机,我边寨无空虚之地,边城可安,兀卒可拒,此乃是长久之计。”
众人纷纷称善。
此时侍卫亲军派遣一名小军校来报:“圣上召见韩琦将军,请将军速速进宫,在垂拱殿外等候。”
韩琦听了,连忙起身告辞,与军校一道进宫去了。
众人又谈了一会儿,见时辰不早,陈希亮说:“今日有缘,得遇两位世外高人,请一同赴彩楼之宴。”
徐复、雷兰夫笑道:“我二人清静惯了,不愿入繁华之境,就此作别,日后还会相见。”
赵宇向陈希亮说道:“我昔年游历西北,在雷兄尊亲府上盘桓过几日,受过一饭之恩。刚才见草堂上,供奉着雷兄尊亲灵位,触景生情,想去祭奠一番,也就不同各位赴彩楼之约了。”
范仲淹、陈希亮见赵宇如此说,无可奈何,只好出门上马,迎着风雪,望都城而来。进了城门,迎面又遇见刚才传旨的亲军小校,说道:“奉皇太后懿旨,在慈宁殿召见范仲淹、陈希亮,润州府吏小嬛也一同觐见。”
范仲淹、陈希亮听了旨意,随着小校打马往皇宫来,一面心里嘀咕:“不知太后召见,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