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妈妈回来了
她这一刻不知道是想到了自己还是其他什么人,亦或是只是想教会江小敢这个道理。
胆小怕事,永远都只有被欺负的份,真正强大起来才无后顾之忧。
江军和丁玲他们一开始都不知道盛桉要干什么,后来听到盛桉说的话,都有些吃惊。
显然没想到盛桉居然和狗也要讲这样的道理。
倒是江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视线晦暗起来,盯着盛桉和她怀里的江小敢,黑眸幽深。
江小敢大概是听懂了,但还是害怕,只敢虚张声势地对着那只恶犬汪汪两声。
它叫完,歪着狗头去看盛桉的神色,发现她还是目光炯炯,显然是对它刚才的表现并不满意。
于是江小敢伸起前腿,从盛桉身上一跃而下,直直地扑到了那只恶犬身上。
那只恶犬四肢都被抓着,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着江小敢扑上去,在他背上也狠狠地留下了一个牙印。
江小敢一鼓作气,咬完之后,又凶神恶煞地对着那只比它块头大的狗汪汪了两声,气势汹汹。
那只恶犬被咬了一口,四肢乱动,物业人员几乎要抓不住它。
盛桉走上前把江小敢重新抱起来,看到那只龇牙咧嘴的狗还带着冷意:“处理掉吧,送到收容所让人好好治治它。”
终究还是给它留了条活路。
江最见盛桉都发话了,也没再说什么,打电话叫宠物医生到家里来给江小敢包扎。
江军和丁玲刚刚目睹了盛桉处理事情的态度,一时都有些无言,反倒是江最,理所应当地一手抱着狗一手牵着盛桉,神色温情。
宠物医生到的很快,给江小敢打了针消了毒,开始包扎伤口。
盛桉知道江小敢没什么问题之后就放下心来,坐在一旁安静看着。
江最在那边给江小敢弄吃的,丁玲又在盛桉旁边开口。
“江最选的这只狗,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胆小。”
江最胆小?盛桉有些不信,反问道:“江最还有胆小的时候?”
这人看着可一点胆小的样子都没有啊,初中的时候a市人就对他敬而远之了。
丁玲像是想起了江最小时候,眸光温柔:“是啊,江最小时候也是个胆小鬼。”
“我和他爸爸那时候忙工作,江最大多数时候被保姆带着在家,很少出门,慢慢就养成了他胆小的性子。”
“那会儿他都不怎么敢和人说话,跟江小敢现在是不是一模一样?”
盛桉看了眼旁边认真给江小敢倒水的江最,难得看到他在江小敢面前温柔体贴的样子,江小敢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说起来,她小时候也认识一个人,和江小敢一样胆小。
盛桉对丁玲笑了笑:“还真想不到江最还有胆小的时候。”
她认识江最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是别人眼中的凶神恶煞了,只有在她面前偶尔会有乖顺的样子,但根本说不上胆小。
丁玲也笑了笑:“阿最长大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盛桉依旧在后排,江小敢在她怀里睡着了。
盛桉现在养狗还真有了养孩子的感觉,时刻牵挂着。
江最打破母子温情时刻,懒懒散散地握着方向盘,问盛桉:“你跟我妈晚上聊什么呢,看着还其乐融融的。”
他没想过他妈和盛桉居然也有这样的一天,这是他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盛桉想起丁玲的话,憋着笑:“你妈说你像江小敢。”
“……?”江最满脸的问号:“无论从人像狗还是爹像儿子的角度我都无法理解这句话。”
盛桉挑挑眉:“她说你小时候也是个胆小鬼。”
盛桉以为,以江最那个要强的性子,肯定要开口否认这句话,然后大肆宣扬他小时候多厉害。
结果没想到对方点点头,大方承认:“还真是,我小时候跟江小敢一模一样。”
盛桉觉得惊奇:“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江最说:“我小时候没人管,每天和保姆待在一块儿,那保姆不爱说话,久而久之我就不知道怎么和人交流了。”
“后来看见人就害怕。”
“那后来怎么又敢了呢?”盛桉疑惑问。
江最怔愣了一下,微不可察,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笑了笑,然后无所谓地开口:“后来慢慢长大,开始和人相处了,慢慢就好了呗。”
他说完,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熟睡的江小敢,又去看盛桉:“放心吧,咱狗儿子一准跟我一样,会长成一个威猛无比的男子汉。”
“……”有点过于抽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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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桉的妈妈张素卉是第二天中午到的a市,盛桉和江最一起去机场接她。
江最不知是否察觉自己昨天的那句“张阿姨”有端倪,反正今天他没再叫这个称呼,直接和盛桉一起叫妈。
一路上,这个“妈”出现地十分频繁。
江最先是问:“咱们平时不在家,需不需要给妈找个保姆?”
盛桉说不用之后他又问:“那需不需要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妈会不会不喜欢现在的风格?”
盛桉的房子是买的时候就装修好的,欧式简约风,适合年轻人,但年纪大的一般都不喜欢。
“不用。”盛桉又是回绝:“她应该也住不了多久。”她没打算让张素卉在a市久待。
江最叹了口气:“那我这个女婿岂不是连个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有什么好表现的?盛桉睨他一眼:“放心,就算她不同意我也不会跟你离婚。”
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开玩笑,但江最还是很受用,这还是盛桉第一次给他做这种承诺呢。
这可比什么山盟海誓要强得多。
张素卉是由专人带着下的飞机,她直接被人送到了盛桉和江最的面前。
面前的女儿,已经不似十年前分开时那样青春羸弱,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周身散发着清醒冷静的气质。
旁边还有个高大的男人陪着,这男人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站在女儿身边简直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桉桉。”张素卉清瘦的脸上染上了悲伤色彩,发出的声音都带了些哭腔:“妈妈回来了。”
盛桉神色有些滞,看到母亲从分别时尚还带着年轻色彩的那张面庞变成如今有些衰老的模样,有些微的动容。
她记得,她年轻的时候是很漂亮的,和江最妈妈的气质有些像,不过没有她决绝的那一面。
她以前,知性又温柔,善良又大方,怎么分别十年变成了这么一副沧桑垂老的姿态?
“妈。”盛桉情绪酝酿良久,悲怆和怨怼同时酝酿在心间,许久才叫了张素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