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遇险

    范仲淹一行人奔东京西大街而来，远远望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热闹非常。街旁店铺鳞次栉比，有卖炸鹌鹑、炸牛肉丸子、烤羊肉串、堆排、白肠、水晶脍、科头细粉，炒栗子，羊杂汤，鸡段等小吃，还有金桔、龙眼、荔枝等南方水果。真是目不暇接，琳琅满目。

    众人一头扎进这富贵场中，吃了东家，又吃西家，嘴里吃的，手上拿的，口袋里装的，只叹自己肚子不够宽大，口袋里的银钱不够丰厚。

    小嬛嘴里咬着一根羊肉串，蹦蹦跳跳在人群里东张西望，一不小心，羊肉串的签子戳进一个汉子的帽子里，那汉子并不留神，只顾向前走，使劲儿一扯，帽子就掉在地上。

    一旁众人高声喊叫起来：“弥药人，弥药人！”

    原来弥药人习俗，头顶剃发，两鬓及后脑头发结成几条小辫，垂在脑后。弥药汉子头上帽子被小嬛手中所擎羊肉串签子扯掉，光秃秃的头顶暴露出来。

    弥药人弯腰拾起帽子，重新戴在头上，恶狠狠瞪了一眼小嬛。

    小嬛叫道：“我的羊肉串还被你扯掉了。你赔我的羊肉串。”

    弥药人只当没听见，头也不回，大步快速离去。

    小嬛想要追上一步。范仲淹拉住她说道：“不可造次。他们人多势众，在这里闹起事来，我们或许还要吃亏。”

    小嬛嚷嚷道：“我只见他一个弥药人。哪里还有别的弥药人！”

    范仲淹还未答话，只见几个戴着皮帽子的大汉分开人群，追随弥药汉子而去。

    范仲淹说道：“看来此人身份不俗，定是弥药族中显贵之人。”

    一行人在东京西市又逛又吃，一直走到新郑门，只见一轮红日悬挂在城门之上，眼看便要日落西山。守城的军士手里摇动铜铃，口中喊道：“要关城门了，要关城门了，要出城的赶紧出城！”

    众人说道：“咱们也该回驿馆歇息，明早趁早出城。”范仲淹点头道：“以现在情形看来，圣上必无再召见之意了。不如趁早回去，也好料理州务。”

    这东京西大街绵延数十里，来之时沿街游逛并不觉得有多长，等到向回走时，却走的脚软腿疼。此时天色转暗，已是上灯时分。

    街边店铺齐刷刷上起门板，街市顿时一片昏暗。众人头一次来，走了几条街道，觉得分辨不出东南西北，只得奔着有灯火的去处，走来走去，竟迷了路。

    众人一时慌了手脚。这东京不比外州，夜中有宵禁之规，如若撞上巡查士兵，大家都要被抓进开封府大牢过夜了。

    一个老成随从说道：“我听闻东京汴梁，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城池。我们暂住的驿馆，位于东城，今晚星空明亮，只要看北极星的位置，一直向东走。再寻找灯火通明之处，必然可以找到驿馆所在。”

    众人听说，都觉得有理，于是由老者带路，只捡小巷而行，免得遇见巡夜官兵。

    摸黑走了大约七八里路，忽然听见前面深巷之中传来刀兵拼杀之声。范仲淹疑惑道：“皇城之中，天子脚下，怎么还有夜半杀掠之事？”

    正说着，只听拼杀之声由远而近，转眼就到了眼前。

    众人一看，只见十几名侍卫，围攻一个手执铁剑的汉子。汉子身形矫健，手中铁剑锋利无比，侍卫们被杀的七零八落，铁剑汉子反而占了上风。

    小嬛叫道：“是那个弥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