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江宴
江最不仅写字慢,挂牌子更慢,他围着树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拿着牌子转来转去。
江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盛桉旁边坐下了。
盛桉坐的石头不算大,江宴一坐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变得很近,盛桉很不自在,下意识想要起身,被江宴打断了。
“我听说,盛世的那个高端酒店项目是你牵头做的?”
盛桉没想到他会突然谈生意上的事情,点了点头:“下个月正式推出,可以过来捧个场。”
“一定。”江宴语气很肯定。
江最在那边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盛桉发现他有时候其实很优柔寡断,尤其是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她拧着眉,打算上前去数落他一顿,然后让他快点挂上麻溜返程——
她开始肚子疼了。
可她刚一起身,江宴的声音又从后面传过来。
“你在国外这九年,过得怎么样?”
?盛桉从不觉得她和江宴的关系可以让他坦然问出这种问题。
就好像一个从来不联系的朋友,忽然给你打电话说想和你聊聊天。
很脱离现实。
“挺好的。”盛桉淡淡回答。
然后她就没再和江宴有什么交流,起身去找了江最。
在盛桉的视线凌迟下,江最火速找了个结实的树枝,把牌子系了好几个死结之后才匆匆和盛桉一起去找张少琦他们,几个人最终会合之后一起坐缆车下了山回酒店。
回去的路上盛桉肚子就已经疼的有点受不了了,但江最在开车,这附近又没有药店,她觉得自己就算是说了也只会让他干着急,就一直撑着。
到酒店的时候,她的脸已经变得惨白了,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往外冒。
江最停好车,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盛桉惨白的脸,脸色立马变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江最把手伸过去摸盛桉的额头,发现并不烫。
盛桉强撑着剧痛张口:“没事,我生理期第一天都这样,肚子疼。”
“但你脸色很难看,我们带你去医院看看。”他说完,就又要发动车子,开去医院。
但盛桉知道自己的身体就是这样,之前去医院看过都没用。
她又叫住江最:“不用去医院,你把我送到楼上,去给我买点止疼药就行。”
江最眉头皱得不能再皱:“去医院吧,我不放心。”
可盛桉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折腾了。
她面容憔悴地看了一眼江最,语气难得软下来:“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不想折腾了。”
江最愁容满面,满心挣扎,却不愿意看着盛桉这么难受的样子,很快做了决断。
他把盛桉从车上抱了下来,一路直到顶层套房,回到房间后匆匆给盛桉倒了热水,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就立马下楼去给她买止疼药。
盛桉肚子一阵一阵地抽疼着,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自己腹中啃咬,撕心裂肺地疼。
恍惚间,听到门铃声响起,她以为是江最出门没带房卡,拖着身子去给他开门。
打开门看到的人却不是江最,而是江宴。
江宴手里拿着几个暖宫贴和止疼药,在门口递给盛桉。
盛桉没想到他居然也知道自己的生理期来了,心里起了些警惕心。
但她没有接,说了声谢谢:“这是你女朋友的吧?还是让她留着用吧,江最去给我买了,马上就回来了。”
江宴不由分说,将暖宫贴和止疼药塞进了盛桉的手里。
“是我买的,不是蒋琳的。”他的声音很沉稳。
“那就更不能要了。”盛桉语气淡淡,但她肚子其实还很疼,没打算和江宴多周旋,想要关上门继续躺在床上。
江宴语气冷沉:“为什么不能要?因为你和江最结婚了?”
如果说盛桉一开始只是怀疑江宴对她有别的意思,那么他今晚的行为,无疑是让她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对啊。”盛桉毫不避讳地回答:“江最是我的丈夫,买这些东西是他该做的事情,不是别人。”
她尽量冷静地、清晰地将两个人之间的界限分开。
江宴眸色幽深,望着盛桉:“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盛桉的神色只比他更幽暗,她捂着肚子:“这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
“这是客观事实。”江宴打断盛桉:“初中的时候你不就能感觉到吗?江最是天之骄子,他生下来就什么都有,想要什么他的父母都会给他,所以他活得自由洒脱、毫不顾忌。”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好似宣判一般定义江最的生活。
“那又怎么样?”盛桉语气不耐地问。
“你不爱他。”江宴毫不犹豫地下定义:“你和我才是一类人,我们没有别的依靠,只能靠自己,所以活得隐忍而倔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强大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我们都变强大了不是吗?”江宴情绪有些激动了起来,他甚至想要伸出手去拉住盛桉的肩膀,被盛桉躲开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江宴平息下自己的情绪,又恢复了平时那般云淡风轻,优游从容的模样,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所以,你不爱江最,也不会爱上这样一个和你完全不同的人,你们完全属于两个世界。”
“我们才是同类,才应该在一起。”
莫名其妙,盛桉后退了两步,打算把门关上。
却在后退的同时,看到了站在转角处的江最。
他手里还拿着刚刚买回来的药,看着满满一大袋子,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可此时他就神色有些怔怔地站在那个转角,目光平静地看着盛桉还有在门口纠缠的江宴。
眸色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宴明显也看到了江最,但他毫无心虚的心理,反而是十分挑衅地看了眼江最。
“阿最,你听到了。”肯定句。
像是在告诉江最,我口口声声和盛桉说她不爱你,而她从未反驳。